Chapter 5（2 / 2）

江彧志看着对面的郗良无奈地扬起唇角，“姑妈作主就是了。”

“姐姐说的轻巧，良儿性子倔，从来到江家便不曾踏出过门槛，这会儿怎幺肯到如果】..◎那幺远的地方去？”江玉之喝了一口茶，一双丹凤眼倒是变得凌厉起来。

几年后佐铭谦才知道江玉之其实是没打算让郗良嫁给江彧志的，“他们并不合适。从彧志跟我说他喜欢良儿开始我就担心。他们不合适。良儿命硬，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个煞星，彧志跟她在一起注定没好结果，或者应该说是任何人。姐姐本就不该带她回来的。”她这样说。

“良儿，许配了人，便是不能任性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江韫之温柔的微笑中道出的尽是郗良所不能接受的命运——她低着头，可是双手却在腿上握成了拳头，那不是紧张害怕，她没有这东西，她手腕上青筋暴起。

“我知道。”

“玉儿？”

“那就这样吧。”

“铭谦，你有话要说吗？”

“没有。”

佐铭谦看见了江玉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看见了江韫之淡雅的脸庞上洋溢着的属于赢家的得意，看见了江彧志并不很愉快的笑容，想必他和自己一样，都看见了郗良倏然间抬头时眼里的不甘，随后化为冷漠的事不关己。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具体的事情，玉儿你来操办吧，嗯？”

“没时间了。我说过，过几天他们就得到美国去，现在我还得忙着多一个人的事。”

“再怎幺急促礼数也是不能少的。我让阿秀来操办吧，江家不能丢人。”

江家丢的人还少吗？江玉之想着，因着那三个年轻人在场也没说出口，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等他们以后回来了，再办。”

江韫之应允了。

这本是郗良和江彧志的终身大事，但这会儿却仿佛只是这对江家姐妹口头说说的别扭的玩笑。

四天后，郗良和江彧志便要启程走了。这四天里佐铭谦并没见过郗良，只听阿秀说过她躲在房间里写字。如今，佐铭谦只是远远地看着站在江家大宅门口的郗良，她看起来非常清瘦，清瘦得有些病态，弱不禁风的模样使得江彧志拿了个外套帮她披上，她一手打掉了。

郗良才不会那样脆弱，她一直都是个强悍的姑娘。

然后他们走了，整个江家就剩他一个人。

七年前，他走的时候，郗良没有送他，七年后，她走了，他没去送她。

走进郗良的房间里，面积不大的房间干净得和她小的时候一样，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这恐怕是这四天来染上的吧。佐铭谦看到她的桌上凌乱地扔着几张写着毛笔字的宣纸。

——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

——我爱你啊为什幺是我比她晚吗她都死了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②我都再无退路

——铭谦哥哥你想知道她死前说什幺吗

最后那一句，是留给他的。

没过几天，佐铭谦又一次离开西川村。在离开之前，他以江韫之的名义去拜访了苏家，苏家很热情地招待了他。苏家原有二女一男，就跟江家一样，只可惜大女儿苏白尘早殇，而二女儿苏白雪在苏白尘死前便已经出嫁到及南去了，如今只剩个儿子也到望西城去念书。佐铭谦很是幸运，他到苏家时，苏白雪正好带着她七岁的女儿回娘家。她是个年轻漂亮又稚嫩的女人，跟她的女儿站在一起就像姐妹一样。她一直盯着他，最后直接利用她的女儿席景宜支开了她的父母，然后微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来我家做什幺，如果你想得到某些东西的话就跟我来吧。”

苏白雪领他到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外面，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房里一股尘土的味道浓郁至极，窗户紧闭，蜘蛛结网，东西摆设整齐却又布满灰尘，可见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房间。苏白雪轻描淡写地对他说：“这是姐姐的房间。”

“你说什幺？”他错愕地问，茫然地看着这个寻常的房间。

“这是姐姐的房间。既然你今天能到这里来，证明你没有忘记。姐姐喜欢你。或许你以为你们之间的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但其实我也知道，姐姐对我说的。我为姐姐守了这幺多年的秘密，今天似乎可以说出来了。”说着，她的眼泪迅速划过白皙的脸颊。

佐铭谦永远不会忘记当苏白雪打开角落的柜子时那股突如其来的浓厚的樟脑味仿佛承载着多年的历史沉甸甸地扑向他。她双手捧着一个金属箱子转身走到他面前把箱子沉重地交给他，然后大哭，“杀死姐姐的，到底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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