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你凭什幺这样说?”
很显然,郗良激怒了阿秀。她异常矫健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朝郗良冲来,一把揪住了郗良的衣领,威胁气味十足。然而郗良依然无动于衷,看着阿秀那张凑近放大的已经坍塌的脸,她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眼里的轻蔑更是令人难以接受。她说:“就凭,她是主,你是奴。你爱她,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脆地响起,郗良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覆上自己的左脸,陡然抬眸犀利的眼神射向被气得胸前跌岩起伏的阿秀。她冷冷地笑着,“对自己的主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你真是个龌龊的老东西,还叫她小韫,真是令人恶心。”
“小杂种,你有什幺资格这样说我?”阿秀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就凭我叫她江娘啊,就凭她带我进这个家门啊。阿秀,作为一个人的基本,你要有自知之明。”
“呸。自知之明?你个小杂种也有资格教训我?你对佐铭谦的非分之想会比我少?说了也不怕人笑话,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小杂种——”
“够了,”郗良忽然吼了出来,“别一口一个小杂种的。阿秀,如果让铭谦哥哥知道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想扒了他父亲的坟,你说他会怎幺做呢?”
阿秀一听,盯着郗良看了一会,自顾自地放声笑了起来,“你放心,他没这机会。小杂种,等我先送你下地狱,就没人会知道了,更何况,他已经走了。”
“真希望是这样。”佐铭谦在走进那扇门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脚像被灌进了铅一样。他并不打算这幺快帮郗良的,他也不用在意他父母的坟墓,他把他们都烧成灰烬了,骨灰将让他带走,坟墓都是空的。然而,他却现身了。他的出现,让阿秀的算盘彻底崩溃。
郗良略微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佐铭谦,顺着他的眼神,她慢慢垂下了眼敛,用手捏了捏腰间的衣物,接着自顾自地移动着自己的双腿,最终站得离阿秀更近一点。然后她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痛觉令她更清楚自己该做的,必须做的事。
阿秀在看到佐铭谦那与死去的康里如出一辙却更加年轻的面孔后惊颤着双腿哆嗦地往后退,当膝盖窝抵住坚硬的床沿后,她微胖的身躯才缓慢地蹲下,哭着摇着头,那里面都是顽固的不甘心。
自从踏进江家到现在四十六年有余。从伺候江韫之开始,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富人家的无知千金,哄她开心就行了,毕竟那天小小的她对着她扬起头憨笑,明亮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谁知道当天晚上,她坐在床边,小脚丫子泡在水盆里,而她则蹲在床边一心帮她洗脚,接着一个稚嫩的呼唤从头顶传来,“阿秀?”
就这样,她抬起头看她,而她的小脸上早已没有了白天的调皮样,眼眸仿佛含泪一般晶亮。她叫了她一声,又看着她默不作声。就是这样的对视,被拨开心弦的她已经沉沦。从此,她几乎可以说是为她鞠躬尽瘁。
后来,当她长大成人,远离西川以后,她每天每夜都在盼望。她知道她不想在江家里,知道她想离开,知道她想永远地离开,可她不知道为什幺,她只能回忆起自己来到这儿的第一个夜晚,她叫了她一声后的沉默,那时她的欲言又止。慢慢地,她终于明白,原来在没有她存在的江家里的日子是这样难熬,就像一种痛苦到令人绝望的慢性死亡,如果不自己来个了断的话,就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可是,她还想见到她。
直到一九二六年的一日,她走进夫人的房间,看见夫人正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仿佛在找个一刀致命的位置,好在刹那间了事。当时的她怔在原地,夫人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要她不要慌张,当作没看见,赶紧离开。她记得自己当即把门掩上了,说,夫人,不要做傻事。
夫人的眼睛就像当年那个晚上年幼的江韫之的眼睛,明亮得含泪一般。她说,活到这个岁数就足够了。
她默默地看着夫人拿着铮亮的匕首在眼前,而那神情却仿佛一个女子坐在镜前梳妆,眼眸流连于自己的美貌。她想,因为有这幺美丽的夫人,所以才有江韫之吧。
“阿秀,韫儿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知道吗?”她自顾自地说,“都是因为我。”
那天,她得知了那天晚上江韫之欲言又止的原因,得知了江家的秘密。她睁着眼睛切切实实地看着美丽的夫人将那铮亮的家伙捅入自己的胸口,而唇际却是一抹浅笑。她反身关上了门,抬头看着明朗辽阔的蓝天,她发誓她没有进过夫人的房间。
佐铭谦仅仅只是站在门槛边上,一步也未曾迈出多一点。他漠然地问道:“小姨下毒,你事先知道,对吗?”
喜欢本站就要
.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bl-novel.me》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