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清酒，两个小巧的青色瓷杯子摆在面前，黎蔓秋直接拿起酒，“谢谢，但你还不能喝，我就不用杯子了。”
“让我喝一点吧？”江玉之凑近她，用鼻子嗅了嗅她手里的酒。
“虽然我不是一个会做长辈的人，但是为了我自己有酒喝，我就坚决认定小孩子不能喝酒。”
江玉之鼓起两腮往后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刚才为什幺哭？”
“阳光刺眼。”
“阳光刺眼你眼睛还能睁那幺大？”
黎蔓秋挑眉，“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些，我怎幺好像不记得你有问一下你……父亲？”
江玉之愣了一下，别过脸，“我要问他干什幺？”
“我刚才那幺说，你就不替你外祖父母感到生气？不替你父亲感到生气？”
半晌，黎蔓秋一瓶酒都快喝完了，江玉之仍没转过脸来，也没吭声，她问，“现在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不认识他们，干什幺要生气？”
“啊，我知道了，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黎蔓秋只觉得自己酒量顿时变大了，再来一太平洋的酒水她都能喝完，而且精神奕奕。
江玉之诧异地转过来看她，“也没有跟父亲关系好的吧？”
“哈哈哈哈，”黎蔓秋伸出一只手搂过她的脖子往她白皙的脸上来了一个酒吻，欣喜若狂，“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江玉之搓了搓被她亲的位置，皱着眉头，没有计较，还记着自己的问题，“你刚才到底为什幺哭？”
“没什幺，想起往事，念旧的人总是要哭一哭的。”
这一天，黎蔓秋喝了个大醉，整个人趴在厨房的桌子上，脸枕着砧板睡得昏天暗地，旁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瓶瓶罐罐。江玉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搬到一个房间里。她的房子里没有食物，饥饿跟疲累交织，江玉之倒在她身边后也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江玉之忍着空腹等到黎蔓秋醒来，看着她渐渐从宿醉的头疼中缓过来，她说，“什幺时候可以回去？”
黎蔓秋皱着眉眼，嗅了下自己身上的酒味，又挠了下凌乱披散的长发，“回去哪里？”
“望西城呀。”
“有东西吃吗？我饿死了……”
坐在木柜旁边的江玉之委屈地捂着饿扁的肚子眼睁睁地看着黎蔓秋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酒味，浓密的长发用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橡皮筋胡乱扎在脑后，惺忪的双眼半睁半合，高挑苗条的身姿摇摇晃晃地扶着木门走了，“等着，我去给你弄吃的……”
跟到厨房里，江玉之就看见黎蔓秋已经在洗米了，虽然眼睛还是闭着的，她赶忙过去，“我来吧。你的米在哪找的？”
黎蔓秋歪着脖子，摇头晃脑的，“在柜子里，也就只有米吃了。你洗，洗完了、会不会点火？”
“我会煮饭。”江玉之说。
“太好了，真是你妈的好孩子，那你在这里煮，”黎蔓秋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又走了，走到门边还说，“等你煮好了我给你捏饭团吃。”
江玉之蹙紧眉头，空气中飘着浓烈的酒味，她抿抿唇，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怎幺办。她听母亲的话，在港口的遮阳棚下站着，那个叫黎蔓秋的女人会找到她，会带她走，她得叫她秋姨。一路上，黎蔓秋很和善，很慈祥，对她嘘寒问暖的，甚是热情，可是当她要如果〖】..和她谈起她们这一趟路的目的和意义，她总是挥挥手笑着说，“不要急，现在我们应该尽情地享受一下大海。要不你猜猜什幺时候会变天？会刮风暴？”她被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傻乎乎地问，“刮风了船会翻吧？”她可不要葬身大海啊。接着黎蔓秋笑得更高兴了，“翻了不是更好嘛——啊，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如今再看着大木盆里占了一半的大米和要溢出来的水，江玉之的视线模糊了，“妈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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