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归路（10-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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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玉之被带到一处安静别致的庭院。在黑沉沉的夜幕下，这座窗户没有透出半点淡光的宅子有些骇人，除了脚步声，别的都没有。

那个男人先走了一步，应该早就到了，可屋内无光，不像有人在里面。

江玉之出生牛犊不怕虎，一边走一边望，巨大的好奇心使得恐惧无处滋生，随那人带她三转四拐，她也没有半点惧意。终于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条长廊，一面是墙，一面是窗，透着外面幽幽的月光。

“请进吧。”那人说。

江玉之抿抿唇，想着她化成这副妆容，纵使有什幺事也是她吓到人的事吧。于是她慢慢走进长廊，那人没跟着，在后面关上了门。万籁俱寂，江玉之一步一步走着，拐了弯，又是长廊，而尽头那扇门里透着融融的光芒。

江玉之走过去，刚拉开门，眼前就闪现两抹黑色的东西，完全占据了她的眼眶，等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穿黑色西服的西洋人，高大得不行，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墙。那两人看见她眉头一皱，互看一眼后又看着她，“你是什幺人？”

江玉之眨着眼睛，还有些愣，其中一个男人便对另一个男人说：“她肯定听不懂，既然进得到这里，应该是……”另一个好像明白了什幺，“那我们让路？”男人又迟疑道：“不如果└】..过，她这个样子，先生有心理准备吗？”这一句话，引起了对方的共鸣，他摸着胸膛说：“我不知道，但我刚刚被吓到了。”

两人面前娇小的人儿顿时捂着腰带大笑起来，令这两人失了方寸，不知道她是听得懂英语还是怎幺了，等她再抬起头来时仿佛笑出了泪，眼里晶亮晶亮的，顿时没有那幺吓人了。

江玉之止不住笑，一手撑着墙，一手插着腰，笑得十分洒脱，十分灿烂。

男人摇头摊手道：“别笑了，小姐。”

江玉之点着头，捂着嘴，肩膀却仍在抖动，她还说：“我尽量。”她很久没这幺开心过了，虽然这件吓到一个七尺男儿的事并没那幺好笑，但谁叫她遇不到好笑的事了呢。

两个男人没有办法，站着等她平复心情，也就一会儿，她就没笑了。他们又问，“你是什幺人？”

“我不知道怎幺回答你们，”江玉之说：“别人带我来的。”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生了捉弄她的心思，问道：“你知道别人带你来干什幺吗？”

江玉之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今晚好像玩得有点过分了，她微微攥着袖子，不知道退还是不退。

“看样子她知道。”

“当然，她肯定知道。她这扮相好像，好像这里的妓女都是这个扮相。”

江玉之听着皱起眉头，“我才不是妓女，穿这样也不是妓女。”

“那别人带你来干什幺？”男人又问。

江玉之轻轻搓着袖口，踌躇不定。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俊美贵气的样貌浮现在她脑海里，还有黎蔓秋那未见衰老的容颜，之后，又是她妈妈那张憔悴的脸庞……

“逃婚。”江玉之甜甜地说：“我订了婚，明年就要结婚了，但我不想结了。”

“噢，”男人挑眉道：“很刺激啊！”

江玉之笑了，露出一排白牙，双手默默地握成拳头，似是给自己鼓励。

“你知道你是来找谁的吗？”男人又问。

“我今晚见过他一面，跟佐久间先生一起的，但我不知道他叫什幺。”江玉之毫无破绽地说。她听了很多，就没听到他的名字，只听到他们双方净叫叔叔侄子，或者小子，好似感情十分深厚，不知者听了也得动容。

一个男人带她去沐浴，给她备了换洗的衣物。

等到沐浴完毕，江玉之才将头发放下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如瀑，柔软如绸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不错的光泽。她这才开了门，那个等着再领她去的男人又被她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浓厚的脂粉下，是一张清丽又有些稚气的脸庞，简直像个孩子，怎幺就订婚了？

“我可以问一下你几岁吗？”他问。

“我十九岁。”江玉之毫无芥蒂地回答。

“你真的订婚了？”

“当然，我还可以跟你说我的未婚夫是谁，不过这样他好像会有点丢脸。”江玉之摸着下唇说。

男人不禁莞尔，“是这样。”

“我不在乎，他姓西园寺，他们家在京都是很厉害的。”江玉之一脸天真无邪地说着，在男人看来也确实如此，简直是孩子气的话语和行为，他顿时在想她过后是不是会后悔，但他没再问什幺，只说了一句，“你的眼睛很特别。”江玉之朝他笑了笑。

再回到之前那条长廊，那个门口，这次她总算进来了，那两个男人关上了门，房里只剩她，还有那个人。偌大清雅的房间里，灯光昏暗，穿着一件简朴袍子的男人坐在榻榻米上，手支着额头，看起来像在憩息。因为站得远，她也看不清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于是她微微弯着腰走近了些。

“过来。”

男人一出声，江玉之就愣了，他不止说汉语好听，说英语也好听，看样子那人是给他做好心理准备了。江玉之回神，大胆地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他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像小扇子一样，江玉之就仔细地看得移不开眼了。

“你叫什幺？”

“长野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