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明王的纹身会为拥有者招来失去心智的诅咒。而熟练的刺青师给人纹盘绕躯体的蛇时,要在腋下把蛇纹断开,不然刺青蛇会勒附宿主,三年内必定致死。*
荒知道他身上的是WM行动遗留的伤痕,却止不住地反复想起副手在一个星夜里靠在半塌的钟楼底下、抽着烟同他说:“‘蛇卷身’是非常凶险的刺青。因为蛇性淫,身上带着蛇的人,命里注定妖娆多舛。”
不过,一目连身上真正的纹身只有脖子后面的一块。虽然洗过,不过显然这位主人并没有坚持做到把它彻底清洗干净,那些褪成浅褐色的数字依然可以辨认得出。
——是向导的编号。
在数字时代以前的战争中,士兵通过在身上悬挂士兵牌来表明身份,以便区分尸体、联系家人。但现在向导和哨兵都受白塔统一直辖,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编号,即便阵亡或是退伍也不会被后续新兵覆盖。某种程度上说,编号就是浓缩的个体历史,承载着士兵的全部光荣。
在役士兵需要把自己的编号纹到身躯上。不能选择在手足上纹,因为在战场上收集断肢的难度远大于收集残缺的躯干。
位置可以自选,通常是在腰间;也可以选择纹复数个。
荒自己的就在背中。不过,已经被他烫掉了,现在只剩下一团扭曲愈合的伤疤。一目连的纹身位置相较而言更为偏上,位于第七颈椎处,靠近向导的腺体。
作为产生向导素的地方,那周围刺的纹身多少有些情色的意味。肌肤更为敏感,疼痛也会加倍。
比起“专业”或是“不专业”之类的形容,荒更倾向于用“简陋”这个词来描述他拿在手上的工具。一目连乖顺地趴在沙发上露出他向导的后颈和赤裸的脊背,轻描淡写地教导说:“一只手撑开皮肤,另一只手握针,蘸上墨水,扎进去。快速反复,缓慢移动。依照原来的痕迹割线就可以。”
“你学过?”荒皱起眉头。
“没有。我其实本来就有重新纹身的打算,看了些视频,胡乱自学。”
——所有刺青店都禁止刺军用纹身。
荒拧开瓶盖才发现墨水颜色竟不是黑色,而是纯正的红。他倒出了一小碟,用纹身针蘸了对光看,觉得未免过于鲜亮了。
消毒也只能简单地进行。一目连执意孤行,打定主意和细菌比赛愈伤,甚至准备好了破伤风疫苗,不知道这是天然还是愚蠢。
煮沸过的银针落在清洁的皮肤上,针头的红墨水迅速地附着过去,荒犹豫了一瞬。他把一目连颈部的柔软皮肤抻平,褐色的纹路在眼前觑得亲切:FedG111131669——编号由国别、身份,以及数字序列组成。
荒从字母“F”起笔,用针尖扎破了皮肤表层。一部分墨水渗入伤口,而更多的则满溢出来,堆成细小圆润的朱砂矿藏。这一针其实扎得过深了,荒的一只雇佣兵的右手拿捏不准温柔的力道,就连给自己打解毒剂急救的时候都是狠狠往大腿上插。一目连绷紧了背部的肌肉,没有颤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就没有怜惜的必要了。
他找到了自己感到舒适的步调,悬直纹身针,精确地重复着蘸墨、切割、迁移、擦拭的过程。他下针虽深,倒也并没有导致纹线浑开,针孔填上了染料,浸在皮肤里显得鲜红,而抹在表面上又显得红润诱人。纹饰过的部位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向导素被加快流动的血液刺激得勃发,原本非常稀薄,需要贴近了才能察觉到足够的分量,现在却溶解在燥热的空气中,浮浮沉沉。一目连的呼吸变得浓重,他似乎是紧咬住了手背,趁着荒蘸取墨水时他得空换气,发出了忍痛的叹息声。
这样的一目连柔顺得像是被抚摸腹部的猫,又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夜莺,荒有些喜欢。哨兵骨子里就带着强势的征服欲,向导应当负责安抚,而不是用一根筋的脑袋顶撞权威。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极具情趣的肉体。既不纤弱,也不过分强壮,腰身柔软,臀部丰满浑圆。烧伤的疤痕带着病态的美在他胳膊与肩胛上蔓延盘旋,把他包裹得像缠了丝带的礼物。而且还很敏感。
隐忍的、十分可爱。
荒用银针一次次地进入他的身子,迎合着推进的动作自然而然会有轻微的起伏晃动,在荒的手上,一目连变成了被催熟的丰盈果实。
有人将纹身当作是性行为的代偿,想必是有所根据的。
用硬物刺进肉身,重复穿插,注射液体,留下痕迹。一方施与,一方承受。甚至还存在顾客选择刺青师、刺青师挑拣皮肤的交互过程,这点和性事也像极了。
终于进行到数字“9”时,荒察觉到一目连的身体在隐约战栗着,脖子与肩头都泛上了异常的红粉色,皮肤的温度更是高得惊人。与此同时,强烈的向导气息从他身上的某处蒸腾般散发了出来——清凉镇定的风里缠上了火,不再羞赧收敛,而是奔放又妖娆地攫紧了最近的哨兵;面包之于饥民、甘泉之于渴龙,这股气息传递着人类同吃饭喝水一样位列本能的另一种冲动。
荒压住自己的手,勉强刺完了最后的那个数字,末了几针色浅而潦草,他已经顾不上了。
他把一目连翻身仰面朝着自己,逼视进对方透露出惊惧的眼睛里问道:
“你怎么还有结合热?”
第十三章(十三)*
这当然怨不得一目连。
资料上写明了他已经失感,无法对哨兵进行情绪梳理,也无法发动精神攻击,腺体虽然完整,却仅仅是个好闻的摆设,他不再可以用能力掩盖信息素,只能通过提高警惕来保护自己。四年来,一目连甚至没办法从精神图景里召唤出他的精神向导。除了比常人多分化出一块肉外,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保留任何一点“联邦最强向导”的痕迹。当然,敦促他尽快履行向导职责辅助哨兵的“老朋友”——结合热,也已经很久没有光临了。
一目连本人却比荒更为诧异。他匆匆避开视线接触、试图从禁锢里抽身。只是他的意图被提前洞悉了,荒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徒劳地在他脸上寻找一个答案来解释自己下半身的反应。
显然是无用的。一目连一直在进行药物治疗,期盼恢复向导能力,哪知道能力还没恢复不说,却把另一样对单身哨兵向导有着致命危险的东西给招来了。一方面是因为纹身刺激到了腺体,另一方面,荒自己怕是也脱不开干系。
哨兵本身并不会产生信息素,但是好比金属与磁场的关系,在相当范围内,他们的存在就可以影响到向导,契合度高的能够直接诱发出结合热。要怪只能怪身而为人的原始生殖欲了。
——这么说不太恰当。荒和一目连都是男人,虽然被互相勾逗出了反应,可即便他们现在顺水推舟、手牵手上床做爱也并不能繁衍后代。进化之书的作者在编写到这一章时一定是打了瞌睡,才会让两位同性对着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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