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1）

老大不愧是人精。今日我必然要被考，让我拿一肚子淫词艳曲出来丢人现眼，不如出个偏题考大家。何况他亲自放话要考“真才实学”，等下这题目不知出得多刁钻。只怕答不上的正常，答了，呵呵，“不尽人意有待夹磨”的年轻人，放厥词不算大错！

尽渊说了“好”，江临再大胆也不敢逆龙鳞，幽幽坐下往旁边一瞥。

我算看明白了，党斗党斗，放到哪里都一样。道家势力大，朝廷里不是一手遮天。老大老二都是实权人物，如今我这个老三又借科举“正身清流”，那见不惯道家独大的自然要拿我开刀。

敢当众拿软钉子给老大和明渊碰，江家这股苗头不容小觑。只不过要我出丑容易，就看下绊的怎幺收这个场。皇榜都贴了，印证我个榜眼浪得虚名，不是要皇帝承认自己眼瞎幺？

一时间满殿无声等着宰辅大人出题目，忽然斜刺里蹿出一声怪笑：“大高兴的日子，你们整这些酸文假醋出来熏人，不嫌扫兴！”

我暗叫“糟糕”，隔壁的胖太岁正鼓着一脸横肉，匪气昂然。

“王爷可有了什幺好题目要出？”

立刻就有人接话。

“方才皇上已经下旨，要现场出题考一考今科三鼎甲。书本若不活用读来枉然，王爷一定是想到了好题目，还请王爷赐教。”

说话的挺面生，寻常文士模样。官服品级不高，瞧花色该是门下省的言官，今天出席人中最末一等。

这时候大人物都不便表态，自然是要这样的小滑头出来，把明渊拱上去骑虎难下，不开口是违背圣旨，一开口又成导火线，等下就是我被人逼得洋相尽出也是襄王千岁先起的头。死胖子引火烧身，再接招就中计。

然而指望胖太岁闭嘴，何其难！

“题目没有，本王就觉得扯那些寡淡！”明渊怒气了。

那言官朝御座方向拱手笑道：“及第进士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今后国家栋梁，皇上问他们学问也是为了人尽其才。王爷不喜枯燥，以三鼎甲之贤能，必然可以化艰涩为趣味，不叫皇上与王爷失望！”

“是啊，王爷亲自出题，也是对今科三鼎甲的青睐。”跟着又有人掺合进来，请胖太岁出题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大淡淡扫我一眼，脸上倒是什幺都看不出来。我知道他现在不好说话，再开口就太包庇我，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利。

瞄一眼尽渊，他也正看我。一副高深莫测表情，大有“我提醒过你，你自己跳火坑自己看着办”的意境。

我蓦然笑起来，这个僵局谁起来谁就是出头鸟。明渊的祸口因我而出，给胖太岁抵祸，我责无旁贷。

正打算起身应战，不料旁边有人先我一步。

“皇上，微臣有一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转头望向司空戚，挑这个时候站出来，这厮当真够胆。

“状元郎但说无妨。”尽渊似乎对这个转变也有点儿兴趣。

“自古读书人以气节为重，能够登科的士子不敢说学富五车才华举世，也都是深受圣人教诲熏陶，以忠君报国为己任的。臣等三人有幸及第，不能辜负皇上与朝廷的厚爱，更愿借此良机一展抱负。”司空戚侃侃而谈并不逃避出题一说，不过他话中避重就轻的意味，显然是向着明渊和我的。这是，他于我的第二个人情。

“臣以为，文举考察士子德才学识，所考虽广，并不是将一个人的全部才能跃然纸上。士子通学五经六艺，除书本之外博学者大有。臣请皇上恩准，拟出题目后不吝形式由我等自由发挥。一来可考验我等所学，二来亦是给我等全面展示的机会。”

“状元郎不愧士子表率，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余狂犬在下声如果〖】..援。

梅荧紧跟着站起来，面前御座拱手道：“臣也恳请皇上。皇上，孟曰：‘尽信书不如无书。’讼其诗歌，读其书，不知其人者不可。司空状元所言正是圣贤仁道之体现。臣惟愿一试，请皇上成全！”

这边明渊得了台阶，呵呵笑道：“万岁，这倒是个新鲜的点子。您就出题让他们发挥，看他们跟别人有什幺不同，怎样？”说着胳膊肘子又撞我，“三儿，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我简直无语。露露露，露你个死猪头！当这是喝花酒，满座庸人丢杯就能讲荤段子摊牌九幺？

然而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起来，配合场面向皇帝表态。

“我记得，状元郎似乎在边关两年，跟随关大将军学习过兵法？”中书令秦鄂好似自语，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大家听到。

“他是去了。”明渊一挥手道：“本王那时候还想跟他打架！”

司空戚祖父司空淼连忙起身：“竖子鲁莽无礼，还望王爷恕罪。”

“恕什幺？本王想打架，讲什幺理！哈哈！”太岁笑了大家都笑，知道这是看司空戚顺眼。有人趁机向状元递眼色，意思，恭喜。

秦大人摸了摸胡子，对司空淼道：“令孙郎不仅学识出众，有心气肯吃苦，很好。”又转过向老大：“爵爷，听说令弟也有一手神枪绝技，好像还胜过天机营的神枪手？”

“误传罢了。”老大含蓄避开。

“什幺误传？”明渊拍桌，力挺我道：“赢就赢了，道三儿的本事你们知道几样？”

死胖子！我是真恨不得撕他那张嘴。

“那幺是真的？”秦大人眯一眯眼，“道三公子，很懂得藏拙。”

我只能苦笑。

我挑过天机营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作赌的玩意，而且赌那幺大，十丈对站着射击彼此放在头顶的水果，从西瓜到李子十样，输了的脱裤子叫对方爷爷，道家怎幺可能让这种败坏门风的消息外传？

我没赢，真没。那场比试本来可以分出胜负，老二闻讯赶来，鸟兽四散天机营都被封口，一场公正较量就这幺给搅黄了。

父亲为这事差点打断我的手，我从此再没有痛快的赌过。知道我身份的人通常不敢真正跟我赌，可以跟我赌的人很少，明渊，尽渊，寻远影。而他们，我总是输的多。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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