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我入宫之前这四派势力早已存在，正如大地四角，彼此摩擦不断，又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李长的存在曾经对这个平衡造成冲击，我入宫时也曾有过，可惜他死得太早我又一无是处，最终我们只是这个平衡里的小调剂。

打破那个平衡的是先帝的疾病。先帝病情越来越严重，权柄下移，宫中的格局也随之改变。

皇子们势力分化愈加明显。泰王在前朝积极运作，日益收获呼声人望。秦王睿渊眼光独到，笼络在身边的个个是机要。兴渊有舅舅撑腰，虽然本人没表现出什幺，将军府的门客陡然增加，连皇室中人也开始向关大将军献殷勤。

那时候尽渊并不得宠，母亲又柔弱管不起事，诸方不如庶子，除了一个头衔显得相当单薄。他身边是不乏拍心口说效忠的人，也有人劝说他及早拿出姿态主动为帝分忧，可是尽渊没有听。就像他说的，那时候他一点不像个要当皇帝的人。

太子胸无大志，皇后失势已久，皇上的健康每况愈下，不久之后传出泰王元渊受命协理朝政的消息，再不久秦王睿渊也得到了协政的许可。太子一派愈加灰头土脸，若不是我父在前朝主持而我又在太子身边，只怕当时就要闹出废嫡立贤的话来。

尽渊周围的人在这次变故后迅速改变了态度，变节者比比。我在他身边看着，气愤大骂那些三姓奴才，埋汰尽渊不树纲纪自失威信。我骂他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偶尔跟我对叹大骂，边骂边问我应该怎幺办？

怎幺办？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

太子也是一个人。

呸！你是一个人，别人生出了两个脑袋？要幺为人鱼肉，要幺为人刀俎，你爱吃亏受气公子不爱！

嗯，孤帆会帮我吧？

哼，你几时又帮了我？

小气包子，我弄到了明日的考题你要不要？不要也成，杨维林准备了上好的外伤药膏，活血化瘀有神效，包治打肿的手板心如果┓┓】..。

高尽渊！

还是给你药膏吧。你挨了打明渊肯定往太傅茶碗里下巴豆，到时候查出来还是你替他顶罪挨板子。

他不会！这招上次他用过了！

这次他又想出了什幺新鲜法子？

别问我！我又不是胖太岁！

哈哈哈……

混蛋你还笑！再笑我就回家！我才不要帮你！

嗯，孤帆果然是向着我的。

我向着他吗？我当时真的幼稚。他装得庸碌冷眼挑选着对他真正忠诚的人，我不是没有感觉，我就看不顺眼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皇城里面暗云密布，我气过骂过依旧嘻嘻哈哈。我感觉到了危机，那份危机就像皮影戏的幕布，隔开了后面复杂的手腕，看见的不过是画幕上谁跟谁好，谁跟谁不好，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使绊子耍小心眼儿。

我是没有险恶意识的。泰王跟秦王朝前争到朝后，各家犬马掐得眼红脸绿，几位娘娘不分昼夜守在皇帝病榻边上，宫人进进出出流水的银子来去。

我看着这些，我瞧不起这些，我觉得邋遢，丝毫没有深思这里面的险恶。

——直到兴渊的死拉开了那场宫天之乱的序幕。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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