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温泉（1 / 2）

完颜盈歌喝完粥道：“我还要出去看看。”

乌奇买道：“哥哥突击萧海里，就算一战而胜，总也要后日才归来。”

完颜盈歌道：“不止，萧海里趁着辽帝亲征劫掠了南京备战的军库，猜一猜，他身边有多少东西？”

乌奇买睁大眼睛，不说话了，带着惊喜之色，而后陷入沉思。

完颜盈歌道：“辽军输怕了，停军十里外等消息，在分出胜负前，他们提防阿骨打临阵反水，不敢乱动，秃答部当初就被我打得残了，这点人马偷袭，一计不成，再不敢试，探马报他们逃去阿典部，然而辽军在此，把萧海里引来的阿典部若擅自出兵，便要被林牙郝家奴吃了当人头记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不动就行，他们比我们更加害怕，这两日一定睡不着觉。”

慕容复听完，也终于懂了局势，心里稍微安定。随即发现完颜盈歌这般耐心用汉话和契丹话解释，完全是为了他能听懂的缘故。

完颜盈歌说罢便站起走了。

慕容复也要走，乌奇买道：“你不照顾我？”

乌奇买所躺的地方，算是贵族们的护理房，巫医时不时就来查看，并不需要他来陪，慕容复见他除了右臂的箭伤，右肩也不太灵活，问过才知是被阿骨打拧脱，要不是白日校场上的那场比试伤筋动骨，吴乞买未必会失手中箭，只会打落箭头，归根结底是因为某人。

慕容复见少年撒赖，本想不理，乌奇买道：“你现在且不听话，等我好了，看我如何折腾你。”说完朝他扬了扬下巴，有恃无恐模样，慕容复看到那被拧脱，如今还未好的肩膀，心想少年人心性跳脱，碰几次钉子就会转移目标了，阿骨打似乎是打算派他出去做事，于是道：“你族人伤亡不少，我去外面帮他们，你睡吧。有事叫我。”不假辞色，也不理乌奇买如何叫嚷，还是出去了。

慕容复看过不少岐黄药书，更不怕见血，这里许多伤者，巫医祝祭实在忙不过来，他便协助巫医捡着伤情简单的处理了，女真人多会几句契丹话，冲他点头致谢。慕容复生性高傲凉薄，若非邀买人心，并不是会管人死活，但现在却有了命运渺茫世事无常的想法，对他人在世间的痛苦悲哀，仿佛比从前更能体会。

他刚替一个老人包好腿上碎石的擦伤，撒改进来，见众人便道：“秃答要烧山，躲在林中，被博极烈（盈歌）搜了出来，手刃了，剩下的几个也斩杀了，附近已经没有敌人，有人去接族长下山。”

乌奇买却在里面叫嚷起来，睡饱了要喝如果└】..水吃饭，非要慕容复服侍。慕容复只是冷着脸进去道：“我不来，你有本事不吃饭幺？”

乌奇买一边吃饭一边道：“我要洗澡，浑身臭汗。”

慕容复转身出去烧水。乌奇买道：“我要去天泉，你帮我拿好什物，扶着我去。”

慕容复皱眉道：“伤好了再去不成吗？现在不太平”

“我便是要现在去，”乌奇买搓了搓头发，搓出一点干燥的血痂。“现在！附近没有敌人了，我听见撒改来报信了。”

慕容复如何不知他心思，道：“你要去让撒改扶着你。”

乌奇买道：“你若陪我去，我发誓这回不扰你，我手都断了，你要逃，我还能抓得到吗？便是不想属下见我狼狈的样子。”

慕容复刚要拒绝，乌奇买呻吟起来，大声叫着胳膊疼。

慕容复只得叹了口气。

山中这条道路骑马的话，时间较短，但乌奇买伤势不能颠簸，只得走路，乌奇买裹着绷带，走路精神头甚足，还企图抄近道，慕容复只得自己先爬到一个山坡上，拉着他没伤的手上来，乌奇买高大，他觉得有些吃力，反而少年咧嘴笑道：“不错幺，还有些力气呢。”

慕容复心中一动，忽而意识到手腕处经脉不知何时，通畅了一些，令他内息到处，比从前有了几分暗力。

两人走到山麓，慕容复已经看到了袅袅白烟，几步就见到那处石滩。只是和上次来的方向不同。水在这里从山渠中引入，降低了水温，是女真人自行建造的，并非天然而成，有个木头雕刻的图腾插在一边，系着彩布，画着一枚天目。另有一个白石堆，上面搁着一些粗糙的雕像。

乌奇买脱了衣服，踩下水去，回头道：“下来啊，替我擦洗。”

慕容复道：“你说了不扰我，自己沐浴吧，我不是女真人，不能污了圣泉。”

乌奇买歪着头：“谁告诉你这事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