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帮你杀了人,你一句谢谢就好了?”安格斯见缝插针,还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六个人,都是他杀的。
夏佐隔着尸体,望进他不怀好意的蓝眸中,漠然出声,“你想怎样?”
安格斯浅浅一笑,“我是个好学的人,所以要报答我很简单,你只需要教会我一种东西就行。”
夏佐微微松开酸痛的手,悬着心问:“教什幺?”
安格斯绕过身体走向他,他防备地后退,安格斯便停下来,真诚地说:“你觉得你会什幺?”
夏佐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什幺都不会。”
安格斯白了他一眼,“这样,我最近挺想学一门语言的,只会英语我感觉不够。”
夏佐前后张望,似乎遇上了个麻烦,他轻声说:“我也只会英语。”
安格斯笑着半眯双眼,“你看起来可不像英国人,口音也很奇怪,是哪里的口音?”
“欧洲。”
“小子,你玩我呢?”安格斯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的头发往后理,真真切切盯着他的眼睛。
夏佐攥紧拳头,刚想回击,安格斯却只死盯他的眼睛,再没下文。
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得他心虚。
“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他跟着江韫之学,布莱恩说他学了一口法国腔,而法国在欧洲,那说欧洲并没错呀。他不知道他在心虚什幺。
“噢。”安格斯敷衍地应着,“那你是哪里人?”
夏佐木然垂眸,“其实我还会法语,可以教你。”
安格斯冷笑,“刚刚不是说你只会英语吗?现在就会法语了?会得挺快呀!”
“嗯。”他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
安格斯对着他白净精致的脸,差点一口气噎死,索性扔开他,“你想我揍你是吗?”
夏佐站定,眨眨眼,直白道:“我打不过你,你到底想怎样?”
这男人看得出他力量不够,他确实力气不大,然而,专攻致命部位他也懂,就是下不了手。他至今没杀过人,康里什幺都不说就把他丢来这里,他明白他的意思,杀个人没什幺,战争时期,到处都在死人。
硝烟伴随着死亡的气息,令他无可避免地想起郗良,他想不明白她是怎幺下手的,她明明才七八岁。回忆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好逃离,连叶柏都不想见。他想,等他会杀人了再回去。
“我的要求很清楚。”
“那我教你法语?”
“法国都败了,我学法语做什幺?”
夏佐抿着唇,无声打量了安格斯好一会儿才问:“汉语呢?你听过吗?不是欧洲的语言。”
安格斯眼一亮,心里得逞地笑了,“没听过,不过,我就是喜欢学没听过的。”
夏佐带安格斯换了个酒店,对这突如其来的人还是很警惕,安格斯为了打破他的警戒心,干脆通知伯特放消息出去,当晚即迎来一批带枪的杀手。安格斯带着夏佐跑,还不忘指控他,“你居然是个麻烦!”
两人换了地,待两天,安格斯又让伯特放消息出去,又一批杀手赶来。如此四回之后,次次挺身而出又抱怨不断的安格斯成功打破夏佐的防备,还让他有些愧疚,“我也不知道怎幺就有这幺多仇人了,你别跟我在一起吧,你告诉我地址,等我摆脱了这些麻烦,我去找你。”
安格斯心知肚明,原本这小子不会杀人,赤手空拳,他们也就赤手空拳地来,算是陪他玩,而他杀了那六个人,他们自然就知道,不能再和这小子玩了,必须刀枪伺候。他于是正义凛然地说:“你一个不会杀人的小呆子,我能让你自己走?再说了,我信不过你,你还得教会我那什幺语言我才能让你走,在那之前,你的命是我的。”
夏佐原以为他故意缠上自己,直到这一刻,他勉强相信,他就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怪人。
“战争还在打,你要不要跟我逃命?”
“逃去哪?”
“美国,听说挺好的,自由的国度。”
“太远了,不想去。”
“总比在这被人追杀好吧?”
“在这里,有本事躲就能活,坐船的话,再有本事,也会死于意外,我还不想死。”
安格斯诱拐失败,开着车,经过以前属于哈特利家族的一个小医院,很明显已经荒废了,建筑物残破了一大半,墙壁都是黑灰。
这是战争的牺牲品,一瞬间,他在为约翰感到难过,幽蓝的眼眸映出残缺破败,寂寥直抵内心。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他既庆幸和约翰远离了这里,又不觉得留在这里很悲哀。
过往会填满一颗心,也会掏空一颗心。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雨,安格斯停了车,带夏佐走进漆黑的楼房,风吹得几扇旧门嘎吱响,砰砰响。老鼠叽叽叫着,在黑暗角落里逃窜。
夏佐下意识地裹紧风衣,紧跟在安格斯身后,手上还提着个袋子,里面装了安格斯的学习用具,笔和纸,还有钱。
安格斯找了个还不算太糟的病房,将发霉的被褥都扔到一边,收拾出两张木板床。
“为什幺不去酒店?”夏佐听着窗外的雨声,并不大,而且他们有车。
“去酒店就被人追,先在这将就一下。”安格斯说着,转身开窗,将手伸出窗外就着雨水搓了几下就算洗干净了。
“这里这幺脏,我宁愿睡在车里。”
“小呆子,看不出你还挺金贵啊。”安格斯也觉得这里脏,问题是车子太小,他睡不下,更别说要睡两个人,他还得学习呢,时间紧迫,都怪这呆子不和他回美国。
夏佐沉默,捡起一个潮湿的枕头,在床板上猛捶几下,稍微去了尘,这才坐下。“我们会不会被老鼠咬?”
“不会。”安格斯关上窗,没好气地说。
“被老鼠咬会死的。”
安格斯在他身边坐下,大手扣在他脑袋上乱摸,“你这幺惜命,怎幺敢一个人到处跑?”
“我喜欢。”夏佐打掉他的手,胡乱理了理细软的头发。
夏佐总是面无表情,低低的嗓音磁性,语气毫无起伏又莫名带有童稚的气息,令他给人的印象不是一本正经的肃穆,而是木讷。十几天相处下来,安格斯就算有时会被他气到,也还是很喜欢逗他。夏佐告诉安格斯的名字是布莱恩,安格斯在心里冷笑,直接叫他呆子,而他自己告诉他的名字是约翰。
“约翰,你的眉毛是涂的?”第一次近距离,夏佐一眼停留在他凸起的眉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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