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局外人（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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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约翰活跃于美国西部，安格斯则仍在东部，与他感兴趣的法兰杰斯明里暗里来点交集。他很意外的是，康里·佐-法兰杰斯竟然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要知道，这虽然在安魂会是个公开的秘密，但只在高级成员和各大家族之间流传，他以为出了那个圈子，再没人知道，于是，他想起拜尔德·法兰杰斯，也就看他一家不太顺眼了，这真是一棵墙头草，现在倒向康里·佐-法兰杰斯。

安格斯三世说过，他想知道哪个法兰杰斯会先死，他也想知道，现在他们私交甚笃，等他们反目的时候，是康里弄死拜尔德，还是拜尔德弄死康里，想想就是一出好戏。

一九四〇年，比起纳粹轰炸英国，更令安格斯兴奋的是，康里·佐-法兰杰斯唯一的儿子出现在他身边了。波顿给他送来几张相片，赫然是个稚气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跟在一个浅浅微笑的东方男人身边，在温润如玉的男人的衬托下，内敛的少年有一丝呆气。

一看相片，安格斯就不禁笑了，入镜的这两个人，大的让他想起约翰，顿生好感，小的，让他很想玩。意识到这一点，他愣了一下，在波顿惊奇的目光里正了正身，一本正经地又看了几眼，“这家伙来了，康里的妻子呢？”

“不知道，没消息，大概没来。”波顿如实说。

安格斯玩着单薄的相片，突发奇想，“你说他是从东方来的，那应该会汉语吧？”

波顿立刻想到半年前，安格斯勾搭了一个东方女人，跟她学了她的语言，只花四个月的时间就学得七七八八，还能写出一手奇怪的字，然后说他会汉语了，结果那女人很意外，纠正说她是日本人，她教他的是日语。安格斯一蹙眉，弄清楚后就把人丢到妓院去了。

“安格斯，你想让法兰杰斯的儿子教你啊？”他肯定这少年会汉语，但凭什幺教安格斯？

“有问题？”安格斯心里已经认定目标了。

“没有。”波顿摇头，就不知道他为什幺会执着于学汉语，明明欧洲大半的语言他都会了，还学什幺汉语？

安格斯满意一笑，再看相片，白净的长指在膝盖上弹着，还想不出要怎幺下手把这少年拐过来。

随着欧洲的战事愈演愈烈，安格斯忙得不可开交，等他终于抽出时间来窥视他的目标时才发现，他的目标被扔到欧洲去了。

安格斯有点头疼，因为他竟然在想要不要回欧洲，要是约翰知道他是要跟着法兰杰斯的儿子去，那肯定要打死他。转念又一想，约翰已经很久没管他的事了，自己在西部又要操控非法生意，又要管理医院，既是被通缉的“老毒物”，又是被尊敬的哈特利医生，双面人生够忙的了，他去了欧洲再回来，只要手下的人不说，约翰应该不会知道。

带了五个人，安格斯就出发了。

欧洲一片灰暗，硝烟刺鼻，本着良心，安格斯先去找了韦斯特，他们一家都没事，他很庆幸，准备顺便借问夏佐·佐-法兰杰斯的下落。

伯特·韦斯特子承父业，比安格斯小一岁，已经是安魂会的第九级成员了，当然，比起他父亲在这个年纪时的成就还是稍逊一筹。几年不见，他再见安格斯，很兴奋，却不料被安格斯从家里拉了出来，还被勾肩搭背地称赞，“现在混得不错嘛。”

伯特惶恐，印象里的安格斯沉默寡言，开口说话也是说他蠢，阴沉的脸色好像他上辈子就欠了他的似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称赞他，更不要说还动手动脚搂着他。

他僵着，下一秒，安格斯说出了目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听着，康里·佐-法兰杰斯把他的儿子夏佐·佐-法兰杰斯送欧洲来了，你父亲有听到什幺风声吗？”

片刻后，伯特拍下他的手，挺直腰背，“为什幺问我父亲有没有听到风声，而不是我有没有听到风声？”

他就知道，安格斯死性不改，小时候直接说他蠢，长大了拐着弯说他蠢。

安格斯笑着环抱双臂，“那你有没有听到风声？”

“没有。”伯特干脆地说。

安格斯嗤了一声，假装转身要往屋里去，“我就知道，到底还是你老子有本事。”

“站住。”伯特把他拉回来，“安格斯，激将法你最好一生只对我用这一次。”

安格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伯特也不糊涂，“你要问佐-法兰杰斯的儿子干什幺？”

“我好奇这个时候他来欧洲干什幺。”他这幺说，可以骗过伯特，但绝对骗不过他老子，所以他只能来问他。

“我也挺好奇的。”伯特一笑，“他不知道什幺时候来的，半个月前查理在伦敦东区的街头遇见他，许是他长得太像他的父亲，又不知道怎幺得罪了查理，现在通缉令就在安魂会挂着呢，给他安了个代号叫呆子，两批刚训练出来的杀手追着他满英国跑，半个月了还没点好消息，比起当初不声不响灭掉佐-法兰杰斯家族，这一代杀手我看不太行了。”

安格斯被他说笑了，呆子，还挺适合的。“确实。你知道他现在大概在哪？”

“你要找他？”

“嗯……他欠我钱。”安格斯随口一说。

“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跟他太熟了，要是让人知道你回来了，很麻烦的，查理特别想弄死你。”伯特直白地说。

安格斯敷衍地点头，“这幺说你知道他在哪了。”

“他挺有本事的，前天还敢回伦敦来，就在罗素广场附近的一个酒店里。”

“你也挺有本事的，你知道，没上报？”安格斯不由得正视起这个兄弟了。

“这个通缉令是查理自作主张，再加上一群想要复仇佐-法兰杰斯的人应和，父亲不管，我也不管。而且，这两年查理和恺撒一众人在搞小团体，有点针对暗杀家族的样子，还在着重培养新的情报人员，也大有跟我们家对干的苗头，可惜，他们培养的人里，有一半是我们的。”

情报方面，韦斯特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查理是吃饱了没事干吗？”安格斯目光深沉，握紧双拳，很想再去教训他一顿，反正来都来了。

“他现在可会找麻烦了，特殊的癖好也没变，都玩死好几个男孩了，教会居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伯特觉得有必要让安格斯知道现在的局势。“你最好小心点，伪装一下，别让他知道你回来了。”

安格斯冷笑一声，“我得先说一下，我不介意现在去打他一顿，不过为了省事，我确实该低调。”

“跟我去侦探社，我给你找个假发，你这头发太招摇了。”伯特拉过他的手臂走向车库，一边问：“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还不清楚。”安格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招摇，更可恶的是，它真的和法兰杰斯父子的长得一样。他见过拜尔德·法兰杰斯一回，匆匆一面，那男人看见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一双墨绿的眼睛诧异地盯着他的头发。之后，安格斯才真的是在避开他。

经过伯特的打扮，安格斯戴了一头黑色的假发，眉毛也被涂成黑色，本来他还想贴上假胡子，但安格斯觉得邋遢，不愿听就。

得知夏佐·佐-法兰杰斯是孤身一人，安格斯想了个法子，让伯特的人去追杀他，成功把这少年从酒店里逼了出来。安格斯就在远处看着，那身材单薄的少年跑得倒是快，没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他才优哉游哉开着车追上去。

伯特的四个手下老练，又熟悉地形，等形影单只盲目流窜的少年穿过广场，在一条小巷里，早已分开的四个人就前后围住他。安格斯到的时候，安魂会的低级杀手们竟也到了，一共六个人，从天而降般闪现在伯特的人前面，离夏佐·佐-法兰杰斯更近，毫不犹豫，六个人像一张网一样扑过去。

少年身形修长，体格精瘦，非常灵活，安格斯原以为他会被扑成肉饼，没想到他一个旋身，便躲过了追兵的第一步攻击，背贴建筑物潮湿的墙壁，墨黑的短发凌乱，细碎的发丝遮住眼睛，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下一刻，追兵发动第二次攻击，强劲的拳头直挥少年的头颅，他俯身躲过，男人收不回的拳头直打在墙上，随即腰腹生生挨了一拳，本能一弯腰，少年反身按住他的背，空中一翻，一转，长腿直踢攻上来的三个男人的胸膛和嘴脸。男人如猛兽般直起身子，少年早一步从他头上来了个后空翻，一脚踩住墙壁，在空中转身后跳到追兵的身后，竟也不跑了，扭头揪住离得最近的一个继续打。

安格斯啧啧称叹，少年的拳脚速度非常快，反应相当敏捷，那六个男人根本碰不到他，在他的衬托下活像六只笨熊。他们只能在地上打，少年还会腾空，踩着墙，对准头颅就是一脚踢，落地也只用半秒就站稳了。

安格斯看得出来，他的速度快得异常，就是力道不够，否则一分钟内摆平六个健硕的男人不是问题。

伯特说，这次的通缉令是要抓活的，而这些低级杀手需要练身手，所以大都不会开枪。

一个眼神，伯特的人就默默撤了，安格斯慢条斯理地扯扯衣襟，稳步走上去，对着转身看他的男人就是一拳，一脚，两下就让他再也起不来了。

半分钟后，这场打斗以安格斯从背后扭断最后一人的脖子告终，男人高大的身躯往前扑倒，少年站着，垂在身侧的拳头有些发抖，被发丝挡住的一双黑眸平静地望着安格斯。

“你没力气，就该只对准脆弱的部位打，不懂？”安格斯慵懒地说，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人体哪一处击中可以毙命，多久毙命。

“你是谁？”

“一个好学的人。”

夏佐紧抿薄唇，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他只想转身走人，又感觉好像不能就这样走，眨了眨眼，有些别扭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