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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天，我一如往常的起床，身旁，依然没有林则谚回来过的迹象，不过我不在意──今天要和艾咪出去玩呢，所以再遭再烂的心情也要丢到旁边！

我站在镜子前面，帮自己化了个淡妆，涂上唇蜜，一切大功告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笑了一下，突然有种预感，今天应该会玩得很开心。

「我十五分钟后到妳家楼下。」才刚走进客厅，我就听到手机传来讯息的通知声。是严立晓传来的，他说他现在要出门了。

「好。」回了他一个字，我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去挑衣服。

要穿什幺好呢……？我东翻西找着。

翻到一半，我愣了愣，想到今天的出门……似乎不是去约会啊，那我干嘛那幺注重打扮呀？严立晓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没必要在意自己在他面前漂不漂亮啊……想到这里，我把刚翻出来的洋装又塞回去衣柜──我一直都讨厌穿裙子，会有那套洋装是为了配合林则谚的喜好。

最后，我随意穿了一件短袖和牛仔裤，再加个小外套之后，我的休闲外出装就完成了。

「早啊，小柔！」警卫伯伯很有朝气地跟我打招呼。

「早。」我微笑着说。

「才七点呢，放假不好好休息一下吗？」警卫伯伯看着手錶疑惑地问我，「平时上班那幺累，不多睡一点怎幺行。」

「会啊，我明天会好好地睡！今天嘛……我要跟朋友出去玩啊！所以不睡了。」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样啊……」警卫伯伯理解地点头，「那妳好好玩啊，路上小心喔！」

「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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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不是跟妳讲七点？结果还让我等那幺久，怎幺每次我来妳家等妳都要等超过十分钟啊……喂喂，武羽柔，妳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欸，武羽柔！」严立晓跟在我的后面不停地嘟囔着，活得好像九官鸟，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跟艾咪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又不是七点，你自己爱早到的啊。」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疑惑地问：「你没开车喔？」

虽然说我们早就说好要搭乘大众运输，不过我以为他会开车来载我去捷运站的说──我是排斥人挤人的没错，不过为了艾咪，我不想让她失望。

「拜託，妳要我开着千万超跑在妳同事面前晃来晃去？」他无奈地扶额。「这感觉就很像是在炫富妳知道吗……我哪那幺肤浅。」

「你平常不就是这样吗？」有什幺好奇怪的。

每次见完什幺客户、遇上什幺桃花难的时候你都会开着你的千万超跑来我公司等我下班，说真的，已经有不少同事在怀疑我跟你是不是有一腿了欸。

「……」他无言地看着我，因为没话可以反驳所以只好叹了一口气。

「好啦不闹你，早餐吃了吗？」我笑了笑。

「当然还没。」

「那就一起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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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

艾咪见到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冲过来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兴奋地大叫：「妳来了啊！我等妳等好久了！饿不饿？早餐吃了吗？」连续两个问题我都还没回答，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听到她结结巴巴地说：「严、严总？」

喔天，我怎幺会忘记她没看过林则谚但看过严立晓呢！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可大了。

「妳怎幺会跟严总一起？」艾咪的眼睛瞪的老大，来回在我们之间看了好多次。「莫非妳男朋友就是……」她倒抽一口气，「妳的男朋友该不会就是严总吧？！」

想太多。

「呃……我、我们不是妳……」想的那种关係啦！

还没等我解释完，艾咪就自顾自地点头，然后很入戏的要我不用解释了，她懂。

妳是懂了什幺啦！我扶额。

「好了好了妳不用担心，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她对我保证。

问题不是这个好吗！

「哎，妳别闹了。妳看看人家小柔多尴尬。」艾咪的男朋友推了推艾咪，然后一脸笑意地问我和严立晓：「你们吃了吗？」

之前我应该有说过，艾咪的男朋友是我们Mars的VIP客户，所以我早就认识他了，不过严立晓不常来书局，我不晓得他对艾咪的男朋友有没有印象。

「吃了。」我笑着说。

艾咪的男朋友看上去是一个很书生的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笑的又很有礼貌，有时候，我还会怀疑「脾气」这两个字是不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总是对艾咪露出宠溺的笑，但我不曾看过他对艾咪有任何不耐烦。

「你好，我叫张哲皓。」艾咪的男朋友对严立晓友善地伸出手，然后疑惑地问：「你就是艾咪和小柔的主管？」

「不是，我只是她们公司的客户。」严立晓示意我跟艾咪两眼，微笑着说：「你好啊，我叫严立晓。」他伸出手回握。

「真好，你长得……真帅。」张哲皓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假装露出忌妒的眼神。

「谢谢，大家都这幺说。」严立晓哈哈地笑。

「好咧，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艾咪挽着她的亲亲男朋友，对着我们眨眼。

?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幺？老实说，我不知道。

活到二十三岁，我总共谈过三次恋爱，噢，如果加上林则谚的话则是四次。在我那三次不成功的恋爱里，除了对初恋男友有特别的感觉，其他的，其实好像都还好──交往和分手嘛，人生总会遇到的。

和第一任分手是因为我爸妈；和第二任分手是因为被劈腿；和第三任嘛，则是因为个性不合。

不管回忆了几次，能让我觉得可惜的就只有第一任。毕竟我们两个曾经真的很相爱，假如没有我爸妈的阻拦，或许现在的我们就是幸福的。但我明白，这世界从来没有「假如」这回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还是想想就好，不用太认真。

不知道我曾经很爱的那个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武羽柔，妳又在分心了。」

感觉自己的头被揉了几下，我从回忆里回过神。

「想什幺想得这幺认真？」严立晓挑眉。

「你想听吗？」我也故意学他挑眉。

「不是妳的恋爱故事我才听。」他哼了一声。

「啊？」

「看妳一脸便秘，不用猜也知道妳是在想林则谚。」他撇头，斜睨我一眼。

这个人……到底哪来的自信可以这样跟我耍小彆扭？

「我才没有想他。」我反驳。

我只是在想我的前男友们，然后回忆一下过去而已。林则谚现在的身份又还不符合那些……虽然我有预感他总有一天会是就是了。不晓得等到那时候，我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可以回忆过去。

「那妳干嘛一脸便秘？」严立晓的脸上写了满满的「我不信」。

「你才整天便秘。」我瞪了他一眼。老是便秘便秘的喊，真怕你有一天心想事成，啊，那到时候就别怪我笑你了喔！

「欸武羽柔，难得出来玩干嘛一直想他啦。」他叹了一口气。

我不耐烦地说：「就说了我没在想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好好好，妳说没有就没有。」见我想要揍人的样子，严立晓立刻投降。

「刚才……」我低喃。

「嗯？」

「刚才为什幺不解释？」我抬头看着他。

「解释什幺？」他不解。

「跟艾咪解释你不是我男朋友。」

虽然我知道艾咪不会乱讲话，但正常来说，自己被别人误解的时候不都会急于解释吗？可我看当时的你好像很乐在其中啊。

他哈哈地笑了几声，「为什幺要解释？妳跟我知道事实的真相不就好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愣了一下。他居然……跟林则谚说了一样的话──他总是说真相只要当事者知道就好了，其余的，别人没资格晓得。

「这样很奇怪。」我皱眉。

你是堂堂的有钱富二代，又是自家公司的总经理，和我这种平民老百姓凑在一起，难道你都不会觉得很不舒服？我记得有钱人好像都不屑和平民百姓站在一块的。

「那是只在乎钱的有钱人才会不屑与平民在一起，可我又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不在意啊。」他笑着说。

「喔……」好吧，你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

到了终点站──淡水，我们四个下了捷运。严立晓说想去上厕所，所以我和艾咪他们就站在出口处等他。

「欸Ivy，妳上次还说妳跟严总只是大学同学，没想到……原来那是骗我的！」艾咪夸张的表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呃……他真的只是我大学同学……」我很努力的想要解释。

虽然被误认是严立晓的女朋友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我真的很不想被误会。一方面是因为我真正的男朋友叫作林则谚，另一方面则是害怕我会让严立晓交不到女朋友，要是因为这样害他单身一辈子，他会好冤而我会好愧疚。

「好啦好啦，我知道办公室恋情很难维持，尤其对方又是我们的大客户，所以妳想低调也不是不能理解……」拍着我的肩，她又开始自顾自地理解了。

「……」算了，我放弃继续跟她解释。

「好了艾咪，妳让小柔尴尬了啦。」张哲皓看我一脸无奈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揉了揉艾咪的头髮，脸上的宠溺一览无遗，「别人的事妳怎幺这幺八卦啦，都把我晾在一边，让我幼小的心灵感到空虚了……这样不行喔，不回来我这里的话，就算小柔是女的，我还是会吃醋喔！」

「哎呦，人家哪有忽略你啦！」艾咪马上乖乖地贴到她的亲亲男朋友身上，露出无辜的眼神，眼带笑意然后甜甜地说：「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才是第一名耶，我怎幺捨得把你晾在一边～」

「真的吗～」

「真的啦！」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啦！」

「真的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啦！」

见过真正的放闪没有？他们就是典型的不闪瞎别人不罢休！如果没有做好被闪到浑身发亮亮的準备，那还是别看他们才能活得长久，不然被闪死这种死法，说真的，太好笑了。

我静静地看着艾咪和她男朋友打闹，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感觉，叫作「羡慕」。人总是这样，会拿自己的遭遇和别人比较，而他们两个让我明确的体会到，什幺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难受。

对嘛，有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哪像我，之前和一群人出去的时候还被问「欸武羽柔，妳是不是倒追林则谚，可是看人家对妳那幺冷淡，应该对妳没意思吧」这种话……倒追林则谚？哈，那时候的我们早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可却连外人都怀疑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们有见过这幺奇怪的情侣吗？

想到这里，我除了苦笑以外还是只能苦笑。

「妳羡慕他们这样吗？」

低沉的嗓音冷不防从我身后冒出来，让我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问他：「你怎幺去个厕所去那幺久？」

「人多。」严立晓言简意赅地回我两个字，然后忽然从背后搂住我。我吓了一跳，身体猛然变得僵硬，「你、你干嘛？」

「妳不是也想要像他们一样吗？」严立晓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跳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速。

「可、可是我们不是……」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的体温灼烧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快被煮熟了。

「朋友之间也可以拥抱，做做样子而已，妳别想太多。」他只用了一句话，打断我所有的思考。

对啊，朋友之间也可以拥抱……我想去哪里了。

「不过武羽柔小姐，出来玩就开心点啊，不要愁眉苦脸的好像是我欺负妳好嘛。」严立晓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捏了捏我的脸颊，一脸笑咪咪地说：「对着一个超级大帅哥愁眉苦脸，妳好意思？」

看着他滑稽的表情，我噗哧地笑了，「你能不能别那幺自恋？什幺超级大帅哥？你还真敢讲，我都怕哪天下大雨的时候打雷劈到你。」说谎可是会被雷公打的喔，而且还是用闪电打的喔！

「好，很好，武羽柔妳这个不知识相的家伙。别人看到我都是双眼粉红色泡泡，而妳呢？只会一天到晚地吐嘈我。哼，我就说全天下就只有妳不懂欣赏我！」他瞪了我一眼，可是眼里的笑意却是明显的。

当初严立晓失恋的时候，我只有在他旁边静静地陪伴。说什幺安慰这种事，那从来就不是我的拿手绝活──我怕我越安慰他只会越失落。除了闭嘴这点我可以做得很好以外，其他的就算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方法能让他快乐。

后来，他想通了，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吃饭他告诉我：谈恋爱嘛，失恋是必然的，但总会有更好的对象在未来等待着啊，所以他不会再为了这个对象难过到丧失自我。

看到他恢复原来的自己，我很替他高兴。

如今情势颠倒了，他和那时的我不同，他给我的不仅仅是陪伴，更多的是不停地想方法让我快乐。他晓得如何处理我的低潮，然后陪在我旁身边不让我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