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春假 （4）（1 / 2）

第十三章：春假（4）

美国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人投入在人文领域上？Sue说从秘书Helen那里听到，美国大学已经很久不开tenure-track的职缺了，碍于经费，都是採用一年一聘的契约教职，非常没有保障。还好系主任跟院长处得很好，院长对于语言学系一直能收到最顶尖的学生也愿意支持。Sue聊到这里时，徽杭不好意思插嘴中断人家的谈话。什幺叫做能收到最顶尖的学生，怎幺样才能断定是最顶尖的学生？还有，院长的权力可以大到这个系上能不能聘人，能不能开出tenure-track的缺额？为什幺？之前法国老师能拿这一年的契约教职，是因为有一位知名的教授离开，移到南方去任教了。按台湾的作法，谁退休谁离开，当然是遇缺要补，听Sue这样谈，难道这些全是院长说了算？虽然这些权力阶级跟徽杭离得很遥远，但是，看得出来，在美国大学教书，要专心当一位学者没有想像中容易，很多事情似乎无法置于权力之外。

那天跟Sue她们一群美国女生聊很久，听说来申请教职的人多到Helen无法处理系办的常规工作，连专门处理系主任行政事务，比Helen资深的秘书Kay都必须来帮忙，后来系主任决定让他几个信任的博士生参与，决定分类的基本工作。那几位博士生口风紧得一塌糊涂。爱打听的Melissa去问问有谁来申请，博士生都以confidential这个词带过。徽杭完全不懂是什幺意思，但是猜到可能是很机密的东西，不能够说。他们只负责初步的分类，申请资料完全不能碰触，后续则系上所有副教授、正教授全军出动。原先Sue以为法国老师会因地缘之便，能够知道自己的申请状况，没想到，他自己跟系上完全是置身事外，当系上筛选后，决定了决选名单(shortlist)上的四个名字，大家看到有这位法国老师Alex的名字时，都替他鬆了口气。

徽杭因为修课繁重，都没遇到Alex老师，所以，无论如何，即使跟自己领域不合的语意学，她还是决定春假过后，陆续邀请的演讲，她一定要去听，尤其是Alex老师这场面试演讲（jobtalk）。因为大家都很喜欢Alex老师，Melissa跟徽杭说，等四个申请人的演讲结束后，系主任希望同学能留下来投票，看看他们希望聘用哪位老师，徽杭一听到这里，惊讶到下巴都快掉下来。

「这是什幺意思，Melissa，妳的意思是我们学生能够决定哪一位老师能拿到这种tenure的缺吗？」

「我们系上很棒，对不对？我问过隔壁的哲学系，听说他们也很意外，我们系上给学生那幺大的自由度。」

「那，如果有冲突呢？比方说老师们希望的跟学生渴望的，是不一样的人，那怎幺选？」

「啊哈！没错，妳还记得去年新生会谈时，负责介绍的那位原住民学姐吗？Kimberly，她就是这样问。主任说如果之后有冲突，就会找几位系上老师跟几位同学代表谈。当然啦，那些代表一定是论文要撰写语意学的，因为他们是最大的受益人。」Melissa讲完后，跟Sue眨眨眼睛。

Sue接着说：「跟妳讲，这里面，除了Alex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妳一定要来听看看演讲。」看着Sue神秘兮兮的样子，徽杭也不免好奇，压低音量，放低身型，坐在休息室绿色沙发上，想听看看进一步的秘密。

「跟妳说，第一号，是个女生。」

「Sue，妳是以为我没在美国待过吗？美国女教授跟男教授的比例相近，女生有什幺稀奇？」徽杭一讲完，Sue看看Melissa再看看Jennifer。

「告诉妳，是系主任当学生时候，他们几位男生都风靡的女生。」

「真的？柏克莱加大那幺多学生，最后谁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