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池站在牢房外往里看,一切又出乎他意料。他本以为,以褚楼这样的身份和年纪,突然被关到大牢里,必然会惊慌不已,坐立难安。
熟料这人竟已经睡迷了,还打起了鼾?
秦凤池静静站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褚楼确实睡熟了。他顿时无语,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巾,这么热的天,他捂得跟个粽子似的,偏祸头却还自顾自地高枕!
他抬手就用刀鞘敲了敲大门。
褚楼猛地惊醒,一时之间被黑得晕头转向……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褚楼又吓一跳,猛回头看下声音来处,险些把脖子都扭了。可他看半天只能勉强看到一身影立在牢门外,通身都是黑的!
卧槽,不是见鬼了?
“敢、敢问阁下是?”他壮着胆子开口。
秦凤池打开牢门,抱臂嘲笑道:“我当褚将军的公子有多英勇,怎么跟老鼠胆子似的?”
哦……不是鬼。
褚楼淡定了。
只要不是见鬼,你爱说啥说啥,人生在世,谁还没没被一两个阴阳人怼过?
他咳了一声,慢吞吞爬起来:“阁下是来接我出去的?怎不见先前那位差爷……”
秦凤池听他咳嗽,声音略有沙哑,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才几个时辰,就受凉了?
“你怎地话这般多?”他不耐道,“赶紧出来,我奉命送你回邸店,忙着交差呢!”
褚楼暗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又是哪里来的大爷?那差爷可真不负责,好歹找个脾气好些的人来接他啊。
“我都看见了,”秦凤池阴森森道,“你可知上一个冲我翻白眼的人,如今坟头草长几寸?”
怕你了还不行吗!
“来了来了,”褚楼在黑暗里冲他挤出个笑:“这就出来了,差爷。”
秦凤池嘴角在黑巾下面不由勾起:“笑得怪难看的。”
褚楼反射性深呼吸。
忍住!
他气闷地低头从牢房跨出去,看也不看秦凤池。
秦凤池跟在褚楼身后慢悠悠走出去,觉得颇为新奇。他与褚楼相处的这些天,看到的都是对方最好最温和的一面,全是因为他是“秦姑娘”。
虽然因为他扮的是姑娘,换来了褚楼一路上的照顾,但这里面细究起来又有些不同。
褚楼这个人,身处帝都,出身世宦之家,可谓是天之骄子。瞧瞧他周围,和他差不多出身的那些年轻人,无不是呼朋唤友、招奴使婢,终日打马游街纸醉金迷。褚楼并不是清高孤傲的性子,相反他和这些衙内纨绔关系都不错,甚至隐隐有领头的架势,但你又绝不会再会馆私楼里瞧见他。
这么几年,这少年人低调得让秦凤池险些忘了有他这么个人。
秦凤池一直记得褚楼年少时那次见义勇为,多年之后,他亲自证实了褚楼的始终如一。很多人都变了,包括他自己,但是褚楼没有变。
这人看向“秦姑娘”的眼神很清澈很简单,里面有过好奇,有过欣赏,有过羞涩,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
特别有意思。
秦凤池看向褚楼的背影。
不过最有意思的就是此刻。他不再是秦姑娘,褚楼面对他不再温和腼腆,那白眼儿翻得充满了烟火气,人显得鲜润而活泼,终于让人得以窥见些少年气。
狱卒的态度和几个时辰前又不同了。他小心恭敬地把之前搜出来的东西一一交还给褚楼,甚至还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褚楼收起古玩店的票据,拿起那针法粗陋布料低廉的荷包,里面捏着有小硬块,便温和地笑了笑:“差爷太客气了,很不必如此,说起来,虽只有几个时辰,我还是要多谢差爷照顾。”他说着就将那荷包轻轻塞回狱卒怀里。
狱卒这下真有些感动。他平日里见过的权贵多半已经锒铛入狱,其余大人物见到他们这些小吏,也通常不放在眼里。这小哥儿能这么快出去,身份定然不简单,却不记恨他拿了银子,眼里也没有对他的轻视。
“那小的就谢过郎君了,”他感激地拱了拱手,又指向一旁的火盆,“还请郎君跨过火盆,也好祛一祛晦气,一身轻松走出司理院。”
褚楼点点头,抬脚便跨过火盆出去。
秦凤池落在后头,又丢给狱卒一个银角子:“你帮我去通知顾久娘家里,让他们去女狱接人。不要说漏嘴。”
狱卒一见又有外快赚,眉开眼笑,赶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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