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永宅子的东厢房一直是留给连戚的。
他和福婶儿住正房,阿玲住西厢房。连戚不来的时候,东厢房也是一直空着,里面的一应摆设也都常年有人打理。
这会儿天还不晚,福婶儿正坐在廊檐下给阿玲清洗弄脏的小手,连戚则有些慵懒地坐在屋内的藤椅上看连永斗蛐蛐。
“明天的比武悠着点,我听说有不少世家子弟和几位将军亲自举荐的人。”
连戚不急不缓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连永被他这态度噎的有些窝火,蛐蛐也不斗了,坐直了身体,哼道:“这么些年,可是憋坏了?”
连戚:“……”
“以前让你藏着掖着是没到时候,如今我也拘不住你了!亚父只是个名头,你要的得是实权,只有这样你说的话才能有人听,这科举就是个好地方,别玩砸喽!”
连戚目光悠远地望着外面的缤纷的晚霞和葱郁的树冠,嘴角淡笑:“嗯,我有分寸。”
“你有他娘的屁分寸!老子可都听说了,文试考场里,就属你小子心高气傲,冯太妃胞弟上赶着跟你套近乎你还给人家当众撂脸子!”
连戚纠正:“那位同样也是二长公主的舅父,定安王府的姻亲。”
连永:“……”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怒道:“老子说话你听着!不许犟嘴!那些人,就算不拉拢也别随便给人脸色,否则日后就等着别人给你下绊子!”
连戚收回目光,兴致缺缺地敷衍:“嗯。”
其实这些事儿早就不用他老人家叮嘱了,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做合适。
这届的主考官是章林先生,以那位的秉性,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才是明智之选,一旦让他老人家觉得自己有丁点儿笼络学子的意思,只怕不用别人,他就直接掐断了自己的这条路。
他没必要冒险。
用过晚膳,福婶儿安顿后阿玲,给连戚厢房里收拾妥当,细细叮嘱:“武服给你洗好已经放到床头了,食盒我明早准备好给你放到小厨房,你不让我们送,走前记得自己取了……”
连戚耐心地听她说完,恭敬地行礼:“多谢干娘。”
福婶儿有些局促:“你看,我又啰嗦了!你别见怪,我……我就是……”
连戚温声道:“不会,您也早些休息,这段时日辛苦干娘了。”
福婶儿慈爱地笑了下,跟每一个担忧儿子赴考的母亲一样,担忧又焦灼。
连戚心领她的好意,语气更加温醇:“您别担忧,过几日还要劳烦干娘帮我去看文试的榜单呢,好好休息。”
福婶儿像是得了什么重托,又殷殷地念叨了几句才出去。
连戚送她出门,看着她进了正房才转身回屋。
永慈宫,江晚儿心不在焉地吃东西,停下木箸的时候问秋桑:“什么时辰了?”
秋桑:“巳时三刻了,武考想必已经进行好几轮了。”
江晚儿撇嘴:“谁问那个了!”
秋桑纵着她:“是,您没关心,只是已经问了六遍时辰了!”
江晚儿窘迫,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问:“你……哀家问你,你清楚连戚的功夫么?”
哥哥看上去清清瘦瘦的,虽然,身上的肉也挺结实,但比起那些威猛强壮的勇悍之士,怎么看都没什么优势啊!
秋桑迟疑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从没听说过连大人会功夫。”
江晚儿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哥哥肯定是又功夫底子的,小时候一个人打一群小乞丐都游刃有余。只是不知道他进宫以后有没有疏于练习?
一想到他可能会受伤,江晚儿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心高高悬着。
午憩的时候,翻来覆去心里没个安稳,江晚儿干脆起床去后面的小花园散步。
院子里的人这会儿也都在小憩,她谁也没喊。
“小的见过太后娘娘!”
江晚儿刚绕过一处牡丹花丛,一个佝偻的太监匍匐在地上行礼。
“你是?”
“小的张瑞,是永慈宫的花匠。”
张瑞?
江晚儿觉得耳熟,不过一时间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软声道:“起!哀家无事逛逛而已,你先下去!”
张瑞畏畏缩缩道:“是!小的告退。”
江晚儿点头,可是刚越过他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
“小的该死!小得该死!请太后娘娘恕罪!”
张瑞跪得不稳,额头都磕青了一块。
江晚儿想看看他伤势如何,结果刚蹲下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凝眉道:“你饮酒了?”
张瑞趴在地上不说话。
“宫中禁制酗酒,哀家瞧着你倒是像惯犯!”
张瑞趴在地上装死。
就在她准备唤人过来将这厮扶下去安置的时候,孙嬷嬷匆匆赶来,跪在张瑞身边,紧张道:“太后娘娘恕罪,此人有腿疾,寻常要靠烈酒压制,并非刻意酗酒,还请太后饶他一命!”
江晚儿睫毛颤了颤:“哦,原来如此,那孙嬷嬷将人带下去!”
隔日,江晚儿挥退了下人又去了后面的花坛,为了应景,她还专门换上了一身淡粉色团花绡纱褙子,隐在百花中竟似与其融为一体,是以前面说话的两人竟然没有发现她。
孙嬷嬷和张瑞?
“太后娘娘这两日若是过来,你就找地方避避,千万别冲撞了。”
“多谢孙嬷嬷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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