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哪有那么容易的啊,当年□□的时候,不少人出去讨饭,一家人在路上走散了,有死在半路上的,有撑着活下来的,等那段难捱的日子过去了,不少人想寻亲。
人海茫茫,又过了好几年,各地的户籍管理处被踩破了门槛,能寻到亲人的寥寥无几。
顾茂晖也知道寻亲难,找了几天他也灰了心,说她可能去了别的地方。
送走了冯老师和顾茂晖,张茉莉端着罗桂芝的照片发呆:“文恒,她长的可真好看。”
黑白小照片里的女人巧笑嫣然,杏仁眼,麻花辫,穿的朴素,但洋溢着青春的笑脸。
江文恒顺着她的话接道:“确实比你好看一点。”
“哼,那位顾同志,也比你英俊。”
江文恒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回家。”
张茉莉“高看”江文恒了,他是一个最小气不过的人,当时虽然没反驳她,可晚上的时候,可没少折腾张茉莉,还让张茉莉说出一些羞得脸红的浑话……
张茉莉苦着脸,决定以后少招惹他。
苏式的老楼散发着破败的气息,张茉莉每次下楼时,都觉得浑身发冷,他们租的这个楼房,有一些年月了,以前是员工的宿舍楼,后来建新楼后,宿舍楼搬到了后面,这栋楼就拿出来租给厂里没房子、带着家属的职工。
经过昨夜的混战,张茉莉腰酸腿疼,下楼时两腿直打哆嗦,迈一步台阶,她就在心里骂江文恒一句。
张茉莉心里慌慌的,厂区的大喇叭里,从早上六点半开始就开始广播,内容都是关于大运动的进展和成就。
张茉莉被吵醒后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下楼。
1974年,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年。
从六月一日,敬爱的周总理膀胱癌住进医院,再到十四日jiangqing煽动“揪现代大儒”,舆论掀起了大的风暴,可厂区的人行色匆匆,不敢多议论一句,多事之秋,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山雨欲来风满楼,张茉莉这两天看到厂里的职工被带走了好几位,押人的是红/卫/兵们。
像这样的运动,这几年一直没发展到这些国有企业来,江文恒属于特殊情况,算是受了冯老师的牵连,如果不是他当初站出来替冯老师说话,这份工作,江文恒还稳稳当当的干着呢。
张茉莉人再蠢,也嗅出了一丝不正常,江文恒下班后眉头深琐,像有心事,张茉莉不敢打扰他,除非是江文恒自己愿意说。
曹婶神秘兮兮把张茉莉拉到一旁说:“茉莉,咱们这里不太平了。”
张茉莉自然知道,这些天小兵们一直在厂区转悠,带着红袖标,趾高气昂的走来走去,不把人看在眼里。
平时工作上再突出,职位再高,在这些人面前,也得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扣上一个□□的罪名,谁也受不住。
张茉莉这几天都不愿意下楼了,江文恒也嘱咐她:“我带了钥匙,如果有人敲门,你千万不要开。”
张茉莉使劲点点头:“你放心,我不开门,我等你回家。”
楼里最喜欢出去的张大姐,也乖乖的在家里哄上了孩子,八卦讲说的人也少了,以前张茉莉一下楼,楼门口指定有几个扯闲话的女人,说说张家长,李家短,自从红/卫/兵们常来后,这群人也不常出现。
来楼里上来敲门的情况,张茉莉还没遇到过,他们这些人不是对方关注的对象,对方最在意的,就是厂里的这些职工。
但凡是有一点问题的,都会被带去调查,一时间人人自危。
张茉莉心里害怕:“我们家虽然脱了帽子,但以前是富农,不会连累到你。”
江文恒安慰她:“他们又没长千里眼,怎么能知道你的身份?”
这时候的张茉莉可不傻:“你别骗我了,你们每年都要填表的,家里的情况,调查表里写的一清二楚。”
江文恒沉默着没说话,张茉莉心下害怕,渐渐出了哭腔:“文恒,我不会真的连累你,我不想让你过冯老师那样的日子,住牛棚,干体力活,要不,要不咱们离婚。”
张茉莉不想和江文恒离婚,她想一辈子拴着他,牢牢的拴着他不撒手,可……可她不能害了他,张茉莉抹抹泪,伏在江文恒膝盖上哭了起来。
江文恒一字一顿的说道:“茉莉,以后离婚这种话不许再说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婚,以前我没工作没口粮,是你不计较这些,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
张茉莉略微心虚,当初明明是她捡了便宜,怎么跟自己跳了火坑似的?
江文恒又说到:“你放宽心,别自己吓自己,你连工作都没有的农村户口,人家盯着你做什么?这次是有备而来的,我心里有数,牵连不到咱们身上。”
江文恒难得一下子说出这么长的话,张茉莉愣了愣,继而点头:“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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