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聂予衡道,薄唇一掀,却竟是笑了,“鸟尽弓藏,是我在天元待得太久,倒是不知,正道也会做这样的事。”
徐笛心知这血蛊既是没能弄死他,那么遮掩也是无用,遂哼道:“魔教之徒,人人诛之!纵是你身上流着聂家的血,一日入魔,终身为魔,其心必异!盟主所命,实乃大义灭亲,斩草除根!徐某自当照办——”
话未落,他猛地洒出一剂药粉,聂予衡早有防备,退身一躲,凝神屏息。徐笛见一击未中,更是祭出一把短刃,直直朝聂予衡袭去,个中杀意不言自明。
聂予衡躲闪数步,推窗翻出了屋外,才冷声道:“降者不杀。”
“浑话!”徐笛大喝,眸中怒火喷涌,抬手又射出一枚袖箭。
聂予衡侧身一避,凛了目光,果断地抬剑刺去。徐笛掏出一只细笛,用力一吹,堪堪吹了半口气,便觉胸口一凉。
蓦地,手中笛子一落,他转瞬便无了呼吸。
聂予衡看了他一眼,拔剑而出,那人的身体栽倒在地,死不瞑目。他敛眸,抬步欲去,却不想竟是心口又痛,一阵一阵如重锤,疼得他额汗满布。
是血蛊。
聂予衡按住了胸口,心道徐笛正是那控蛊之人,想来眼下血蛊发作定是那细笛作祟……
那笛子吹来无声,然成效却是惊人,聂予衡登时只觉杀意如滔天大火般熊熊燃起。他的眸眼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只觉喉中干涩,如有火燎,无论他如何吞咽都无法纾缓其中躁意。
趁着神智未去,他飞身回屋,弃剑打坐,运气内息与之相抵。
却不想,那毒蛊如火,内息如柴,愈添竟是愈烈,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被烧没了知觉。
·
从聂予衡那过了血蛊,苏小淮多多少少能感受到那血蛊发作时的钝痛。只道那徐笛的笛音一起,她霎时只觉五脏六腑像被蝼蚁啃食一般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
苏小淮蹙眉,连忙运转灵力去压那毒蛊,却不想那蛊毒此番来势汹汹,似是听了谁人下的死命令一般,非与她一决生死不可。
不过一日功夫,那蛊毒便早已弥散在了她的血脉之中。这般一发狠,便觉周身都疼了起来。苏小淮运着灵力,倒有几分捉襟见肘,压了东边儿的,守不住西边儿的。
体内的灵力飞速流逝,眼见着就要压不住了,苏小淮遂是抬步出门,欲要找聂予衡采取采取灵气。
一只脚刚迈出门外,她顿了一下,折回去将自己的长鞭给带上了。
要是他不乐意让她抱抱,那就……把他捆床上抱到够!
这般想着,不过眨眼的功夫,苏小淮便到了那人的屋外,神识粗略一探,便知他在里面。
她按捺了一下性子,姑且礼貌地敲了个门,却不见有人答话。她心里一急,推门却见他落了锁。她挑眉,这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又敲门,丝毫不见聂予衡搭理,苏小淮顿觉杀意一涌,只怕灵力没了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她遂咬牙用灵力开了那门锁,推门而入,顺手就将那门给封严实了。
往里一寻,苏小淮倒是一愣,只见聂予衡盘坐在榻上,阖眸运功不止,毫无所觉。
苏小淮心里咯噔一响。他难道受了伤?
她匆忙上前,抬手触他,猛地便见他睁眼,一招袭出,掐住了她的喉咙。
苏小淮大惊,只见那双眼赤红满溢,正是毒蛊发作之兆!
她愕然。莫不是那次中途被他打断,结果毒蛊没能被彻底地过到她身上来?
糟糕,这可是大事!
正此时,他血色浑浊目光与她一触,下意识便松了手劲,神色恍惚。
苏小淮乘势拨开他的手,跪膝上榻,一手松了他的面具,一手捧他脸颊,二话不说便吮了上去。
两相贴触,他身子一震。她细咬,自衣隙间钻手而入,自上而下,指尖所触刚劲如铁。
滚烫的唇息带着雾气,在彼此的脸颊上抚弄不息。他隐忍不得,展掌上行,五指埋入她的乌发,将她压近前来,薄唇重掠而落。他伸臂环过她的腰际,寸寸收紧,恨不能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顺着他的动作,她贴身上前,只觉他的力道不容抗拒,却又不致疼痛。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缓地揉过她的发丝深处,酥麻阵阵,游走过她的周身。低沉沙哑的喘息撩过耳侧,如火似焰,烧红了她的耳根。
血蛊之下,他无灵力可御之。触到她,杀意化欲念而生,内息一转,神智尽去。毒蛊愈烈,他力道愈大,一如伏身于雪林深处的兽,双瞳赤红,饥渴难耐。然饶是如此,每每触碰她的体肤之时,却是依旧是竭力收拢着尖牙利爪,生怕伤她半分。
他温顺得,似一只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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