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推了他,一抬眼看见个转身离去的小宫女。
真个被人撞见了,徐椀不由瞪了顾青城一眼,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才在承德宫回来,绕了尚衣局这无非也是想看她一眼,见到了之后腻歪不够,可真个得走了,就嗯了声。
被风掀开的衣料都压好了,徐椀将竹竿收了起来。
她约莫着时间,尚衣局的宫女们也该是回来了,低头整理了下衣裙,这就跟了他的身后:“我送你出去。”
顾青城回头,等她走上前来了与她并肩。
他脚步也快,她很快落下两步,等他意识到了,已经走了尚衣局的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徐椀与他作别,随便摆了摆手:“走走。”
本来他是要走,一抬脚听见她敷衍的口气,又站住了。
顾青城负手而立,转过身来看着她,眉心都快拧到一起去了:“这是在盼着我走?”
她和他一起时间长了,早将他脾气心性琢磨得差不多,也不怕他。
非但不怕他,还故意对他揖了一揖:“恭送将军,将军一路走好。”
他在她的面前,也说得上玩笑话了,听着这话更是哭笑不得:“这是把我送走了?怎么像是要给人送到阴曹地府去?”
话音才落,她已经跺了脚了:“呸呸,别胡说八道!”
他不以为意,勾唇:“行,这就走。”
说走也没走,一回身,郑尚宫带着三十几个宫女回来了,正是撞见,来人纷纷见礼,顾青城让其他人退下,留下了郑尚宫。
徐椀先跟着宫女们的身后鱼贯而入,尚衣局还有很多活没有做,她初来乍到,还有点摸不到要领,幸好陈鱼和秦英给她叫了过去,给她讲解了一番怎么裁剪下料,也算学到一点东西。
经过侵染的布料,俩人左右抻开,第三人下料。
尚衣局的宫女们各有分工,陈鱼向来话多,拉着她比划着,脚她如何走剪刀,她正是认真听着,背后一人走过。她实在太过认真,也没注意到是谁推了她一把,她本来就有防身之术,本能的回手一把捞住了个胳膊,反手一拧,整个人就转过来了。
站稳了,徐椀这才看清,手里抓着的是一个肤色白白的宫女。
她能有二十多岁的模样,似乎是尚衣局的老人了。
陈鱼直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袖子:“阿蛮阿蛮,快放开秀儿姐!”
这个被称作秀姐的女人受不住这疼,脸色已经变了,口中却是没有软弱半分:“对,你拧住了,我早就看你来尚衣局不是好来,我们这都是受苦受难的姐妹,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呢,仗着和顾将军牵扯不清的,你一个小宫女还妄想他能给你做主怎么的!”
来尚衣局时候,就叮嘱过了,不要透露她的来处。
许是在门口,看见她和顾青城说话了,这些宫里头的人,尤其是年头多的宫女,怨念极深,尤其对待同性,更是找到个机会就要踩一脚。
看她的年纪,约莫着平常也是在宫女里挑尖的。
她没有放手,依旧拧着胳膊,直到这被陈鱼称作秀儿的人疼的瘫软,才往后一撤:“怎么?看见我与顾将军说得上话,你也这般气?”
女人一手扶着胳膊,勉强站了起来:“也别叫你太小瞧了尚衣局,知道这深宫当中,死个把人是常有的事,我劝你低着眼些,瞪着那双大眼睛到处看的什么?我们是你瞧得着吗?”
她已经二十多了,进宫几年,除了郑尚宫之外,已经是资历最深。
眼看着熬到郑尚宫要走了,却突然来了个徐椀。
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依靠。
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顾青城站在尚衣局门前,叫过了郑尚宫去,分明就是来找郑尚宫的,徐椀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还跟他说上话了。
心中怨念太深,乃至于心都沉了下去。
说话间,一点头,竟然真的有几个人围了上来,陈鱼和秦英自动避开,六七个人将徐椀围在了中间,刘秀儿站在人圈外,也是冷笑。
眼看着已有两人要上前来抓她手臂了,徐椀一手提起了裙角,轻笑出声:“既然知道我与将军说得上话,那为何还敢如此待我?就不怕我这就去告诉他,说你们欺负我?”
平时有防备的时候三两个大男人都不能近她的身,更何况是几个女人。
徐椀话音刚落,几个人都冲了上前,她也不躲开,侧身避开,光只一胳膊将人拉扯过来,再一回身,这个撞了那个身上,顿时摔下去了两个。
混乱当中,还听得到刘秀儿的叫声:“给我抓住了,狠狠掌嘴!”
她若非如此,徐椀还没动怒,这六七个人哪里是她的对手,三拳两腿就摔倒一片,她几步到了刘秀儿的身前,在她还来不及后退时候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一把扯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哥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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