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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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贼,倒也机灵。”齐皇斜瞪了顺总管一眼,心里可见已经决定了此事,“今儿贵妃来了?”

顺总管连忙回话,“娘娘给陛下送了汤。”又知晓圣上问起,多半是要去涟贵妃那里了,所以赶紧上前替他整理衣裳。

齐皇甚是满意,“摆驾莲花宫。”

莲花宫,顾名思义,四下都被片片莲花铺满,便是这阳春三月里,依旧是绿莹莹一片,也不知宫里的花匠们是如何办到的。

那碧波之上,更是碧叶连天,几朵粉色的花骨朵点缀其间。

齐皇到了此处,觉得这空气都是暖的香的,满脸喜欢,“还是贵妃此处最好,甚是人间仙境啊。”

顺总管笑着,早前已经暗地里打发了小宫人前来送消息,这会儿涟贵妃已是妆容精致,莲步蔓蔓迎来,“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

齐皇心疼美人,怎能让她双膝沾地,所以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亲自弯腰将人给扶了起来,“爱妃快起来,今日的汤朕已喝了,答应朕,以后莫要再进膳房,这种粗糙的事情,让宫人们去办就是。”

“只要是替陛下做的事情,就没有粗糙一说,都是世间顶顶重要的事情。”涟贵妃笑得眉目如画,生国孩子的她不但没有半点的衰老迹象,反而多了几分那些秀女们没有的成熟和风韵。

声软似轻风,声声句句撩得人心弦发痒。

这话也取悦了齐皇,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双双进入殿中。

事后,涟贵妃躺在齐皇怀中,轻叹一声,“我那不成器的侄儿,这次竟然连一考也没过,着实叫人失望。”

齐皇一听,便想起涟贵妃口里不成器的侄儿,可不就是上官家那孩子么,不过十二岁而已,已经得了秀才,已是不得了,如今叫他来参加一考,其实有些强人所难。

“已是神童了。”

涟贵妃继续叹气,“可我那妹妹要强,族里的有些老人们又总是看不上他们母子,总是拿来同原来的容氏比较,她就想着侄儿争口气,给她挣个诰命回去,以后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朕还以为是个什么事情呢?”齐皇不以为然,这贵妃愁眉不展的事情,在他眼里就是一句话而已,随即叫了顺总管进来,“传朕口谕,那上官誊进献火云锦有功,册封其夫人南氏为五品诰命,送往礼部那边。”

涟贵妃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连忙起身叩谢,“多谢陛下,臣妾代妹妹替陛下叩谢。”

“爱妃,起来,朕这样做,你应该知道朕是为了什么。”齐皇一手扶着涟贵妃起来,一脸语重心长。

涟贵妃内心狂跳不已,妹妹虽然是上官家现在的主母,可终究没有诰命加身,便是京中这些贵妇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愿意给几分薄面,但终究没法融入其中,给不了自己什么实际的帮助。

侄儿又有些老实,那秀才还是花了许多银子才买来的,且年纪又小,眼下如何指望得到他帮忙

所以才想着办法给妹妹挣个诰命。

有了这诰命加身,才算真正的融入了那贵妇圈中。

而现在陛下这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他看中的是乾儿?

不过也正是有了齐皇这句话,涟贵妃对争储之位,底气越来越大了。

从莲花宫出来,齐皇那脸上的柔情蜜意顿时散了个干净,浑身释放出来的解释寒骨冷意。

顺总管缩着脖子跟在身后,忽听前面的齐皇骂道“这些狗东西,朕还年纪轻轻,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陛下息怒!”顺总管吓得哐当一声跪倒在地上。

齐皇停住脚步,回头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脚跟下的顺总管,换了笑脸,“老贼,你这是作甚?起来。”

“多谢陛下。”顺总管这才兢兢战战的起身。

又听齐皇冷声道“老三和老二争了也好几年,如今多了个老四,朝堂上也要热闹起来了,哈哈。”

顺总管垂头扯了扯嘴角,“陛下英明。”

几乎是齐皇才回到御书房,上官家便接到了圣旨,上官夫人南浔寻成了五品诰命夫人。

这就像是一颗石头掉进平静的水潭中,顿时将斗得热火朝天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吵醒了。

父皇这是要扶持老四了?

如此,两人这私底下的活动也就越发频繁,就连陆言之这种小举人,居然都收到了二皇子诗会的帖子。

这二考也就是两三天后了,时间迫在眉睫。

虽说二皇子不会亲自参加,但到底是他身边人举办的,真去了,也就代表了立场。

海棠见着陆言之左右为难的样子,便开口道“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仆不可二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分清楚主次便是,更何况这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呢?”且不说二皇子还不是太子,就算是太子,也还不知道得熬多少年呢?而且就单凭着皇帝还活着,你就去巴着皇子,那皇帝还能给你好脸色?

这道理陆言之是懂的,他就是有些担心。

海棠也瞧出他的担忧,“你不必担忧,这几日你暂且称病,反正过两天就进考场了,他奈何不了你,就算因此事惹怒了他,但到底是堂堂皇子,断然不会在面上为难于你。”

陆言之也正是这个意思,打算装病。

楚郁笙见陆言之如此为难,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所以说,这名次靠前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瞧他,名次靠后,谁也瞧不上,也减少了许多麻烦。

于是陆言之没有去参加这诗会,称病在家,直至两日后,收拾东西进考场。

别人家那都是恨不得能跟着进去考场里,以便照料一二。

可海棠倒好,头一天晚上就跟陆言之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已检查过,没什么问题,你明早起床的时候动静小些。”她要睡懒觉。

这些天两人都睡在一张床上,在海棠看来,二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十分和谐了。所以已逐渐习惯,丝毫不知晚上自己睡着后,似那八爪鱼一般攀附在陆言之身上,叫他有苦难言。

不过痛并快乐着。

陆言之不提意见,海棠自然不知道。

第二天海棠睡了一大早上才起来,荷花一边伺候,一边有些疑惑,“夫人您都不担心公子么?我看着别家,都亲自送去考场呢?”至于他们家夫人,不但没送,还一觉睡到现在才起来。

海棠正看着镜子里的模糊的自己描眉,那模糊不清的铜镜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嫌弃自己今日的眉形画得不大好,涂了重新描。

听到荷花的话,不以为然,“那有什么用?又不能跟着进去,这京里大早上还是挺冷的,被窝里暖烘烘的捂着不好么?”

荷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奴婢的意思是,您都不担心公子的成绩么?若是没考上,得再等两年呢。”

却只听海棠十分笃定道“放心,我观嫣嫣她爹气运好得很,必然能中进士的,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对了,让鸽子收拾一下,待我用完了早饭,出去转一转。”

海棠都这么说了,荷花还能怎样?更何况公子这会儿只怕都进考场了,劝得夫人去,又有什么用?索性应了她的话,去准备膳食,又给魏鸽子传了话。

自打那天海棠跟澹台若心提过后,她还真贴心的去参加了两次宴会,频率也是极高了。

她从前深居简出,这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曾见过她,对她的印象可以说是十分模糊的。

而如今她得了海棠的帮忙,每次都是带着仙气儿出场的,又加上本来就有武功,那气质越发是有些出尘脱俗。

姑娘家家的,对于比自己漂亮的人总会多上心几分,便私底下去找澹台若心的丫鬟打听消息,晓得她与那陆夫人是旧识,这些妆容都是得以陆夫人帮忙,不免让大家想起了那日在城门开凭着美貌劝退一帮贵族小姐的曲海棠。

但碍于后面那流言蜚语,陆言之的身份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罢了,所以大家还是没有去找海棠帮忙设计妆容的意思。

不过海棠的名声却是传开了。

惹得不少人都有些心动。

但是北安王府的人听了,就十分不高兴,觉得这左相府的千金怎能如此糟蹋人呢?他们府上的千金宝贝,怎可做妆娘?那不是丫鬟么?

可又不敢上门去找海棠,生怕惹得她生气,所以这心跟猫抓一般,便让容氏带着李花翎去看看海棠。

毕竟这海棠曾经不是救过李花翎么?

所以这会儿海棠刚要准备出门,容氏就来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海棠见着容氏,有些意外。本来她也想过去看看老王妃,但是这真心没准备好,而且陆言之还在参加考试,为了不引起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想等着春闱结束后再说。

眼下见容氏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是不是老王妃怎么了。

容氏是万万没想到,第二次见海棠,她居然是自己的小姑子。心里不说欢喜是假的,但此刻见了海棠,也跟海棠一般,对于这新身份,有些没缓过来。

此刻听得海棠询问,连忙扯出个温和的笑容,“没事,是翎儿想妹妹们了,所以我带他来看看。”

李花翎想反驳,他才不想什么妹妹呢。那俩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可精明着,一点都不好糊弄。

容氏见儿子不给面子,连忙催促道“你不是给妹妹们准备了糖人吗?还不快拿出来。”

李花翎见他娘着急,只得将糖人赶紧拿出,“给两位妹妹的。”也琢磨着,自己叫姑姑么?还是继续叫陆夫人?

那俩小的谢过后,看着倒是十分老实,那种糖人就在海棠旁边乖巧地吃着。

容氏见这母女三人样子,忍不住问道“可是要出门去?”

海棠也不隐瞒,“正是呢,来了京城好一阵子,也没出去好好看看,正好今儿天气不错,带着孩子们转转,若是有那合适的铺面,买一两个,做做生意也好。”总这样闲着,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都这样说了,容氏也不好多待,便顺势道“既如此,那我带你到处看看。”至于她想买铺子的话,也给记了下来,回去好跟公公说一声。

怎么说也是堂堂北安王府的郡主,要什么铺面没有?

有人作陪,还是本地人,海棠自然是乐意的,但现在还不想将自己跟北安王府的关系摆到明面上,只能婉言拒绝了。

容氏也只能带着李花翎回去,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

海棠上了街,将几条主街都逛完了,铺面的价格也打听了,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贵一些,而且自己看中的,人家不卖,卖的自己又瞧不上。

所以最后可以说是无功而返了。

哪料想当天晚上,一黑衣人就跳入陆家院子里,惊得众人正要大喊。

就见那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巾,居然是李筠风。

李筠风来意也十分清楚,直接塞给她一个箱子,“这里面,是咱们北安王府在京城所有铺面的地契房契,你瞧中哪些随便挑。”

“……”海棠在他期盼的目光中,默默地打开那箱子,好厚一叠。

还有,这北安王府宠妹宠女,还真是没有半点原则可言。

这么干,世子妃和容氏没想法么?

见她左挑右选,最后没选出一个,站着一旁的李筠风着急了,直接从里面抽出几张,“这几处,你白天不是瞧中了么?怎又不要了?”

海棠一怔,“你们派人跟踪我?”

“是保护。”哪里能说是跟踪?李筠风赶紧讨好的纠正着。又赶紧转过话题,询问着海棠“你想做什么生意?”

海棠也没隐瞒,将自己打算与他说起。

这李筠风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才替那左相府的小姐梳头化妆?”

“是啊,我指望她给我做个广告呢。”海棠见他那一脸吃惊的表情,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便问“怎么?不行么?”

“不是不行,而是这些事情,你让丫鬟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弄得父王和母妃以为是左相府的欺人太甚,把你做妆娘,今儿父王还去找了左相的麻烦。”

“……”海棠傻眼,有些犹豫这门亲到底要认不认。

李筠风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她神色不对,又马上转过话题,“父王母妃虽没见过陆言之的,但你们的事情他们都知晓,前日母妃已经去了并肩侯府把你和傅现的婚事退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

海棠又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婚事?和傅现的?

下意识的忍不住想,自己刚来京城就被北安王府的人认出来,那傅老太太,还有傅现,是不是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对自己百般照顾的。

尤其是在陆言之的事情上,傅现更是尽心尽力。

一下,海棠也不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抬头又见自己这个还不大熟悉的亲哥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巴不得他赶紧走,好叫自己冷静冷静,所以拿了一处地契,“那这个我要了,若是可以的话,半个月给我腾出来。”

李筠风是带着任务来的,就怕她不要。

如今见她拿了正街的一处酒楼契约,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挑了一处,自己也好回去复命。

他一走,海棠就忍不住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

可是俗话说的好,医者不能自医,这看相的,也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她盯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免是有些气馁。

当晚也没休息好,第二天看起来神情厌厌的。

陆嫣嫣见了神情憔悴的她,似乎担忧,“是不是娘想爹爹了,所以娘没睡好?不然今晚我和妹妹陪你睡?”

不是亲女儿海棠一巴掌就呼过去了,什么叫陆言之不在,她没休息好?她明明是因为别的事情好。

于是当天就给俩个小的请了位女先生回来启蒙。

老师这自古以来就是孩子的天敌,生来专门克孩子的。

海棠还以为这俩孩子能老实一阵子,不要总是人小鬼大的。

可曾想才半天的时间,先生就辞退了。

原因是这俩孩子已熟读千百字,哪里还需要启蒙?

但海棠记得,也就陆言之以前教她们认识些简单的字罢了。

后来曲逐舟上学后,也断断续续教了几个。

就算会了不少,可也没有先生说的那样厉害么?

便将两个小的喊到跟前来,“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字了?”别是和自己一样,灵魂穿越?但仔细想想俩孩子的性子以及那干出来的事情,又不像是个大人。

“自然是学的啊。”陆嫣嫣一脸得意,整张小脸就差没写着快夸我们这几个大字。

至于陆婠绾就更不低调了,“不学怎么看画本子?”

说完后方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伸手捂住小嘴,一脸紧张地看着海棠。

可海棠却没生气,反而沉思起来。觉得这两孩子有求知欲,不用大人督促也能自学,这是好事情,总比那压着去学要好。自己肯定不能抹杀了她们的积极性。

但这个世道上的画本子,根本没儿童读物,竟是些不三不四的,看看自家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儿都学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海棠决定,以后辛苦一点,每日抽半个时辰出来,给他们抄点儿童读物。

可惜了,里面的书都拿不出来。

姐妹俩心惊胆颤等了半响,没等到海棠的责斥,反而得了一句;“既如此,明天我给你们找几个合适你们看的话本子,不许再偷偷看大人们看的,你们还小。”

“真的?”姐妹俩眼睛都亮了,娘不但没有责骂她们,反而要亲自给她们找画本子。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却不知海棠说的,是话本子。

不是认识字了么?还要看什么画本子?

不看图,仅看着文字,更有遐想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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