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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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里的危机是解除了,可海棠这里却因这信中所提及的消息而万分震惊。

好在陆言之听了荷花的话,匆忙回赶回来。

推门进房间便满脸担心地问“风先生可来看过了?”他知道风先生的身份后,本来是不想留的,可是后来一想,自己赶走了一个风先生,只怕还会来第二个风先生。

而且风先生如果有意害自己,在平家那件事情上就完全可以动手了。更不可能到现在了,还让他的弟子继续帮自己扮演着平月湖,继续架空平月潭管着平家。

虽不知这风先生在元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有他在这里,兴许危急时刻,能有些用,所以便没有动他。

正好海棠又怀孕,家中的事宜他继续掌管着也好。

他问完,坐在窗前的海棠转过身来,“我没事,用不着惊扰风先生。”她的面前,花瓶里几株新鲜的向日葵,是昨天下午陆言之折回来的。

陆言之知道海棠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拿身体开玩笑,又见她脸色不对,如何信她这话?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但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京城出事,那三哥和大哥那边,应先得到消息才对。

所以便想,莫不是庆阳那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已走到海棠身前。

海棠收回落在向日葵上的目光,朝他看去,“只是今日收到了庆阳的来信。”

“哦?可是有周家两老的消息了?”难道是关于周家两老不好的消息?话说也这么久了,倘若他们夫妻还在世,零星半点的消息,也应该有了

海棠摇头,“是宋子茵从天辰国送来的人,因是怕人察觉出什么,所以给伪造成了庆阳那边送来的信。”

“天辰国?”而且是宋子茵,她如何知晓自己和海棠在这瞻州?陆言之一下防备起来。

然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海棠说道“她如今是天辰淮阳王府上的妾,偶然听到有人与淮阳王提起南亭候她,应该不是你的母亲……而且也没死在秦国南亭候府那场大火里,现在正在去往天辰的路上,只怕不能就这样在天辰苟且安身。”必然还有别的大阴谋。

海棠其实是不打算告诉陆言之的,毕竟这信中所提实在匪夷所思,可不管那信里的消息是真是假,南亭候一直想要害陆言之和却是不假的,所以海棠也不愿意让南亭候顺利到达天辰。

但以自己的能力,别说是拦她,就是想要调查她的踪迹也是艰难。

毕竟那大海茫茫,真要寻找一艘船,不就如同大海捞针么?所以还是得陆言之去办。

她一面说这,一面暗地里偷偷打量着陆言之的神情。却见陆言之一脸的平静淡然,这些消息并没有带给他一点震撼,似乎就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

但海棠又觉得不可能,心想多半他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故作平静。

也越发决定,关于他那亲生母亲的事情,自己还是先不要说,等找到一个好时机。

因此便将余下的话吞回去,朝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以前她在秦国的时候,也不远千里派人来,如果真的到了这天辰,离咱们也就是一条海峡,不过四五天的海路就到了,难道她会放弃这样的好时机么?”

一面垂头看着自己的还平坦的小腹,“我不知道她那儿子到底是什么病,不是要脐血就要脑血,到时候若真的来了,是直接抓走我还是连带孩子们也带走?”

她不提此事还好,可一提起来陆言之比她还激动,心中恨意波涛怒涌,“你不必担心,此事我会来处理,这几日我也会让风先生加派人手,你暂时不要出府。”

海棠自然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又有身孕,当然不可能出去,以免添乱。“你小心些,可那大海茫茫,要找到她怕是不容易?”

陆言之要找当然是费劲些,但如果将南亭候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风先生呢?这瞻州如此宽广,谁知道风先生暗中又有多少人手?他去找,岂不是比自己还要方便些?

更何况那去往天辰的航线,也就那么几条,只是现在瞻州没有船,上不得海。

想到此,陆言之也有些犯难,“我让人平家那边调几艘船,总能将她拦住。”

可海棠担心,“那天鹰岛的人发现咱们的踪迹,只怕是不会放过的。”

这个问题陆言之自然也是担心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只怕是风先生搬出大元帝国的身份,也未必能将他们吓退。所以这事儿怕是要从长计议,但也不便与海棠多提,只是愧疚地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让你担惊受怕了,是为夫的不是,等此间事了,这官咱们也不做了,辞了官找个世外桃源过那安逸日子,或者像你起先说的那样,做个教书先生也使得。”

海棠颔首,当然是觉得好的。

从前想要陆言之走这仕途,为的是做生意,这大树底下好乘凉,别人真要害你要得先掂量一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天下要大洗牌,且不说陆言之那身份是真是假,就他这一个大齐小官员,到时候也起不得什么作用了。而且这入了仕,就难免会卷入派系纷争中。

就如同当初在京城,不过是拒绝了那二殿下门下的人邀请诗会,就遭了一次暗杀。

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否有联系,但海棠现在想来,都不安全。

也就是自己当初没有接触过,以为真如小说里的那样,简简单单地就能做个权臣了。

可现在亲身感受到了这官途的危机四伏。

眼下是后悔不已。

而她越是这样温顺的应着自己的话,越发叫陆言之心中愧疚,尤其是看到了她那眼里充满的期望。

这话也就是许给她一个镜花水月罢了。未来这天下将如何他不知道,可是他这身份一旦藏不住了,必然过不了那理想中的安宁日子。

皇室无血脉亲情,未来将如何,还是未知数。

夫妻俩又说了些体己话,陆言之怕她闷坏了,让荷花来陪着她,又道“二嫂也闲着在家,这里离得近,你若觉得在府上无聊,去她那里坐一坐也使得,左右也离得不远。”

海棠原本是打算去二哥家里的,但这不是收到宋子茵的信了么?而且现在这个时辰了,在过些时候就要摆晚饭,便作罢。“我明日再去,你先忙。”

待陆言之走了,荷花一脸羡慕,“公子巴巴地回来陪了您这么会儿,您这身子好了?”

海棠听着她这话,忍不住展眉笑开,瞧着荷花只觉得这丫头笨是笨了些,但这也的人也活得快乐。

果然是老话说的对,糊涂人都是有福气的,难得糊涂。

这心思玲珑的,想法多了,反而最是容易被困扰。

这碧海上,彼时那夕阳余晖已洒满了整个海面,随着海风吹过,金粼粼一片。

尹荼一身贴身的黑色长袍,勾勒出妇人完美曲线,尽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风韵都完全展露出来,上面用金线修满了繁复花纹,看起来高贵雍容。

她懒洋洋地躺在榻上,身前有手艺精湛的小丫鬟正给她涂着护手的香膏。

小丫鬟觉得这香膏已是世间最好的了,可是在尹荼的眼里,却是一片嫌弃。她若是攻读生物制药,早就自己制作了,不过人也不能这么贪心,她一身的本领不但在,还将医药箱给带回来了,不然麟儿的手术,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只是想到儿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心里没由来就一阵恨意,那美貌的容颜上,满是怨毒的恨意。

给她涂着护手香膏的小丫鬟吓得连忙俯身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平息掉尹荼的怒火。

随着她那手臂抬起来,宽大的长袖将这小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打翻,弄得满目狼藉。

于是看到此场景的尹荼就越发恼怒了,“不长眼的东西,拉下去喂鲨鱼。”

小丫鬟遭了这无妄之灾,任由她拼命喊侯爷饶命,也于事无补。

尹荼索性也将所有的丫鬟都赶出去,确定无人之后,才从空间里取出泉水。

这泉水当时她刚取出来的时候,确有神效,不但使得自己那平凡的面容变得美貌,而且还将长久以来的病症都给治好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泉水明明有美颜奇效,对自己的病症也有用,可正好在麟儿病的那年,这泉水竟忽然失去了效果,逐渐没了当初的神奇作用,别说能治好儿子的病,就是指望用这泉水延续儿子的病,也是艰难。

如今,也就只能当做那消毒水来用了。

她不知道原因出在何处,时至今日,仍旧是满腹疑惑不解

可就算再怎么嫌弃这空间里的泉水,还是得打些出来,往身上喷洒了一遍,这才去儿子的舱房。

尹麟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爹是刚登基的大元帝国皇帝,可却是个负心之人,利用母亲帮他夺得了江山,却将母亲无情抛弃。

所以他自小万般刻苦,就求一日自己能替母亲报仇。

事实上他能力也不差,小小年纪就擅于钻营,玩弄权谋,与他母亲合作,很快就将秦国诸多大权掌握手中,至于那个整日板着脸的外祖父,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有他挡在前面,谁能猜到那些事情是他们母子做的呢?

一个弱女子,一个半大孩子。

只是一场风寒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古人说的没错,病来如山倒,倒下后他就没再起来过,这些年一年又一年的期盼中,逐渐没了当初的希望。

此刻宛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进来,便转动着两只浑浊的眼珠子朝门口看过去,然后艰难的张口,叫了声,“母亲!”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这喉咙里便是犹如万千虫子啃噬般痛苦。

疼得他消瘦的脸颊扭曲起来。

尹荼纵然对外心狠手辣,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颗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与普天之下所有的母亲一般温柔和蔼,“麟儿,今日怎样?”

“好些了。”忍着那疼痛,尹麟回着话。

尹荼每日都听他这样回自己,可是好与不好,她作为一个大夫,能不知道么?只是听着儿子每日都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自己,因此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哀戚的模样,而是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好,娘很快就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了,你别担心。”

这话,他也总在听,听多了,自己都快信了。

只是午夜时分被疼痛折磨得醒过来,他便知晓这是何等的绝望。

但人都是贪生的,哪怕此刻活着生不如死,受着百般痛苦的折磨,可有着那么一线希望,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尹荼从儿子的舱房里出来,眼角还带着些泪光,这个时候的她,美得夺目,而美人垂泪,叫人心生怜惜。

可惜的是这个船上,没有人敢对她生出半分怜惜,大家对她只留下那恐怖的印象。

而尹荼再明白不过,眼泪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来看,流多少也没用?所以很快就自己擦干了眼泪,大步朝着船头去,“还有多久到天鹰岛?”

“最多三天。”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回道。

“再快一些,本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给你们浪费了。”

那侍卫也不敢反驳,只能苦着脸去找负责此事的管事。

儿子那痛苦的面容还在她脑子里盘旋着,她现在迫切地希望自己那颗小棋子已经到天鹰岛上,然后在短时间里被瞻州的人救回去。

这样一来,有了她这根线,不必等到天辰国,自己就能先行开启计划第一步。

那陆言之固然重要,可是他那两个女儿现在更重要。

尹荼这些日子忙于奔波逃命,又在海上消息不便,不然若是知道了海棠在孕中,只怕连带着海棠也要给绑走。

远在瞻州这知州府里,自从海棠那日与陆言之提过宋子茵这封信后,生活又归于了平静,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倒是去了二哥家一次,可是现在三哥与陶琬的婚事已经定下,许多事情也就是由着二嫂来忙着主持,海棠便不去打扰她,以免把定好的吉时给耽搁了。

只是她有些疑惑,三哥成亲这样大的事情,难道父王母妃就不打算来了么

这还没去问大哥,就听说了陛下要让三哥到御前做带刀侍卫的消息。

“此事可是当真,难道陛下不知三哥在瞻州,马上就要成婚了么?”海棠问着,又将心中的猜测道出“还是,陛下根本就不知道三哥在瞻州?”

陆言之没有直接回她的问题,而是提起推行新政的事情,“新政推行不顺利,陛下无人可用,皇室贵胄里,能上得了战场的,能将那些兵将都镇住的,只有王爷。”

海棠立即明白过来,“所以,让三哥进宫,其实是做个人质?”难道这就是帝王权术么?根本不需要什么以德服人,只要能捏住对方的命门,然后让对方甘心情愿供自己驱使就行。

她知道封建帝王的黑暗,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如此无情。再怎么说,父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他这样做,难道心里就半点信任都没有么?

“三哥不能去。”

“自然是不会去。”只是陆言之也好奇,北安王打算如何给陛下交代这件事情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北安王和王妃已经做好打算了。

王妃的身体早就不行了,所以早早的就将小辈门遣走,如今这府上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家相依为命。

王妃躺在病榻上,傅老太太又来瞧她。

俩人比往日聊得久些,说了许多话儿。

“想当年我刚来京城之时,这京里的小姐们个个都傲气得很,不愿意与我待在一处,也就是你能同我说话,王爷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多亏你的照顾,不然我一个女人家,还不知会怎样。”回忆起当年之事,老王妃对傅老太太仍旧是满脸的感激。

傅老太太听她说起这些事情,眼圈却泛着红,尤其是看到此刻分明已在弥留之际的老王妃,心中除了百味杂陈,更多的其实是无法开口求她原谅的愧疚。

她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把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话说出口,只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扯出一个笑容,“你好生养着,熬过了这一阵子,兴许就好了。”

老王妃病了许多年,已毫不在意了,“我的身体什么样子,我最是清楚。”只是看着这空空的床榻边,没有一个小辈在跟前,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但也只能叹自己运道不好,正好赶上这么个时间。

傅老太太不愿意再与她说这些悲凉的话题,便提起些旧年的欢喜事情,直至老王妃聊得乏了,她才告辞。

离去之时,瞧见老王妃已经闭上眼睛,想是已经睡过去了,便轻轻唤了两声,但仍旧没有反应,她这才满口悔意“对不起,当年我也是被骗了。”

当年的先皇,也爱慕老王妃。

只是老王妃却选择了这个骁勇善战的北安王。

其实用当年京城贵圈里的话来说,北安王就是个头脑简单,成不得大事的废材皇子,也就是能打打仗。

后来发生了太子逼宫,先皇得北安王领兵相助,稳住了局面,才成为了储君,登基后又因内乱,须得亲征。

那时候的老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先皇便哄骗了当时的傅老太太,让她给老王妃喝了那放了安神药的茶水。

傅老太太信以为真,却不知却是致命的毒药,自此以后控制着北安王的一生。

等她知晓后,却又不敢找先皇质问,更不敢去跟自己的闺蜜说,那是自己下的毒。

她愧疚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告知,没有谁知晓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受着怎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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