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闹哄哄恨不得拆台子的在场众人,此刻已经鸦雀无声。高手过招每一瞬都能要人命,这样的交手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而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能见识了。
无人知晓台上的二人伤到什么地步,因为二人皆不动声色,瞧不出状态深浅。方才交换的那一招仅仅令二人停顿了短短的一瞬,立刻又缠斗在了一起。
管少师没空分出半片眼神来给其他人,他的双目紧盯着台上凶险无比的交手,同时感到身边的人亦是极度专注。
他发问:“可听得出招式?”
裴宿檀的双目始终无神地低垂,但此刻他亦全神贯注于台上:“听不出。太高明了。”
管少师见那二人接连两次交错之后,耿深的发冠散落,在地上撑了一下才再次接住岑明的招,叹服道:“我可能还要二十年,甚至二十五年。”
裴宿檀:“你所言乃耿深,还是岑掌门?”
管少师:“你辨得出二者?”
裴宿檀道:“耿家功法刚猛迅疾,论狠厉无出其右,明宗稳扎稳打,极浩瀚且玄妙,前者类龙爪手与枯焚掌之结合,后者如龙爪手与太极之交融。”
管少师陷入思考。
“你认为谁会赢?”他问。
裴宿檀道:“与你心中所断一致。”
管少师继续看了一会儿:“嗯。”
六年前,岑明与普鉴大师之间,在三十招内就分出了胜负,而那时候岑明为了击败耿深,花了近两百招。
不光是因为与普鉴大师相斗时双方点到为止,而耿深不撞南墙不回头。
更因为当初岑明对于耿深而言并非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高出的距离不够,则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
六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人只能看着自己的进步,或怒其不争,或沾沾自喜,但只有在与别人比较之后才能下结论。
今日,在同一个擂台上,五十招内,耿深捂着胸口向后退出数步,继而在与岑明对的下一掌中单膝砸于地,平滑数尺,在擂台表面留下一道拖痕,没能在三个字的时间里站起来。
岑明的白衣上染了自己的血,他擦了嘴角,在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也没有停顿,仅仅迈出一步,便跨越近一丈,出现在耿深身前,高高地扬起了右掌。
耿琉璃冲上了擂台。
围观众人发出惊呼。
广虚大师:“且慢!”
几乎与耿琉璃一同冲上擂台的一个人影:“等等!”
少林旁边的坐席里一声孩子的清脆喊声:“且慢!”
耿琉璃挡在了耿深跟前。
卫三止拉住了岑明的手。
管少师倏地转头看向裴宿檀。
刚卯足了劲喊了两个字的无衣站回到裴宿檀身边。
耿深越过挡在身前的耿琉璃,震惊地看着那一身道士袍的卫三止。
耿琉璃同样震惊:“你怎么还活着?!”
卫三止没看他们,他松开了拉着岑明的手,挠了挠后脑勺:“呃,前辈,不好意思,来晚了点。”
卫三止知道岑明看见他来了,不然以他自己的半吊子轻功,根本来不及拦下这一掌。
岑明看了他一眼,浑身温吞的杀气顿时收敛,语气温和得像对自家孩子说话的长辈:“嗯,算是及时。”
算是来得及时——再晚出现一秒,他真的会直接杀了耿深。
卫三止很少被人这样看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袖子。
岑明带着卫三止和耿深他们拉开了距离。
耿深抓着耿琉璃的胳膊站起来,他口吐的血从下颌滴落。
在见到卫三止出现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漏所在。他将目光投向卫三止,死死地盯着他:“你……你早知道我要杀你。”
耿琉璃深深地蹙着眉,用力搀扶着。
卫三止也盯着耿深。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个人,这个汇聚了他的幻想、他的挣扎和他此生唯一的杀念的人。
卫三止的目光复杂。
他听不见台下任何嘈杂的声音,在台上这样紧绷的沉默中,半晌才开了口——
“你想让我称呼你什么呢?”他喃喃道,“我是不会叫你‘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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