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毫无所觉,勾着贺时霆的肩膀,使劲朝他抛媚眼,“呆书生,你到底要不要报恩?”
贺时霆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待楚楚不自觉地往他怀中靠,眼中冷戾才消退些许,“姑娘连状元都玩弄过,如何还看得上小生?”
他这话酸得很,竟是连个不存在的状元都要醋一醋,楚楚不禁莞尔。
她努力从贺时霆的束缚中挣脱一点点,仰着脸认真地同他道:“自然是看上你好看。”
贺时霆似是不信,冷声问她:“哪里好看?”
楚楚环着他的脖颈,在他眉骨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这里。”
转而往下,亲了亲他的双眼,还顽皮地用嫩软的唇瓣在他的睫羽上蹭了蹭,“这里。”
再往下,对着被她咬得还有淡淡余痕的鼻梁心疼地连连啄了好多口,“这里。”
最后吻住他的薄唇,唇肉相贴,无尽的缠绵在唇齿间传递,“都是我心头至爱。”
她说话时,眼神不曾有一刻离开贺时霆,清眸流盼,媚眼如丝,试图勾走贺时霆的全部心神。
恍然若山间精气化作的鬼魅,妖气十足。
贺时霆把楚楚整个圈在怀中,吻住她不断张合的樱唇,略有些粗暴地扫荡过每缕津液。
……
珍贵的黑白永子散落一地,清脆的声响没有唤醒陷入情海的爱侣。
到底孩子月份尚小,两人不敢闹得太过分,不过略微解解馋也就罢了。
楚楚觉得有些乏,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懒懒地躺在贺时霆臂弯,任他抱着自己去午休。
香甜一梦。待冬日稀薄的阳光逐渐西移,楚楚睡得香腮泛粉,方才醒来。
她眨了眨惺忪的乌眸,乖巧地朝贺时霆笑,“霆哥哥。”
“醒了?”贺时霆亲亲她粉嫩的唇,将她抱起来。
楚楚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才完全清醒。
“霆哥哥,我想去楼上弹琴。”
贺时霆自无不应,抱着楚楚往二楼去,“怎么这样有兴致?”
楚楚睡饱了,小嘴抹了蜜似的甜,“因为我想与你谈情呀。”
她最会哄人,不过上个楼的功夫,便把贺时霆哄得连连亲了她好多次。
自两人婚后起,府内外大小事不断,一日都没消停过。如今正赶上楚楚有孕,为了养胎,贺时霆做主,给楚楚停了孟先生的课。
停课前楚楚正在学琴,她学艺不精,又疏于练习,此时用玉笋般的指节轻拨琴弦,却想不起几首完整的曲子。
贺时霆于音律上颇有造诣,教楚楚是绰绰有余的,便站在楚楚身后,手把手地教她弹。
琴通情思,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也不知弹的是什么情。
时日悠长,两情缱绻。
朝中因晋王襄王失势,齐王平庸,很是平静了几个月。
年底,皇帝生了场大病,政事大多交由几位重臣主理。大约是年纪大了,病中多思,皇帝免了两位王爷的闭门思过,给他们上朝参政的机会。
皇帝病重,朝中众人不免蠢蠢欲动,谁也不愿在此时站错队。
齐王在这几月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班底,晋王的势力虽有所削减,却仍有不少支持者,而襄王则另辟蹊径,搭上了回京述职的镇西将军封祈。
一时间风云暗涌。
晋王襄王二人明面上争斗不休,暗地里却联手给贺时霆使绊子。
贺时霆作为皇帝钦点的监国重臣,有手腕有权力,手中还握有四十万禁军,两人没从他手上讨着半点好。
前段时日,他就如暗中蛰伏的野兽,飞速扩张势力,朝中隐有他权利过大,易生不臣之心的流言,皇帝不信,反而对他越发倚重。
直至今日,两位皇子联手,都已不能撼动他分毫。
年后,皇帝的病虽反反复复,却是在逐渐好转了。
皇帝恢复上朝后,各派的明争暗斗都收敛许多。
早春多雨,阴湿寒凉,此时楚楚已有孕四月余。
她孕后食欲一直不振,即便贺时霆养得再精心,也没有因此多长半两肉。四个月的身孕给她带来的改变只有小腹微隆而已。
楚楚爱俏,觉得小腹隆起不美,特命人绣制了一批腰身宽松,飘逸风雅的春裙。
如此一来,非但不显孕肚,反而衬得楚楚身姿曼妙,行动间袅袅娉婷,仿佛未出阁的妙龄少女。
近日天凉,楚楚不爱出门,成天在家中捣鼓那些钗环衣裙,贺时霆怕她闷,盘算着带她去京郊的庄子上泡温泉。
他后日沐休,明日下朝后只需随便寻个名目,推了平王嫡三子的满月酒,便可带着楚楚悄悄出京,去庄子上松快松快。
楚楚知道后,喜欢得不得了,立刻着人收拾东西,预备去庄子玩。
次日中午,她午饭都比平常用得多些。用过饭,楚楚被贺时霆抱上马车,在上面小憩一会,再度醒来时,马车就已经到庄子了。
她哄着贺时霆先去泡温泉,自己则去换了身柔粉色的云影纱裙,裙内不着片缕。
云影纱轻软如云,薄透似影,层层叠叠堆了四五层,最外层以银线勾勒大朵合欢花,穿在身上,仿佛看见了莹澈的玉肌,又仿佛只看见云烟般的粉纱。
楚楚端了一壶酒,并一只酒盏与一个十八面铜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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