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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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用心的念出神棍给的咒语,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命中的真爱。

徐明月也是闲着无事,便随意的缠着绣花针,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只黄莺鸟飞过,徐明月抬手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刚要气恼的扔掉手里的针,就见徐佑一脸阴沉的瞪着她,怒气冲冲道:“你与虎谋……”

话还未说完,就见徐明月光着脚,抬手紧紧抱住他,“你个傻子!”

064

朗月悬垂在半空,徐明月目光温和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月,这几日来兴许是孕吐的事儿,半宿里总是睡不着觉,且今个儿还梦见了前夫龙陆银。

当年若非自己的父皇,想必他该是逍遥的一辈子,现在不止没有逍遥,且被天下嗤笑辱骂,其实他没有错,不会用兵更没有错,只是身在乱世的无奈。

徐明月看着天上那轮淡淡的月,不由的有些发呆,之前她嫁到龙府,当时她还不知道龙府的是,他俩就经常围坐在凉亭子里一起赏月饮茶,聊着天下最好玩儿的事儿。

他脾性很温和,从来没有发脾气的时候,只是有些不懂得怎么哄女人,那时徐明月喜欢戴孔雀羽的朱钗,他便弄了只毛茸茸的小狗儿,一大清早的就把她给舔醒了,弄的她脸儿上全是口水……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阴阳相隔。

她抓了一把小小的鱼食儿扔进前殿的养的金鱼池里,淡淡道:“他日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记忆抹不去,只愿他来世能遇见适合的人。

正想着,就见侍卫通传说龙陆银的远房亲戚来了,还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现在站在宫门外等着徐明月。

徐明月看着水池里游动着的金鱼,碧波粼粼的池水里,很多条带着鳞片的小金鱼欢快的摇摆尾巴,前赴后继的追逐着,圆圆透明的小嘴儿里不断的吐着一串串莹亮的泡泡,活脱脱的就像年幼活泼的小孩子。

看了好半晌,徐明月淡淡道:“带她们进来。”

那妇人一进门就哭的十分伤心,一边抹泪一边推搡着还女孩儿,急切道:“大长公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儿了,丽儿这孩子被光禄寺卿的庶子退婚,现在弄的满城风雨的……”说着那个夫人拉着女孩子的说,朝着徐明月的眼前摆弄,“您看看,都被那家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小女孩儿丽儿被那妇人这般不管不顾的,一下失了脸面,脸憋红的要往金鱼池子里投河自尽。?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徐明月摆摆手,侍卫眼疾手快的猛跳将丽儿捉住,丽儿佝着头,一双大大的眼里闪烁着呆滞。

那妇人吓的脸色苍白,只是想到失礼,忙过去给徐明月赔礼,徐明月倒是没接她的话茬,径直拉起呆滞的丽儿,淡淡道:“你是个好姑娘,只是还未遇见对的人,没必要为了个男人轻易去死。”

这妇人的事儿,放在平常她是不管的,只是赶巧了今个儿想起龙陆银,觉得有些亏欠,便决定帮着丽儿出口气。

刚出了宫门,就见徐佑一身玄色便装,云淡风轻的换了她的马车,新乘坐的马车装饰极为华丽,里面也铺满了软软的垫子,就算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也没什么事。

只是长安城的百姓却没见过这等华丽的马车,四周悬挂着明亮如昼的六角珍珠灯,就算是长安城里的高官巨富也断断没有装饰的这般惹眼至极。徐明月瞪了他一眼,“你别乱来,这可是你的好臣子光禄寺卿的家事儿,掺上你就麻烦了。”

“缠上朕的女人就不麻烦?!”徐佑闭着眼睛,靠在徐明月的肩上,一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小腹。

徐明月抬手拍掉他的手,“正经些。”

徐佑一笑,将她圈在怀里。

过了长安的永兴坊,便是一大片嶙峋的怪石,石头不像是汉白玉那般的莹润,但是质地却是很软,许多秀才在上面刻字雕花,上面一行行的闺怨小词也别致有趣。怪石的一旁是缠绕着绿苔的枝蔓,一绿一白,倒是显得没那般恭肃冷清了。

马车不小心压在一块小石头上,车身有些微微的晃荡,徐明月掀开车帘儿,看着几株石峰儿里的小草,不由的转头看着丽儿的马车,想着事后再给她寻一房夫家,虽说她母亲有些什么,但是丽儿还是个不错的好姑娘。

只是,坐在一旁的男人,却觉得位高权重的一国之君被一个小女子比下去了,当下便伸手抓过徐明月的手,“先前朕在东海郡看到了一只玉镯子,玉质清透,水头也好,是高丽国进贡的,你瞧瞧带着可是合适?”说完直接将那镯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徐明月看着腕子上的镯子,刚要说两句,就见丽儿坐在马车上哭,徐明月眼神微微一怔,刚要换到她的马车上安慰一二,就见一只手径直将她圈在怀里,“当年朕出征时,那才真是没有人性的残酷景象……手起刀落……血染疆场。”

知道他这是在抢话茬,转移话题,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闭嘴!”随后忍不住地捏他大腿一记,“人家姑娘在伤心头上,才十二岁,这扮可怜,又能去找谁哭诉?”

找谁哭诉,那是她的事儿,徐佑可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对旁的人这般亲密关怀……

“你别打岔,你说说看,她这等身份是怎么进光禄寺卿府里说完?”徐佑见徐明月不悦,便云淡风轻的打岔,“还不是你当年下嫁给龙陆银那个废物,带的他们龙家那些废物点心,鸡犬升天。”

“啧,你这人!”徐明月理了理袖口的褶皱,“你又来了,一代帝王,一代醋缸,也不怕记载在史书上,被人笑话。”

“呵,朕还未笑话他们。”

到了夜晚,暴雨哗哗地下着,一道惊雷搅动得金鱼池里的金鱼四处游走。

蓉妞打着伞往凌霜宫走,雨势实在是大,弄的蓉妞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打湿了,抱怨道:“真的是,今年的雨格外的多,早不下晚不下的,我们主子还未回来了,这要是淋了雨可怎么好!”

正说着,突然裙摆像是被什么钩住了,蓉妞背后一身恶寒,她转身拽着裙角,刚走到假山处,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艰难的在泥地上拖着什么。

刹那间,雷声轰隆,闪电横劈过半空,借着那道明亮的光,蓉妞不由的看清了那黑衣人的脸,一张圆脸,下巴全是络腮胡,手上还沾着一团鲜红的血,凝的像是肉冻子一般。?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看到这儿,蓉妞顿时吓了一跳,整个小腿像是被定住一般,过了好半晌,才失魂落魄的跑回凌霜宫。

其实,从西魏开始,宫里就有和宫女结成对食的太监,今个儿刘太监出门时,跟他结成对食的宫女便偷偷的告诫说他的幼弟最近脾气甚是古怪,该请个郎中瞧瞧了。

刘太监哼了一声,“他就是这般,心思太重了,找个郎中瞧有什么用。不用管他便是。”说完便放急匆匆的去了宫里。

只是刚路过未央宫,身后就忽然冲过来一个人,用蛮劲的死命按住他。

刘太监觉得事儿不好,便要挣扎大叫,“你是谁?!敢伤害咱家!”

那人也不应答,只是用手堵住他的嘴。

刘太监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整个心里惊慌的要命,只是特意留了个心眼儿,将那人衣袖上的一块步,死死扯在泥里。

那人看到他挣扎,便有些粗鲁的砸了他的后脑勺一记,嘲讽道:“刘公公你收集证据的能力不赖。”说完狞笑道:“只是你收集错了人,也跟错了主子,魏嫔不是你一个狗太监就能扳倒的!”

刘太监听到这话,顿时表情一震,眸子里都是凛然畏惧。他前阵子被夏皇后收买,收集魏嫔盗卖宫中物品的证据,夏皇后还承诺说会在背后施礼,将他提拔成大太监。

只是,听到身后身强力壮的男人这般护着魏嫔,心下也是一惊,顿时拔出匕首重重插在身后人的胳膊里,转身要跑。

只是刚转身,脖颈子就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勒住……

这时,蓉妞脸色苍白的跑回凌霜宫,见到徐明月那刻,当下便抱着她的小腿大哭起来。

徐明月抬手摸着她的脑袋,静静的听完蓉妞说的话。

徐明月带着龙吟和白季,皱眉去了未央宫。

雷雨哗哗的落着,白季看到刘太监那狰狞身子,顿时和龙吟对视一眼,将徐明月挡在了身后。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借着白季手里的灯笼光线,看到刘太监脖颈子上那道青紫的勒痕,明显左边那勒痕比较粗重,且左边脖子上的青紫也格外严重。

“龙吟,如果你下手,哪边儿勒痕会重?”徐明月转头看了龙吟一眼。

龙吟脸色一白,震惊的摇手,“他不是奴才杀的,奴才从来不杀太监。”

“你傻啊,主子是问的勒痕。”白季扬眉打了龙吟脑瓜子一下,“左边儿重,明显是左撇子。”

徐明月赞许的看了白季一眼,龙吟不由的挠挠头,“奴才常年在皇陵,不及白季会偷奸耍滑。”

“没说差!”徐明月安慰了龙吟一记,随后看向白季,“宫里谁是左撇子?”

白季费力的想了半晌,忽然道:“对了,赵坤是左撇子……只是,前阵子他似乎对魏嫔的想法变了。”

前阵子的赵坤还是对魏嫔迷恋的要命的,后来也不知为了情场失意还是什么竟然迷恋上了在赌场里赌博。且玩儿的事那种能出老千的骰子,每盘一百两,不过一月的光景,赵坤就把赵家的田宅、铺子全都输了,还卖了府上的几个小丫鬟。

只是赌博就像是吸食罂粟,一旦染上就没个边儿,一时手痒,赵坤差点输没了手臂。

赌场里的人四处捉拿赵坤,他实在是无法可想这才到宫里跟魏嫔求救。

魏嫔拿捏赵坤惯了,以为赵坤会安分的给她盈利,不想这废物竟然给自己难看,便拧眉下了狠心把他当成一枚死棋。

正说着,就见赵坤一身血气的过来,看到徐明月后,先是淡淡地行礼,随后却猛地掏出匕首朝着徐明月的小腹刺去,眼底却是刺杀的狠戾。

龙吟和白季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那匕首已经触到徐明月的肚皮了。

正在这时,一只明晃晃带着寒意的长剑猛地劈过来,血珠溅在地上,赵坤的一根胳膊紧靠着肩膀齐刷刷落在地上……

徐明月一脸惊惶的转头,只见徐佑左脸沾着血珠,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没事儿了。”

065

刘太监原来是在玉华宫的主位畅妃那里做奴才的,后来因为脑子机灵,答对了魏嫔问的一些问题,魏嫔便开始拉拢刘太监,在暗地里盗卖宫中物品。

原本皇后主宰六宫事,风头还是紧的,现在后宫无主,魏嫔便成了暗地交易里的幕后主使,刘太监见魏嫔得宠,倒也乐于做一回牵线搭桥的人儿,顺便在私下收受些财物。

不过又一次,刘太监借着给魏嫔梳发髻时,盯着镜子看魏嫔的胸部,萎缩的眉眼里全是非分之想,魏嫔想着这刘太监性子机灵,便忍了忍没训斥,却不想刘太监有一次竟忘情地来拥抱魏嫔。

魏嫔先前对刘太监就颇为不满,这次他这一抱倒是真的把魏嫔激恼了。

后转念一想,一条绳儿上的蚂蚱的确不宜与刘太监闹翻,可是现在又真的闹翻了,思来想去的,下巴呷呷的发起颤来,不由的畏惧刘太监会背叛自己,到大理寺里投案,到时自己的万贯家财和这嫔位就真的没了。

想到这里,魏嫔一刹那变的脸色苍白,她飞鸽传书联系上赵坤,得知赵坤赌债缠身后,便拿捏赵坤杀掉了刘太监。

一大清早,玉华宫的蔷薇花开的尚好,魏嫔将一箱子珠钗玉饰抬进畅妃的宫里,“畅妃姐姐,妹妹有事相求。”魏嫔看着畅妃的脸色,补了一句:“妹妹希望畅妃姐姐给妹妹作证。”

这句话使畅妃一下警惕起来,畅妃抬眼打量魏嫔一眼,抬手抚了抚怀里的白猫,满腹心思的抻着魏嫔,结果不过片刻,就见魏嫔眉头蹙在一起,着急的拉着自己的手,“但凡有人问起昨日,妹妹求畅妃姐姐说我和姐姐在一起的,要不妹妹就真的活不成了……”

说着说着,眼泪也簌簌的落下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儿人模样,畅妃抬手抚摸着白猫儿的下巴,这魏嫔虽说是来求去的,但是她又觉得里面有事儿,所以答应的不是太爽快。

“本宫向来不太擅长说谎,虽说与妹妹关系甚好,可是……”

魏嫔见畅妃沉吟,便下重筹码道:“姐姐多久没见过皇上了?”

见到畅妃手指一顿,魏嫔见缝插针道:“若是畅妃姐姐应下,妹妹明晚保证皇上会留宿姐姐的玉华宫!”

畅妃望着魏嫔,手指微微一抖,随后又望了望魏嫔,见魏嫔眼神笃定,便语气缓和道:“魏嫔妹妹哪,你我我同住玉华宫,闲话不必多说,本宫能做的事儿,自然会为你竭尽全力,只是为你做假证,本宫只怕会遭受牵连,到时本宫脱身,你你也别怨本宫不重情义。”

“姐姐放心,不会有事儿。”魏嫔松了一口气。?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后宫赏花宴时,众妃嫔在玉华宫后面的院子赏花弄月,饮酒作诗,畅妃来了之后,一些年轻的妃嫔更是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做联句,一时间斗巧争妍,倒是热闹。

玉华宫的奴才全都到了,倒是素来钻营取巧的刘太监和对食宫女顾小青却迟迟不到,畅妃这边儿忙不过来,便淬了掌事宫女一句,掌事宫女出了院子满脸怒气的朝着下人发火。

一个宫女嚼舌根道:“呵~刘太监和顾小青可真是一对儿,这般大的事儿竟然不到场,前些日子两人结成了对食,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草窝子里你情我浓,哪里还顾得上主子……”

“他顾不上,倒是把咱们一起牵扯进去了……”掌事宫女没好气的说着。

刚说完,就见两个太监抬着一副黑漆漆的架子,看了掌事宫女一眼,咬牙道:“你还敢嚼刘公公舌根子,不怕他晚上化成太监鬼吓唬你!”说完,又补充道:“他前个儿被勒死了!”

“勒死了?!”掌事宫女看了一眼,不由的捂着鼻子后退。

那个嚼舌根的宫女也害怕的打哆嗦,道:“昨个儿、前个儿,我也一直没见顾小青,难道……难道是顾小青和刘公公闹了矛盾,杀了刘公公?”

“别扯了!”抬架子的太监道:“那个宫女昨个儿刚在井里捞出来。”

魏嫔望着天边被浮云遮住的月,想起昨晚她便有些身子发寒,那个顾小青竟然半宿来行刺自己,还说目睹了赵坤杀害刘太监,那时的魏嫔真的是畏惧到了极点,借着顾小青发狂的时机,从枕下掏出金钗,趁乱杀死了她。

如今赏花时节看到这些,魏嫔倒是一时间有些窘迫,她心里有鬼的围坐在众妃嫔里,坚持说自己不在场,只是言多必失,口语不择言的多说了话,“刘太监生前倒是机灵的,八成是为了保佑仕途畅通,还挂了郭子仪雕像的玉佩。”

她刚说完这句话,这边徐明月和龙吟就在顾小青的房里搜出了一副褶皱的图纸,上面是一个将军,左侧写着郭子仪,不过那宫女识字不多,写成了郭了仪。

徐明月和龙吟对视一眼,龙吟低低道:“白季那边儿传来消息,说玉华宫那边儿魏嫔说刘太监带了郭子仪的玉佩……这宫女八成是魏嫔下的手。”

“嗯。”徐明月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突然,平静道:“这玉佩是顾小青送的,若没猜错,顾小青应该是找魏嫔寻仇去了。”

刚说完,就见一个脸色苍白瘦瘦小小的太监普通跪在徐明月的跟前,哆里哆嗦道:“大长公主,奴才看到了一个男人勒死了刘公公……”

徐明月正要细细的听,却见那个瘦小的太监又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孩,脸色苍白,低声说:“不是我杀的……”

龙吟看出这小太监不太正常,便拔出剑挡在徐明月的跟前,原本以为这事儿能完,不想这小太监似乎可能有多重人格,弄的线索中断。

徐明月含笑的抬手摸摸小太监的发顶,眼神平静,随后一根银针插入了他的穴位,像是催眠的一般,静静的问话,那小太监迷迷糊糊,一会儿像是暴躁的人,一会儿像是胆小害怕的人。

只是不过片刻光景,徐明月却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如果没猜错的话,刘太监应该和魏嫔因为什么闹翻了,魏嫔害怕走路消息,才招呼赵坤动手解决了刘太监。?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徐明月路过玉华宫,畅妃笑着邀请她过去饮酒作诗,徐明月笑了笑,“本宫可是词不达意,不献丑了。”说完,眼风落在魏嫔身上。魏嫔跟徐明月对视一眼,似乎心有余悸,但是片刻却又强壮淡定,装作没有看到徐明月的模样。

徐明月笑了笑,转身回了凌霜宫。

到了次日,徐明月被孕吐弄醒了,有些失眠,徐佑便带着她在御花园里散步。?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清晨的御花园,虽说有些凉意,但是云雀飞腾进云层,蟋蟀窸窸窣窣的叫着,倒是有股子闲适。徐明月信步走在小路上,徐佑则在一旁朝着东墙上的箭靶子,拉开手里的重弓,微微掀开大拇指,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徐明月笑着模仿徐佑挽弓射箭的模样,只是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朝着一旁的草窝歪去,幸亏一双手及时的挽住她的腰身。

兴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徐明月的半个身子直直的朝着他的身子撞去,徐佑笑了笑,搂住她的身子,垂首吸吮她的唇。

066

徐佑低头吸吮她的唇,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绵长细腻的吻,仿佛春日路竞开的蔷薇一般,热烈又裹挟着初秋的深情。自打徐明月怀孕之后,他们便许久没有太过亲近的举动,这次却是因为御花园的一抱,把旧日里的浓烈亲昵勾引起来。

若不是徐明月气喘吁吁的红了脸儿,怕是真要擦枪走火了。

徐佑将徐明月紧抱在胸前,徐明月一脸红晕地看着他极具诱惑的薄唇,半晌又圈着他的脖颈轻柔的凑上前用舌尖微微的舔。徐佑伸手抵住她的唇,将她打横抱进了养心殿。

“赵坤是你的手下?”徐佑紧紧抱着那软腻清香的小人儿,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案桌上的一本折子。

他刚收到锦衣卫送来的密报,赵坤并非真正的赵家嫡子,而是当年赵家主母和姨娘争权,硬把生的女儿狸猫换太子的,抱养了赵坤。赵坤生产在惠州,真实身份是洪兴七年遭到先帝灭门的部院员外郎梁永华的遗腹子。?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赵坤虽说表面上把对徐明月言听计从,甚至把赵家的朱砂矿转移到了徐明月的名下,只是私下里却隐瞒着身份,四处调查当年灭门的案情。

先帝昏庸沉迷声色犬马,错判了朝臣的案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徐佑却对赵坤行刺徐明月,极为介意。

梁氏和先帝的过节,他赵坤便是把先帝的尸骨从皇陵里挖出来,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把这门丑报在他女人身上,那便是与他徐佑仇深似海了。

徐明月看到他脸色阴沉,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苦大仇深的江山社稷的大事儿,便随手拨弄着棋盘里的白玉棋子,淡淡道:“先前有夏氏在,宫里虽说波折不少,但大抵是平稳的,现在你的好魏嫔却私下里使坏,使的厉害。”

“醋性可真大。”徐佑见到徐明月讲话阴阳怪气的,便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唇角噙着笑意,“朕的魏嫔,既是朕的魏嫔,那朕着就去玉华宫,可好?”

“去去,赶紧的,你走了,本宫这厢刚好寂寞的缺个侍卫。”徐明月挑着眉不耐的挥手,只是下一刻整个人却被男人压在身下,“不许跟朕提侍卫!”

看着徐佑脸阴沉着,徐明月却觉得好笑,甚至有些庆幸当年跟他滚在榻上时,提起给她一个侍卫,要不哪里养的来这样酸气冲天的醋缸。

“不瞒你说,魏嫔近些日子倒是在后宫权势财物上花了不少精力,你便是去玉华宫也要当心些。”徐明月将龙吟和白季整理出来的魏嫔盗卖宫中财物的清单。

看到魏嫔一条条的罪状,徐佑不禁皱起了眉,尤其是看到魏嫔杀顾小青,却让赵坤背锅的事儿更是火冒三丈。

做了便是做了,错了也便是错了,佛口蛇心的拎不清,诬陷旁人就已经够坏事儿了。?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徐佑眉头紧皱,狠狠的拍了一下案桌,朝着门外的任和喝道:“赵坤和魏嫔打死,鞭尸!在正阳门示众。”

一向不理后宫之事的苍龙帝王,想到心狠手辣的魏嫔可能会威胁自己的月儿,便大刀阔斧的让畅妃整顿起后宫来。将来后宫平顺,自己的月儿穿上凤袍,倒是他会从正阳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未央宫。

想到这儿,徐佑的心情又重新好了起来。

正说着话,就见太后跟前的容嬷嬷三跪九叩的进了养心殿,先朝着徐佑行礼问安后,又把目光转向徐明月,“太娘娘说保定现在菊花开的尚好,想带着大长公主去保定住上一阵子。”

听到这句话,徐明月不由的抬起眼皮扫了徐佑一眼,低声道:“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虽说话里有几丝嘲讽,但跟太后住上一阵子,徐明月估计能掉秃了头。

所以私下里,一只小手不由的掐了徐佑掌心一记,颇有些抱不平的意味。

徐佑原本是要阻止的,看到徐明月着急了,便起了一些旧日里少年的捉弄胡闹性情,“嗯,既是母后说的,大长公主去便是,散散心,甚好!”

甚好你个头,徐明月抬脚踢了他小腿儿一记。

容嬷嬷却是个眼疾手快的,听到皇上应允,当下便借坡下驴的朝着徐明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永寿宫里摆满了菊花,一簇簇的,就差房顶儿上没摆了,徐明月正无聊的抬手拔着菊花的花瓣,满地的金黄快要盖住了绣鞋。

正要开口骂徐佑这个混球儿,就听见背后传来太监高尖儿的嗓音,“皇上驾到!”?棠&芯&猴&哥&独&家&整&理&

徐明月转头扫了一身尊贵龙袍的男人一眼,一手把身边的菊花花杆儿给折断了。

徐佑见到徐明月吃一回憋,便舒舒服服的一眯眼,笑着进了永寿宫。

太后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来的意图,只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这般关心另一个女人,太后这次倒是喝起了莫名的飞醋,讷讷道:“哀家又不会吃了她,左右带她去保定小住三个月,你也不会怎么样!”

“三月?母后可是憋死儿臣?!”徐佑挑了挑眉,目光却朝着窗外的徐明月示意,徐明月心领神会的逃出了花团锦簇的永寿宫。

“憋死?!”太后听到这句话,顿时黑了脸,“后宫这般多女人,怎么会憋死!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棵树歪着脖子,好扔绳子,儿臣偏爱这颗。”

“放肆!”

徐佑在永寿宫面无表情的安稳住太后,一出永寿宫便直接带着徐明月去游湖散心去了。

碧波盈盈的湖水,水里有千条红锦鲤摆着尾巴欢快的游着,徐明月抓着鱼食朝着张嘴抢食儿的鱼儿喂食,一双眼睛水水的,唇角噙着愉悦……

徐佑靠在游船的栏杆上,一双清峻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喂鱼的小人儿,下一刻却打横将佳人儿抱起,紧紧抵在栏杆上,一把扯开了她的罗裙,“朕该早早的娶了你的,不该让龙陆银占先的!”他拖长了声音,明显又吃起了莫名的飞醋。

徐明月看他眼底冒着火,便身后撑开他,快速拉上衣领,谨慎道:“别胡闹,当年文王妃生子时,天天听佛经,生怕生出个纨绔来,你倒好直接身体力行要教学!不知羞的。”徐明月抬手拧了他的脸一下,恙着眉道:“真生出个纨绔来,那还不得把天下闹翻了。”

“嗯,这倒是,朕谋略深远,遗传朕的优势在风流胡闹上,的确有失朕的风采。”徐佑抬手抚摸徐明月的小腹,言语却极尽温柔。

徐明月却“嗤”的一笑,“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厚脸皮~”

徐佑笑了笑,将徐明月抱在怀里,像是缠绵的堂前飞燕一般互诉衷情。

067

长安,凌记布店的案桌上放着一大卷的金抽丝缎,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一些贵妇人领着年幼的姐儿们挑选绸缎,那些年轻的小姐们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围坐在一起,折腾的布店的伙计满脸赔笑。

徐明月坐在对面的酒家靠窗的位置,那窗子很是别致,从上边的嵌槽中落下,像是正阳门行刑的铡刀一般。徐明月靠在那半悬的窗子上,一边小口吃着琵琶瘦肉汤,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少女。靠在另一边儿窗的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华贵衣袍,上面绣着葱绿色的花纹,腰上缠着紫褐色的腰带,头带白玉冠,一双异域的大眼死盯住徐明月的脸儿。

半晌又抬起脚往木凳上一横,唇角挂上了一股子骄傲和自负。

跑堂的看到后,忙拎着菜单子往异域男子身边儿后,小眼一转,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店里的特色菜,都是长安城里顶顶好的。”

“顶好的?”异域男子瞅着小二,唇角挂着嘲讽的笑,随后翻着菜单子,只是没过片刻,就见那异域男子紧皱着眉,方才的骄傲和自负瞬间变成了不自在,“不是……你这菜单子只有汉文?”异域男子眸子中就闪烁着跑堂看不懂的异彩,“我看不懂……”

跑堂方才看他一身华贵,又毛病甚多的,谁成想竟是个不认字儿的,便清了清嗓子,“哎,我说,这位公子,不是我狗腿子舔腚,这菜谱最后一道绝对是顶尖儿的好,就是长安城也没人吃过,您大老远的来一趟,不点的话真是太亏了。”

那异域男子虽说心里涌起不安,但是又拉不下面子来说不要,只能皱眉点头。

那跑堂的看到异域男子上钩了,便得意的一笑,酒馆里的跑堂的都是油滑头,见到一些外乡人或者胡人,便弄些小噱头糊弄他们,趁机点个硬菜,从里边小赚一笔,且掌柜的私下也不阻拦,那跑堂的跟掌柜的对视一眼,随后就要转身去后厨说钓到了大鱼。

徐明月看的不由莞尔,主动走到男子的跟前,“听说姜太公钓鱼时,手握着钓竿,钓绳儿上没有与狗还平心静气,如今不过是一个菜谱,自然要耐性子点喜欢吃的。”徐明月云淡风轻的抽出跑堂记得单子,淡淡道:“这位公子的不点最后那道。”

那异域男子方才看到徐明月的脸儿就觉得心旷神怡,如今听到她细软又清媚的嗓音和利落干净的手段,便不由的再打量了她一眼,大概二十出头儿的年纪,柔软的头发像是绸缎一般垂落下来,笑起来,一口贝壳般莹洁的牙齿倒映着日光,清媚的眸子更堪称天地的恩赐,他起身潇洒的朝着跑堂道:“你先下去,我过后再点,先泡壶好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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