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仪孤单单一个站在街道上,周边人群熙攘,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曹凌将武陵镇治理得很好,百姓丰衣足食,街道生意兴隆。
正是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凌乱的马蹄声,间有大声驱赶的声音,薛令仪脸色微变,忙将脸上的薄纱轻轻往上拉了拉,抬脚往前快走了几步,立在一处首饰铺子前头,装模作样拿起了一件配饰。
没多时,曹凌带着人马,从薛令仪身后飞速奔驰而过。薛令仪将手里的玉佩放下,转头望向曹凌消失的地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耳边,小贩儿嘀嘀咕咕说道:“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马队,别是出大事儿了。”
薛令仪只觉心中愈发难受,沉默地放回玉佩,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那封信上写得明白,十里村白龙桥桥头榕树下,每日的申时三刻,只要立在树下,便会有人过来接她。
薛令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徒步去了那树下,不过刚站了片刻,便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夫浑身包裹的严实,并不能看出是谁。薛令仪冷冷瞧着,紧抿了唇瓣不曾开口出言。
却是那车夫按捺不住,说了一句:“人都来了,还装什么模样?”这说话的声音,恰似那吕云生所言。
薛令仪心头剧烈跳动,她睨了那车夫一眼,冷冷笑了两声,提起裙子爬上了马车。车里坐着两个丫头,见着她进来,都跪下行礼,口中说道:“给夫人请安。”
面无表情地坐好,薛令仪道了句:“起来!”转头将窗户的帘子撩开了一道缝。
只是一个丫头很快过来将帘子按了下来,见薛令仪看过去,忙垂首说道:“这是老爷吩咐的。”
薛令仪没搭理丫头的言语,又将帘子撩了起来。岂料两个丫头也不劝了,竟是满脸惊恐,猛地磕起了头来。
心中一阵恼恨,那个姓吕的又来故伎重演,以前就拿着下人的性命要挟她,如今还来这一套。薛令仪猛地上前揪起了一个丫头的前襟,又一把搡了回去,大声喝道:“闭嘴!”
被搡的那个直接撞在了车壁上,当下便懵了,另外一个也战战兢兢缩成了一团。薛令仪狠下心肠,瞪着她们道:“滚到一边儿当死人去,不然一刀宰了你们。”说着又撩开车帘子,眼睛往外看去。
上回被吕云生囚在了院子里,一屋子的人命,都是他拿来要挟她的把柄。她不听话,便有人要因她而死。可这回,她不能再叫吕云生牵着她的鼻子走了。
车外大片的麦田匆匆而过,金黄一片,薛令仪发现,他们已经出了镇子了。
车马又行了好一阵子,才在一处偏僻的城郊慢慢停了下来。吕云生干脆扯掉了外头包裹的一层衣裳,上前撩开车帘,将手伸了过去,笑得得意非常:“下来,我的公主。”
薛令仪静静看着他,忽然手上一动,似要打了过去。吕云生手疾眼快便伸手去捉,偏薛令仪又飞快缩回了手,下头竟是一脚踹了上去。她牟足了劲儿,吕云生又是没防备,竟是被踢了个正着。
娴熟地从马车上跃了下去,薛令仪没理会躺在地上歪着嘴笑得不亦乐乎的吕云生,往前走了几步,立在了一棵树下。
这就是个疯子,待她寻了机会,必定要了他的性命。
吕云生笑够了才慢慢站起来,然后脸上的笑忽然消失,板着脸道:“走,路还很远呢!”
薛令仪狠狠闭了一回眼睛,心里厌恶到了极致,可很快便转过身,随着那吕云生大步往前走去。两个丫头也忙从马车上爬了下来,小碎步跟了上去。
山野林间并没有什么正经的路,薛令仪养尊处优这几年,不比那时候东躲西藏倒是练就了一副好脚力。磕磕绊绊的走着,不时便要摔倒在地。
吕云生起先没理会,只当作看不见,后面又摔了几次,心里估摸着摔得差不多了,苦头该是吃够了,才转过身停下脚,笑眯眯道:“我背你如何?”
薛令仪理也没理他,从他身边扶树而过。
吕云生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崩出阴森厉光来。偏这时候有个丫头一头扎了过来,吕云生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只把丫头打得头昏眼花摔倒在地,唇角溢出了星点血丝来。
薛令仪在前面骤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道:“你莫要在我跟前耍威风,再打她们,这里头沟壑多得很,我就跳进去。我倒要瞧瞧,我死了,你还能如何。”
吕云生眼睛里仿佛淬了冰凌渣子,恶狠狠道:“你死了,我就杀了她们给你陪葬。”
薛令仪却是冷冷一笑:“那倒好,省得黄泉路上孤寂了。”
吕云生心里一塞,敏锐觉察出了,这女人的转变。只是他是谁,哪里肯低头服输,随手扯了一个丫头,铁榔头一般的手掌便握了上去。丫头被钳住了喉咙,又被高高提了起来,立时双脚扑腾起来,脸上憋得青红。
薛令仪心里揪成了一团,恨毒了这吕云生,可这时候她若是服了软,以后她就只能旧路重走了。于是她冷漠地看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脖颈上狠狠刺了进去。
血珠子很快顺着白皙脖颈往下坠落,看得吕云生一双眼几乎要冒出了火光来,他手下越紧,眼里那血珠子流得更快。他瞪眼看着那女人的脸色,无情冷硬,好像流血的不是她一样。跟以前那个,眼中总是含着怜悯忧愁,被他吃得死死的女人再不一样了。
吕云生终于将丫头狠狠丢在了地上,另外一个丫头很快爬了上去,将那丫头抱在怀里,也不敢哭出声,只拼命掉眼泪。
薛令仪也把簪子从脖子上拔了出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插进了发髻里。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青花小瓶子,拔下塞子,摸着将药粉撒了上去,止了血,才从衣尾上撕下一条白布,缠在了脖子上。
“走!”做完一切后,薛令仪冷冷看着吕云生道。
吕云生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可眼下地上树叶上的斑斑血迹还不曾凝固,眼看着这女人是改了性子了,不好依着以前的法子去对付她了。
“瞧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看来你是口是心非,巴不得同我双宿双飞呢!”吕云生脸上的怒火忽的消失,堆起笑容来,嬉皮笑脸地说着调戏的话。
薛令仪脸上波澜不惊,眼中泛起了微微嘲弄,冷冷看着吕云生,仿佛看着一个不相干的跳梁小丑。
女人没被逗恼,吕云生却被看得生了一肚子的火儿,晓得这女人如今心肠硬了,脸皮也厚了,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撇开脸,拔脚往前走去,
薛令仪看向两个哭得惨兮兮的丫头,两人正蜷缩在地上,缩成一团。她往前走了两步,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儿银子扔给了她们:“你们走!”
吕云生在不远处喝道:“不许走!”
薛令仪冷眼回眸:“不许她们走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又拔下了簪子。
吕云生几步奔了过来,气鼓鼓道:“你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想叫她们回去给姓曹的报信儿,做梦!”
薛令仪没说话,只重新在脖子上找了个下手的地方,手握着簪子开始用力。
吕云生气急败坏,以前都是他拿着人命威胁她就范,如今倒好,却是轮到她威胁他了。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吕云生猛地一伸手,死死攥住了薛令仪的腕子,那簪子很快被夺了过来,远远扔进了草丛深处。
两人面面相对,离得很近,薛令仪脸上没有凶狠恶煞,也没有急躁愤怒,只是淡淡看着吕云生,忽而露出微微讥笑。
可这样子反而让吕云生心里更急躁不安了,他猛地一松手,将薛令仪推了过去,冷冷瞪着两个丫头:“不许走,跟上!”说着转身先走了起来。
两个丫头怕得要死,也不敢违抗,相互扶持着踉跄站起,抽抽噎噎往前走去。
薛令仪谁也没看,目不转睛只看着方才簪子掉落的地方,走过去扒弄开茅草,弯腰低头仔细寻找着。
吕云生很快发现丢失了薛令仪的踪迹,心仿佛提到了脖颈处,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好在薛令仪还在找东西,只是方才大树遮挡了她的身影,他没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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