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来跟晋江书坊里的书有关,不只是文臣,就连武将也冲过去买书了,其中自然有一脸菜色的贾源。
大伙都知道贾家与景荣帝之间的关系,大伙也不客气的拉着贾源直问了。
“贾大人。”做为文官代表的张阁老直接问了,“不知道圣上喜好些什么?可否特露一二,也好让我等准备准备。”
如果圣上喜好杂书,他们便可针对春秋什么的先读读;如果圣上喜好孔孟之学,那论语、孟子自是必背的;如果圣上好孝道,那孝经什么也得重捡起了,总之,一群从科举、朝堂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老男人们最是了解投其所好一事了。
“老子不知道!”同样做为考生的贾源也没好气道:“我倒想问问我是该读孙子兵法,还是先去瞧瞧什么射雕英雄传呢。”
这武侠也带了个武字,说不定也是武官必考的材料之一呢。
“你还不如去找武穆遗书来看算了。”张阁老嘴角微抽,忍不住吐槽回道。
众人瞬间惊愕的望向张阁老,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张阁老!!!
“咳。”张阁老一脸正色道:“咱们做为大晋朝的臣子,自该身体力行的支持圣上的产业。”
众人佩服,怪不得张阁家的嫡长女明明是四皇子妃,但张阁老仍旧坐稳了阁老之位,果然厉害,他们自愧不如啊。
一群人研究了好一阵子,始终也猜不出景荣帝会考些什么,景荣帝毕竟是长于宫外,受的教育也与一般皇子不同,只怕考的也非正规科举里所会考的东西。
最后还是贾源想到了自家的孙子可是故哥儿一手教导出来的,想来多少会知道些许圣上的喜好,于是乎,在张阁老的带领之下,一群老臣们又杀到了国子监,把正在苦读中的贾赦给请了出来。
贾赦一脸懵逼的望着眼前的一群跺跺脚就能让朝堂上震动的大佬们对他笑的如菊花盛开,就连祖父也笑的异常慈祥诡异……
贾赦一瞬间曚了,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在明白故哥哥即将举行的公务员考试之后,贾赦同情的望了众人一眼,残忍的吐出两个字,“保重!”
众人瞬间毛了起来,要不是眼前这家伙是景荣帝素来疼爱的义弟,大伙毫不怀疑自己会忍不住暴打贾赦一顿。
贾源当场恼了,他重重地拍了自家傻孙子一下,“好好说话呢,说什么保重!”
还没考呢便一副不看好他们的模样,当真让人来气。
贾赦忍不住喊冤道:“祖父,不是孙儿悲观,而是孙儿觉得,实在是……”
贾赦实在不忍,又叹了一口气。
“赦公子有话直说。”张阁老虽然肚子里把明显不看好他们的贾赦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面上仍带着笑,鼓励道:“咱们有心理准备了。”
贾赦想了想,直接从书房箱子里取出当年故哥哥交给他的习题,“大人们不防做做看,这些都是赦幼时被故哥……咳,圣上考教我时出的考卷。”
众大臣眼睛一亮,好东西啊!若有了这东西,他们也能了解景荣帝的喜好了。
于是乎,众大臣喜滋滋的拿过贾赦幼时的卷子一看,就连贾源都瞧得极为认真,然后……
“这是什么玩意!?”一个不幸拿到化学考卷的大臣忍不住惨叫,他每个字都认得,但合在一起就是不懂它的意思啊。
“我手上这名为地理的东西倒是好理解些。”一个拿到地理考卷的大臣微感庆幸,但随即又疑惑道:“不过煤、铁之物我还能明白,这石油又是何物?”
而且圣上朱批之上还特意把石油所在之地标示出来,显然是重中之重,可这玩意他怎么之前从未听过。
张阁老瞧了一眼,果断道:“管它是什么,背了再说!”
好歹这玩意还是勉强看得懂的,先背再说。
那人点了点头,当下便跟贾源要了纸笔,细心抄录起来了,本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这种事大可以让下人来做,但他们深怕资料流传出去,反倒让后来者考的比他们还好,这辈子的老脸全没了,于是乎也不敢让下人动手,干脆自己抄录了起来。
圣上的喜好当真五花八门,除了不约而同被众人放弃的化学之外,还有大伙比较能理解的地理、历史、近似机关之学的物理、众人似懂非懂的数学,就连律法、刑法一道都有,甚至还有名为什么健康教育,其实是医术之学。
大伙暗暗佩服之余,也收了先前对圣上的轻视之心,先前因着圣上并非受着皇子教育出生,又生长于宫外,众人便难免有些瞧不起圣上,而如今见了这些考卷,才知道景荣帝学识之渊博并非他们所能及。
张阁老拿的是一卷数学考卷,这前头几张他还能勉强看懂,但越看到后来,便越来越看不懂,连题目理解都有几分难度了,更别提去计算了,再则,说句不好听的,他的数学能力仅仅只有加减乘的程度,连除都不会了,更别提后来好些的精密计算。
贾赦见状,终究忍不住细细解释了起来,故哥哥最重视的莫过于数学一道,是以这些知识之中,他学的最好的也是数学。
别看莫大是个天才,但他起步的晚,虽然学的也算不错,不过要论数学一道,只怕还有几分不如他呢。
原本也不过是张阁老一人听着,结果听到后来,不少人都跟着听了,能混到当朝大臣的,自然有几分眼力劲,虽然听不懂贾赦所说的数学一道,但也听得出此道博大精深,非一般学问能及。
可惜几位老人家的底子太差,贾赦都快说破了嘴皮子,几人连鸡兔同笼的问题都算不出来,更别提其他。
贾源听了许久,忍不住指着张阁老手中的卷子问道:“赦哥儿,这份卷子是你几岁时所做?”
贾赦想了想后道:“大概是十岁那一年。”
之后他考童生失败,故哥哥痛定思痛,说是要让他专心科举,这才停了他的日常课程。
众大臣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十岁!就能做得出这种卷子!?
贾源沉默许久,最后出手摸了摸贾赦的头,“是祖父错了。”
他先前还以为赦哥儿是什么傻子,其实是他错的厉害,小小年纪就能看得懂这些玩意,他家的孙子其实是天才啊!
113.王娇娇入宫
虽然贾源有些夸大了,贾赦是不是真天才,不得而知,但他的确是所有人中唯一懂得莫故这些怪怪的东西的人,在经过贾赦的经验以及张阁老合理又精僻的分析之后,大伙确定数学一道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必考题。
其实数学绝非西方专有的特产,华夏早就有九章算术、孙子算经、周髀算经……等算术书,华夏的算术甚至远在西方之前,不过很可惜的,因为科举不考,真正熟读它的人并不多。
至于张阁老等大臣就更别提了,即使年轻时读过,在这种年纪,就连四书五经都大多还给老师了,更别提科举不考的算术,众大臣之中,也就只有曾在户部任职的几位大臣还能勉强跟上贾赦的脚步。
众人忍不住艳羡的瞧了户部尚书一眼,就凭这一手算术,至少这面子保住了啊。
张阁老叹道:“老夫认识宗兄弟那么多年,至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宗兄这般喜爱算术一道。”
“并非在下喜欢数学。”宗永亮苦笑道:“只不过身在户部难免要跟银钱打交道,多少略懂一些。”
有好些公式其实他平时也会用上,只不过那都是一种馍馍糊糊的观念,只知其一而不知其所以然,不似贾赦这般能把这些公式给解释的如此清楚了。
看着满地的数学试卷,张阁老若有所思,“看来将来这数理一道怕是会兴起了。”
细观贾赦幼时试卷,除了四书五经一门之外,几乎大多为新帝所亲自批注,可见得新帝重视杂学远胜于圣人之言,以新帝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将算学加入科举之中,如此一来,将来还有谁会熟读孔孟之道?倒时道德伦理败坏,只怕国将不国啊!
张阁老都察觉出了几分,可别提旁人了,礼部尚书最是暴躁,直接将考卷一抛,吹胡子瞪眼道:“不可!老夫得上书劝阻圣上,绝不可能过于重视杂学,反而将圣人之言抛在脑后了。”
礼部尚书一说,好些大臣也极为赞同,“很是!很是!这些数学有什么用处?能帮着治国吗?我大晋朝以孝道治国,绝对不能因圣上迷恋小道,而败坏国本了,我们臣等既使是死谏也得阻止圣上。”
贾源微微皱眉,他虽然也有些考前恐惧症,但更不愿意旁人挑战故哥儿威信,正要开口劝阻时……
贾赦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怕考试,所以想用这招逃避考试?”
啧啧!原来还有这种逃避考试的办法啊!他当年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想想故哥哥的性子,如果他真做了……
想想自己的小屁股,贾赦还是把自己一瞬间放飞的心思给捉了回来,屁股要紧,小命要紧!
礼部尚书当下怒骂道:“竖子岂可胡言乱语。”
被贾赦说中了心思,几位老臣老脸一红,正想为自己正名之时。贾赦直接了当把他们刚考完的考卷拍到他们脸上,套了句故哥哥的名言:“考试不及格的人没资格谈条件!”
满分一百分,他们都能做到只有十分不到,这种成绩,他们刚刚那义愤填膺的行为不是逃避考试是啥!?
礼部尚书微微心虚的将目光从那大大的九字移开,怒道:“咱们可是为了大晋朝着想!”
是的,他是为了大晋朝着想,可不是怕考试。
“咦!”贾赦眼尖的瞄到一处,“这题错了,再扣三分。”
礼部尚书脸色大变,“等等!手下留分啊!”他之前好歹比张阁老高上那么一分啊!!!
不过贾赦恼恨他们竟然敢给故哥哥搞什么死谏,扣分绝不留情,不但扣了三分,而且还抬头问道:“最低分大人,你刚刚想说什么吗?”
最低分!最低分!最低分!
礼部尚书两眼一翻,瞬间气晕过去。
贾源脸色一板,警告道:“赦哥儿!”
怎么说都是朝中的一品大臣,那怕有故哥儿撑腰,也不好欺负过了。
“孙儿没说错啊!”贾赦无辜道:“这位大人确实是最低分的啊!”
至于这位大人受不住这个外号而晕过去了,那关他什么事呢。
张阁老默默地把刚打完分的数学卷子往袖口里塞了塞,决定以后要对礼部尚书好些,要不真把礼部尚书给气坏了,以后还有谁能殿底呢,他可绝对不想继承最低分这个外号。
不只是张阁老,其他几位大臣不约而同的用着关爱智障的眼神,关怀的望着礼部尚书,这可是珍稀生物,得好好爱惜啊……
大臣们也明白,无论那一种学问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数学一道博大精深,只怕绝非一个月内能学会的,不过做为在朝堂上已有一定的政治地位的几位大佬,岂肯如此轻易放弃,况且要是跟礼部尚书一样多了个最低份的这个外号……
大伙只不过略想一想,顿时决定拼了!!!
当一群在朝堂上有权有势的老人们为了不当最低分时拼命起来,那气势可是足足的。
当然,要学好数学,闭门造车是不成的,得有个老师教着领着,眼下众人之中,最适合之人自然是贾赦了,虽然跟个孩子学数学有那么一点点小丢脸,不过和最低分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正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他们这也是身体力行着圣人言。
众人本以为贾赦会二话不说的应下,但是贾赦挠挠头,一脸为难道:“可我得回国子监了啊。”
他是临时被祖父等人给捉出来的,也是张阁老等人气势太盛,让国子监的老师一时楞住了,这才准了他的假,要不他一介国子监的学生,那有可能在非沐休时期跑出来呢。
“呵呵。”张阁老笑咪咪道:“这算什么,交给我们便是。”
呵呵,不过是调个国子监的监生出来罢了,小事情。
贾赦仍有些迟疑,“我下个月要考试啊。”
“没问题的,我直接给你满分!”另外一位大臣快速接口,把关系户这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众人一楞,这样也行!?
那人指了指数学考卷,众人默然,为了自己的面子,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所谓教学相长,方才贾赦在讲解习题之时,他们也发现了圣上一手教导出来的贾赦当真是有几分能力的,这国子监的考试直接满分也不算什么。
就酱,贾赦被迫成为众大臣的数学小老师,不只是数学,就连地理、物理什么的也略略说了一些,也着实给大伙开了一扇新窗,窥到一丝与以往绝然不同的新世界。
众大臣几乎风雨无阻的天天来荣国府报到上课,自然给了外人一种错觉,除了怀疑荣国府隐隐成了众臣之首之外,也让人误以为众大臣其实是一心拥立莫故。
新帝虽然在朝上并无根基,但得众大臣尽心拥护,这种全朝堂尽心拥护之势连平康帝都不曾有过,更别提旁人了,于是乎好些大皇子与太子一脉的死忠份子也熄了挑事的心思。
刹时间,荣国府变得炙手可热,每日来荣国府拜访的大臣不计其数,要不是贾代善父子忙于备考(是的,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贾代善也被莫故下旨一起参加考试),无暇待客,只怕光是门房都会收礼收到手软。
大部份的访客都被贾家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回去,但总会有几个蛮横不讲理之人,例如:王老爷子的宝贝女儿──王娇娇。
王老爷子失踪近月余,王娇娇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一开始王娇娇还当王老爷子是为了大皇子与四皇子之事在外奔走,可是随着王老爷子数日不曾回来,王娇娇也察觉出几丝不对了,她思前想后,最后大着胆子上四皇子府跟四皇子求援。
只是当王娇娇终究是慢了一步,当她到四皇子府上之时,四皇子已被圈禁起来,不只是四皇子,就连大皇子也被圈禁起来,到了这时,那怕王娇娇再不懂事,也知道大皇子叛变之事事发,当下吓的一个劲说要回金陵,只是被王大管家给劝了下来。
王大管家对王老爷子忠心耿耿,不见王老爷子的下落始终不甚甘心,便暗搓搓的游说王娇娇到荣国府闹上一闹。
按着王大管家的说法,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当初王子胜本是个必死之局,还不是到荣国府闹上一闹,荣国府碍于名声,反倒出手保住了王子胜。
王娇娇这闹上一闹,说不定能逼得荣国府出手,无论是帮着救出王老爷子,或着是亲自送王娇娇回金陵,总归让王娇娇独自一人回金陵要来的好些。
王娇娇一想也是个理,便带着几个下仆来到贾府闹了。
面对这蛮横不讲理的王娇娇,贾李氏也是头疼,她这茶都端了不知道几十次了,茶水都冲到没味了,这王娇娇还不识趣,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倒真是让她为难了。
贾李氏悄悄跟嬷嬷吩咐道:“让人去前头跟老爷子还有老爷说上一声,这……这可真是麻烦。”
新帝继位,一切求缓,两位皇子叛变一事,也不过就罚了主从犯如太子舅家和大皇子舅家这两户人家,其他人家大多是暂且记下,王家亦是如此,不过是撤了王家人的职,这王娇娇眼下还是良家女,她也不好明着赶人,当真是难办了。
消息传到前院,贾源一拍额头,“我倒是忘了放王老头。”
为了要扮做王老头,他特意把王老头给关押了下来,这些日子光顾着备考,倒是忘了王老头了。
“来人!”贾源吩咐道:“让人把王老头给请出来,让他女儿带回家去。”
贾代善一楞,“父亲,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那怕就连王家女都猜出王老爷子被他们捉了,可这一放不就是明明白白的承认了吗?
“怕什么。”贾源晒道:“事到如今,王家还有什么能跟咱们家比的?况且咱们捉他也是为了审问他和四皇子之间的交易,既使闹到御前也是咱们有理。”
这些年来,追随大皇子与太子的朝臣实在太多,几乎有四分之三的朝臣都牵连进去了,圣上为避免朝野大震动,这才抬抬手放过了王家,但这可不表示圣上当真忘了这事,至多一年半载,必定会对王家出手。
王家都自身难保了,那还有能力报复他们。而且王老头被他这么一折磨,也没几年好活了,王老头一死,王家老大也不是个有能之人,再加上王家嫡长孙与嫡次孙之争,王家分崩离析在即,他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王娇娇强忍着泪水把王老爷子带回家中,见父亲受创甚重,还险些被贾家人阉了,当下恨声骂道:“这个荣国府,仗着新帝宠信,也未免太过了,女儿必要告御状,告贾家欺人太甚。”
她爹爹好歹是个都太尉统,那是贾家可以随意刑讯的。
“回来!”王老爷子虽是混身无力,但头脑还是清楚明白的,他低声喝道:“你去有什么用?贾老头折磨我是为了逼问出咱们跟四皇子之间的交易,你要是去告御状,一个不好,反而是把咱们全王家人的命都给送了。”
要不是明白这理,贾老头怎么敢大大方方的把他给放出来,便是吃定了他们王家翻不了身。
王娇娇气的直哭,“难不成爹爹这罪白受了?”
王老爷子轻抚女儿秀发,叹道:“事到如今,为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错了。”
王老爷子叹道:“娇娇,为父以后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
“爹爹!”一听到王老爷子说这下世之言,王娇娇顿时泣不成声,哭道:“女儿不嫁,女儿这一辈子就待在爹爹身边陪着爹爹。”
“傻丫头!”王老爷子叹道:“女孩家那有不嫁人的理。”
王娇娇倔强道:“女儿就是不嫁,逼急了,女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王老爷子眼眸中精光一闪,“我儿与其做姑子,还不如入宫去。”
王娇娇一楞,“爹爹!?”
王老爷子轻声道:“为父以后怕是护不了你了,自墨家事后,你也不好再待在金陵,你兄嫂嫡母的性子……”
王老爷子轻叹一声,虽未说全,但王娇娇也明白王老爷子的未尽之言。
她俏脸微白,眼眸间流露出一抹怨恨之色,要不是她的好大嫂、好嫡母还有好侄儿联手害她,父亲当年便不会做了昏事,她更不会落到非得远嫁他乡的地步。
只听王老爷子续道:“你毕竟曾和四皇子订过亲,再加上咱们王家所犯之事,这京城怕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为父思来想去,只好委屈我女入宫,以表我王家对新帝的忠心。”
王娇娇一听便明其理,顿时双颊飞红,这富贵人家用联姻互相结盟也是常事,若当真能入宫,她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是……
王娇娇迟疑道:“女儿比圣上还大上几岁,而且咱们王家眼下不过是平民百姓家,只怕……”
以前她还能闹闹性子说不想为侧妃,但如今的她,怕是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老爷子徐徐道:“明着做宫妃,自然不成,可缓缓图之,自然大有可为。”
王娇娇不解的望向王老爷子,王老爷子淡淡道:“德太妃娘娘便是先为宫女,再母凭子贵,得以进为贵人,最后坐到太上皇妃位上的第一人。”
王娇娇咬着下唇,沉默不语,她自然明白爹爹的意思,可……可她好好的王家女竟然要做服侍人的宫女!?这事她着实不愿意。
“娇娇。”王老爷子强撑着病体,作势要给王娇娇磕头,求道:“为了王家,得委屈你了。”
“爹!你别这样。”王娇娇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但王老爷子铁了心,那是她能扶得动的,最后王娇娇一咬牙,“女儿应了便是。”
王老爷子大喜,“好!好孩子!”他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养。
“你别担心。”王老爷子宽慰道:“只要你能入宫,为父保证你必定能得圣宠。”
也是时候让甄家把欠的债还一还了。
且不说王家暗搓搓的透过甄家的路子把王娇娇送进宫中,王娇娇虽是满怀着希望入宫,但进了宫之后才知道要见到圣上并没有那么容易,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宫中蹉跎青春。
最后王娇娇一直在宫里待到年满二十五岁,这才得以归家,但此时的王家再也不是以往记忆中的王家了。
另一方面,莫故给众大臣考试一事,那怕众大臣秘而不宣,不过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平康帝。
面对莫故这一招,就连平康帝也不得不服了,或许故哥儿是真心想考查一下各位大臣的能力,不过倒是得了意外之喜,众大臣难得的上下一心念起书了,倒是连党争之事都给忘了。
虽然莫故做的不错,但平康帝仍心有不甘,忍不住跟夏德全抱怨道:“你说故哥儿会出些什么题目?不会胡乱出题,到时惹人笑话?”
且不论像张阁老这般博学多闻之人,那怕是其他的一、二品大臣也大多有真材实料之人,若是一个不好,只怕这场考试反而会变成笑话啊。
虽然心知平康帝想要贬低景荣帝好捧一捧自身,但夏德全这次不知为何不肯配合了,他笑道:“圣上贵为天子,那有人敢笑话圣上呢,太上皇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哼!”平康帝嘀咕着,“也不知道这孩子会考些什么?”
他不承认自己也好奇了。
夏德全眼睛一转,笑道:“想来各位大臣考完后必会留下卷宗,倒时老奴让人取出来让圣上一阅?”
跟据他所得到的小道消息,这次的考试只怕会让人非常的‘惊喜’。
“也好。”平康帝沉吟道:“到时我也去一趟太和殿,帮他撑撑场子。”
那怕对故哥儿再怎么有所不满,这新帝的面子总得顾好。
“是。”夏德全应道。
夏德全在一旁等了许久,也不见平康帝有着其他吩咐,再见平康帝望着书桌许久,流露出几许怅然若失之色,便知道太上皇还没习惯这所谓的退休生活。
夏德全思索片刻,劝道:“宫人回报淑太妃这一胎怀的不是□□稳,好几日都食不下咽了,圣上可要去瞧瞧?”
南巡回来后未久,淑太妃也暴出了孕事,虽然是让人惊讶了些,不过有了太后先前的例子,淑太妃这胎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况且,南巡之时一切从简,淑太妃又晕车晕的厉害,想来不是底下人漏了汤药,便是淑太妃吐着吐着把药给吐掉了,这才让淑太妃有了成孕的机会。
好在淑太妃暴出孕事是在圣上退位之后的事了,要不然淑太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不知道留不留得下呢。
平康帝眼眸微和,大凡男人能得一老来子便就不错了,他这次可说是一次来两,先是皇后有孕,接着又是李淑妃有孕,虽说两女身份尴尬,不过他已然退位,这点子身份问题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平康帝一方面得意着自己老当亦壮,一方面又忍不住暗暗叹息,这兄弟为帝那及得上父亲为帝,一想到这两个孩子的将来,平康帝暗暗纠心着,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一丝半点。
夏德全揣摩圣意,当天夜里便悄悄到了养心殿跟景荣帝说起这事了。
莫故微微沉吟,“你是说平康帝有意为太后与淑太妃之子求个爵位?”
“正是。”夏德全笑道:“太上皇自然知道圣上绝计不会亏待兄弟,只不过太上皇偏疼幼子,难免患得患失了些,圣上何不全了太上皇这点子愿望?也免得太上皇时时挂心?”
按说太后之子一出生便位同亲王,淑太妃之子虽然差些,不过少说一个郡王位跑不掉,早得晚得终究是要得,让这两个孩子早点得了,也省得太上皇总想生事。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当然眼下太后和淑太妃腹中的骨肉都还未生呢,说上这事是早了点,不过早些封了,也可免得太上皇总想着往事,反倒对圣上不美了。”
虽然太上皇应了景荣帝所求,不会对景荣帝指手划脚,但太上皇毕竟占著名份大义,那怕不指手划脚,只要略略流露出对圣上不满之意,也足以让朝野震动了。
夏德全只略略提点一些,莫故便明白夏德全之意,他初登帝位,确实是不如平康帝多年威望,如果用区区爵位换个平康帝的安份倒也不错,不过……
莫故奇道:“太后之子也就罢了,难不成父皇也要给淑太妃腹中的孩子求个爵位?”
他忍不住望了徒明烨一眼,这眼中之意便是:你没把那事告诉他?
徒明烨摇了摇头,难得的难为情道:“不好开口啊!”
总不好直接了当跟父皇说你被废太子载绿帽子了?
夏德全是何等机灵之人,一瞧景荣帝与敦郡王的神色便知道有异,担忧道:“莫非淑太妃腹中龙种有什么问题?”
圣上与敦郡王均有神通,能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淑太妃这些年来又喝多了避子汤药,怕是伤了身子,莫非她腹中龙种有问题?
莫故与徒明烨轻咳二声,两人互相推脱了许久,最后还是徒明烨败下阵来,直言道:“淑太妃与太子有染。”
夏德全大惊失色,“什么!?”
114.考试之日
夏德全虽然私底下偏着景荣帝,甚至行事中明里暗里的帮着景荣帝,但他骨子里还是忠心于平康帝。
他帮着景荣帝,一则是因为敬佩其人,另一方面也是想尽量避免平康帝与景荣帝之间的冲突。他做为旁观者,看的反比平康帝还要明白些,平康帝若是想用什么父子大义来压制圣上,只怕是自取其辱,还不如不做。
平康帝与景荣帝虽为父子,但景荣帝毕竟是养在宫外,两人之间并无多少父子之情,若是平康帝想以父亲的身份对景荣帝指手划脚,莫说景荣帝不会理会,一个不好,说不得会惹的莫故不喜。
以景荣帝之神通,要是想让平康帝不着痕迹的‘病逝’,着实太容易了些,是以夏德全总是想方设法的阻止平康帝的作死行为,今日之事便是一例。先给太后和淑太妃之子册了封,也免得圣上因为记挂此事,总想着要再对朝政指手划脚。
不过他万没想到,那个让平康帝又动了重掌朝政之念的老来子,竟然是太子骨肉!?
虽知两人不会拿这事开玩笑,夏德全仍抱着几分希望,颠声问道:“圣上可确定?可算算时日,淑太妃的喜日对得上啊。”
太上皇南巡也不过就带了淑太妃与兰太贵人两人,要论幸日,还是淑太妃伺候太上皇多些,南巡虽是诸事从简,但也因着从简,淑太妃这段时日可是和兰太贵人同住一院之中,如果淑太妃和太子有染,以兰太贵人的性子,那敢替淑太妃隐暪呢?
徒明烨犹豫许久,终究不愿意把小十牵扯进来,“公公应该明白,我们看人并非是以眼看人,而是以气观人,淑太妃的喜日我不好说,但她腹中孩子并无龙气,绝非父皇之子。我好奇查了一查,这才发现淑太妃和太子有染。”
喜日这种事情只要买通了太医即可,即使不买通太医,他也知道好些混乱受孕日子的方子,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淑太妃腹子骨肉没有龙气是真,所以绝对不是父皇的骨肉。
如果这话是出自莫故之口,说不定夏德全还会有几分怀疑,但这话出自于徒明烨之口,他便知道这事少说也有八分真了。
宫中老人都知道,五皇子从不说谎,他要么不肯开口说话,要开了口,所说的必是真话。
夏德全气的眼前发黑,险些随着太上皇的脚步来个小中风,他怒道:“淑太妃此举怎么对得起太上皇!?”
自淑太妃入宫以来,一直深受太上皇盛宠,这次要不是为了淑太妃腹中的老来子,太上皇又怎么会动了再重掌朝政的念头!?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莫故沉吟道:“废太子之子,倒也可以封个郡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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