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地感触到他对我的怨与恨,并且我也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纯属活该。
被他压在床榻上许久,等到他终于松开,有些疲累地躺倒在我身侧,纤薄的白寝衣被汗浸透了,紧贴在身上。他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迷茫,几分冷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直愣愣地看我。
我从床榻上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沉默着对上他的视线,他淡若烟霭地笑了:“孝钰,我早就说过,你若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那么却不能再放回去了。”
一怔,我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将头支起来,侧身看我,清淡地问:“我给你一把剑,去把他杀了,你肯吗?”
我垂敛下眉目,低声说:“他是为了让云红缨给我治病,我们之间绝没有……”
“你肯吗?”他极幽淡地打断了我的话,凝睇我许久,几分恍然地笑道:“你自然是不肯的,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去伤他?”
我想起在芷萝山上试图替怀淑挡住身后砍来的刀,原来那一切都已落入了萧衍的眼中。
可……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是我害了他,甚至是我的父亲害了他,我十分清醒的知道,对怀淑,只有亲情和愧疚,绝没有掺杂其他。
萧衍将食指抵在我的唇上,温柔地说:“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垂落下的纱帐隔绝了大片的阳光,床榻之间暗昧如夜,缭绕着香暖的暧昧之气,在我们之间绞缠厮磨。
总觉得,他与过去有些不一样,可到底哪里变了,我也说不分明。
这一日过后,我们应该算是和好了。萧衍不再将我关在寝殿里,我可以逛遍洛州行宫的任意一处,他不需要外出巡视,没有朝会的时候就会回来陪我一起用膳,夜间也会与我同榻而眠,但除了这两个时间,我是见不到他的。
洛州的锦缎很是闻名,织工精美,花样繁多,萧衍让司衣局给我裁制了许多新衣,每日清晨起来,唯一需要做且最重要的事就是换上它们,描好眉眼,敷好妆容,等着萧衍中午回来和他一起吃饭。
我有时心中亦会挂念怀淑,挂念红缨还有方远,还放心不下自父亲手札里找到的那些关于洛州的蛛丝马迹,可我与萧衍之间是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也不敢再跟他提这些事。
浴兰节那日芳蔼从长安来了洛州行宫,萧衍前一夜跟我说了,我便一大清早去行宫外等她。
洛州这边仍旧流行在浴兰节以五彩丝系臂,宫女和内侍们都同此装扮。我远远瞧见跟随众官僚身后往前殿走的人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是许久未见的莫九鸢。
他亦看见了我,慢慢停了脚步,等官员们都走远了才往我这边来。
两壁宫墙赤朱而高深,将人都映衬得格外渺小。他看上去比从前稳重了许多,穿着褐色白鹇帔衫,我算了算,应该是五品啊,果然是升官了。
莫九鸢敛袖为礼,“娘娘,早就听说您来了洛州,今日还是头一回见,您近来可好。”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话了,转而问他:“你这是擢升了?现任何职啊?”
“御史中丞。”
我笑道:“这可是褒贬天子功过的要职,可以啊。”
他沉定自若地回说:“全蒙陛下信赖。”
他这般循规蹈矩倒让我有些不自在,正缄默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陡然抬头看我,“娘娘,不如臣再为你算一卦。”
我心想上次让他算卦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今儿正巧遇上不如再算算,他的卦头还是准的。便问:“你带着卦签吗?”
他点头,从袖中取出青色石签筒,里面安然睡着十数枚卦签,冒出个朱色尖头来。
我自里面抽了一根出来,交给莫九鸢。
他捻过一看,眉宇微微蹙起来,“天地否卦。”我正要问他何解,他已缓缓而论:“忧不堪言,进易退难,谋望不遂,事不通泰。”
听上去不是个好签。我用手指抵着额头思忖道:“你觉得这种不祥的签卦可以解吗?”
他摇头:“不能。”
我望着他愈加忧心忡忡,倏然听宫女提醒道:“娘娘,公主的车驾来了。”
回身望去,果见宫制的四骥车舆缓缓而至,众多宫女拥簇上前,将芳蔼自车驾上搀扶下来,她远远见着我,忙捏起裙袂奔过来,携起我的手笑道:“果真是嫂嫂……”她靠近我,以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皇兄没有为难你,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担心,毕竟那晚是我把你放出去的。”
我回说:“没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待我很好。”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