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寺庙极幽静,而这厢房建在湘竹渠水之间,只有流水淙淙潺湲而过,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沉默也显得极为平常。
我总觉得即便当年是姜弥将萧衍一手扶上了太子的宝座,可未必就要长久的跟他绑在一起。况且那时萧衍并没有跟着先帝去骊山,姜弥构陷尹氏的一系列活动萧衍都没有参与。可今夜听他这样问出来,我突然反应过来,真相是什么、事实是什么,有时是说不清楚的。外人看在眼里,萧衍就是与姜弥一路互相扶持走过来的,他们有亲缘攀扯,有利益相交,且萧衍是那场冤案的最大收益者,要说当年犯下那些罪孽都是姜弥所为,跟萧衍没有半点干系,谁会信呢。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贸然将真相大白,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对萧衍这个君王的非议。
怀淑眼见我忧心忡忡,抬手冲我摆了摆,示意我不要掺言。
“衍儿,你是父皇生前亲自昭告四海所册立的太子,你的母亲是先帝皇后,你也是嫡子,这皇位坐得名正言顺。况且……”
怀淑面上掠过难色,似乎颇有些忌讳的住了口。
萧衍望着他,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过于平静地说:“况且我已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只剩下一个不成气候的萧崵,谁又能来与我争呢?”
他话中波澜不兴,却隐有深意。
我将目光投到怀淑身上,他应是听懂了,垂下眼睫缄默不语。那方乌铜金面具安静地摆放在手边,他蓦然抬头却是来看我,我们的视线正对在一起,他的眸中有温隽波懿淌过,糅杂着许多缠黏难解的思绪,却又仿佛有一点通透清澈,能倒映出许多。
这也许是一直存在并且极值得正视的问题,可我们或多或少地都在逃避。
倏然间,怀淑伸手将面具拿起来戴着脸上,流水般浅淡地笑了笑:“并不会有什么人来跟你争,你是一个好皇帝,英明睿智,勤政爱民。大周的江山,天下的子民,需要一个这样的皇帝来振兴国祚、开创盛世。”
语罢,他起身,撩起衣裾往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道:“季康子身患绝症,已命不久矣。所以他才会动作这么快,近乎莽撞,陛下容不下他,可否一直囚禁直到死?”
萧衍似乎轻松了许多,而一个季康子也并没有让他放在眼里,只是平淡地说:“大哥放心。”他掠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过几日我们便要回长安了,大哥可以柳居风的身份前去,我答应大哥的事情总会做到的。”
厚重的乌金铜面具下,犹可见清舒温润的唇线勾起,有着浅薄的弧度。
他转身看向我,道:“孝钰,你送我出去。”
乍然被点名,我不由得从卧鼎上直起了身子,有些紧张地看向萧衍,轻轻摇曳的烛光影子在他眼中点亮了两簇明矢,他笑容微滞,但还是冲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孤月在天,彤云厚重的叠布在一起,令星辰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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