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淑在幽暗夜色下的一袂平波衣衫,不知为何,回想起他当太子时主持祭典的场景,那时刺绣繁复的礼衣加身,朝官拥簇,华乐在畔,似乎只是昨天的事一样。
“孝钰,这些日子你心里也不好过。”
我将视线移开,觉得夜间有些凉,微微瑟缩,轻声说:“比起怀淑哥哥,我这点不好过又算得了什么。”
怀淑忽而笑了,“你知道的,从小到大不管你想要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这是你的期望,也便会是我的意愿。”
稍稍辩驳或许可以不让我那么难堪,也令他好受一些,但如果那样做了只会亵渎、污浊怀淑的一片心。
纵有万语千言,最终也只剩下一句:“对不起,怀淑哥哥。”
他看着我,温和道:“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只是天意,上天要我们顺着他设定好的路走下去,遵循各自的命运,人又怎么能跟命争?就算你希望我能为衍儿让路,消除他的后顾之忧,这也没什么错。其实,属于萧怀淑的路早就在清嘉五年已经没有了。”
我心中有悯然愧意,但又觉得这些东西很是无用,有些怅惘地说:“我总是希望将衍从姜弥的身边拉过来,等到他不能那么倚重姜弥,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了,或许有些事就好办了。可经此一役,我骤然想通了。我们一边在他的周围架满刀剑,令他寝室难安,一边又要让他自断臂膀来迎合我们。这样是行不通的,僵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距离清嘉五年已经快十年了,我们难道还要再去等下一个十年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翻案,姑父做的事情就得公之于众。”怀淑的半边面容凛正,极严肃地说:“你是皇后,你的父亲却是犯下滔天恶孽的罪人,即便天下清议容得下衍儿,又如何能容得下你?”
我极为认真地看着怀淑道:“所以,这件事先不要让衍知道。”
怀淑沉默着看我,仿佛为难至极,可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想起意清,萧衍曾跟我说,此次季康子作乱所抓捕的人中没有意清,便问怀淑可和意清有联络。怀淑略微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怀淑哥哥,请你转告意清。既然当年尹氏一案是由先帝盖棺定论,那么想要翻案也唯有当今天子才能令之名正言顺。可权臣当道,奸佞横行,即便是天子也有天子的无奈。若他还信曾经信过的东西,那么该知只有当陛下乾纲独揽,大全在握,没有后顾之忧时才能有余力去平反。”
怀淑摸了摸自己侧耳后的发,有些调侃地说:“你现在好像真的变得有些像一个皇后了。”说完,不等我有什么反应,便笑道:“我走了,你快些回去,送得久了衍儿又该不高兴了。”
我略微发窘,但还是和他摆手告别,敛起臂纱想尽快回厢房,可走了几步,没忍住又停住回身。寺庙里隐没在一片黑暗中,唯有点滴灯烛漫出极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小径巷道。
怀淑便在这样微弱的光芒里独自一人渐渐走远,消失在古刹重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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