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败 (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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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现下怒不可遏,想到秦仪竟然在臣子府上安插钉子,而现在这个女儿上不知报养育之恩,下不知恤忠臣之心,行事全凭自己心思,传出去,岂不是寒了臣心?

如此想着,皇帝挥手道:“下去,禁足一月,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里了。将你贴身的教养女官换掉,如此德行,来日岂不给人看了笑话?”

四公主哭哭啼啼的,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罚,皇帝气得要命:“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朕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本是贴了心要告秦婉和宋夷光,不想自己却被呵斥,四公主委屈至极,但也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抽抽噎噎的告退了。皇帝气愤难平,想到秦仪和四公主兄妹两人真是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强压下火气,望着宋夷光说:“宋丫头受了委屈,是朕没有教好女儿。”

宋夷光纵然性子天真,但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主儿,这种时候若是还揪着不放,皇帝定然下不来台,所以宋夷光摇摇头:“陛下言重了,四公主就这性子,待长大些就好了。”

皇帝本就是顺坡下,宋夷光很乖巧的明白了这点,所以皇帝倒也不曾难堪:“罢了,朕会给你个解释的。”说到这里,又对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今日的事,说没有蹊跷也是不能。而将此事告知秦仪的人,十有八/九是温一枫。甚至于前世的事,都可能是温一枫设计的。若真是如此,前世自己死的时候,皇伯父也是病入膏肓了。等皇伯父合了眼,以秦仪的本事,只能落到做傀儡的地步,而温一枫,则会走上把持朝政的道路。

怀着心事,秦婉慢吞吞的走出了御书房,刚经过窗下,就听见其中传来皇帝压抑的声音:“去查查三皇子。”

从宫里回来之后,天就渐渐冷了,在八月初,皇帝下旨,追封宋将军为豫章王,其女宋夷光为安定郡主,赐汤沐邑五百。此消息一出,众人也是哗然。宋夷光养在太后膝下已然有十年了,虽一直视同郡主,但现下有了正经八百的封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没过几日,皇帝便以一个无所谓的由头,削了秦仪一年的俸禄。想来是那日吩咐的去查他,查出了什么眉目。

“方才清哥儿命人递来消息,说是秋闱的时间已出来了。”紫苏刚从外面回来,因秦婉身子弱,屋中已然生了炭盆,她一面脱去薄薄的斗篷,一面说,“清哥儿是第一场第三日,八月十一;卫公子是第三场第一日,八月十五。”

“中秋那日?”秦婉捧着书正看,听了这话,问道。紫苏颔首称是,又说:“王爷的意思,如今王妃娘娘殁了,好歹也要照顾好柳家的老太太。说中秋那日到柳府去给老太太请个安,也算是全一份孝心。”说到这里,她又压低了声音,“不过,王爷似乎自己不愿去,说请郡主带着世子和二姑娘去一趟就是了。”

“不愿去?”秦婉略一诧异,旋即抿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眼尖的小伙伴应该已经看出来啦~

雍王粑粑对于孟氏的态度已经开始变了~他不想去柳家的原因……嘿嘿,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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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中秋

不是秦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家父王一向风流,保不齐又对孟岚生出什么心思来。但这次,雍王却是表示不去柳家,明摆着是连可能遇到孟岚的机会都给扼杀了。

看来,上次孟岚和朱婆子主仆之间闹出的事,让雍王至今无法释怀。

想到这里,秦婉长叹一声,前世雍王给孟岚哄得服服帖帖,自己不是没有怨过。何以身为父亲,却能将儿女如此放心的交给另一个女人,何况这个女人待他们不好。但现下想想,若不是自己先对孟岚表示出了无尽的信任,雍王也未必会那样快接受孟岚。

“知道了,到时候,我带着媛媛和阿羽去给外祖母请安。”秦婉点头应下了此事,又问道,“历年中秋,宫中都是要设宴的,父王先进宫去,在皇祖母跟前一尽孝心就是了。”

紫苏颔首称是,正要转头出去,秦婉叫住她,问道:“这些日子,可有关于温大人的消息?”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紫苏如此想着。一直以来,真正能让秦婉上心的同龄同辈男子,除开血亲的秦桓和柳穆清之外,也只有卫珩一人了。现在她竟然问起了温一枫,让紫苏着实没有想到。但紫苏还是飞快的回答:“不曾有消息呢。若真要说有消息,唯独一件。如今秋闱,温大人身为吏部尚书,难免忙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听了这话,秦婉点了点头。皇帝对秦仪生疑,势必严查,所以秦仪被削了俸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温一枫和秦仪走得近,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是他藏得太深,连皇帝都查不到,还是自己着实冤枉了他?

等到了八月十五那日,秦婉给自己梳了个飞仙髻,换了件素净的衣裳,领着睡眼惺忪的双生子上了马车。柳老太太早已知道秦婉要来,命柳穆清在外迎接。紫苏杜若一人一个抱了双生子,两人没睡醒,嘟嘟囔囔的打着盹。柳穆清迎了姐弟三人,笑道:“这样早,也不肯让他们两人多睡一会儿?”

“昨夜玩得太晚了,现下起不来。”秦婉笑说,又和柳穆清一起从正门进去了。大熙风俗乃是唯独官客才能从正门进,而女子都走角门。但秦婉乃是皇帝亲封的郡主,自然能走正门。柳穆清和她进了门,又说道,“你在府上玩,也当心一些。孟家那位,前些日子说梦见了自己去世的父母,接连哭昏过去好几次,又在老太太跟前哭了好久,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还取了一大叠抄写的佛经,说是为你祈福。”

“外祖母心软了?”秦婉很淡定的反问道,柳穆清颔首:“你也想开一些,祖母是疼你的,但孟家那位,到底是姨老太太唯一的女儿。”

这点秦婉当然明白,柳老太太疼自己,但孟岚这一番惺惺作态,正好打在了老太太的软肋上——柳老太太怎能不惋惜自己早已去世的妹妹?加之人年岁大了,格外念旧,自然将孟岚放了出来。

“罢了,表哥也不必劝我。”秦婉低声道,“你以为,我父王今日为何不来?不过就是为了避开她罢了。只要我父王没有这个心思,她又不在我跟前讨嫌,我并非容不得她。就怕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自以为是,以为能取代我母妃。”

见她明白,柳穆清微笑起来,旋即柔声问:“我一会子去接卫师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转述给他?”

因上次四公主在太后跟前告了秦婉一状,秦婉现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卫珩接触了。柳穆清虽不明说,但话里之意,是全然明白她的心思的。秦婉脸儿一红,低声道:“没有什么话……你让他好好保重身子就好,过几日就是武举,别练武伤了身子。”

“好,我会转述的。”柳穆清说到这里,又笑起来,“也亏得是我,若是旁人,定不愿搭理他了。”这小师弟独占欲太强,仅仅自己和婉儿说几句话,他就要不高兴。若依着他这样,宋夷光总拿他气自己,自己不早就拿把刀去跟他拼命了?

两人并肩往柳老太太院子里去,才进了垂花门,就见一人在院子里踱步。那人一身牙白衣裳,比柳穆清高大许多,从举动来看,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柳穆清笑道:“夏兄方才不还在其中和老太太说话么?”

那人正是夏竟成,不知何故,有些日子不见,他肤色黑了不少,连带着体格也健壮了很多。见柳穆清回来,他忙迎上来,向秦婉行了礼,这才说:“柳兄可算是回来了,几位太太的一番问话,我可招架不住,宁肯在外面吹冷风,也不敢进去了。”

一问之下,夏竟成苦着脸大倒苦水。原来夏竟成倒也是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偏生还并无中意之人。而中秋乃是佳节,几个交好的贵妇们自然来走动,这不,老太太和夏夫人、柳夫人这些贵妇们,也就说到了要给夏竟成说媳妇的事上。

偏生夏竟成根本没有成家的打算,赶紧寻了个由头溜了出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柳穆清听完了事情经过,乐得直笑。夏竟成一派尴尬到了极点的样子,赌咒说:“你少笑,等你给人这样逼着说亲的时候,有你好果子吃。最好娶了个河东狮回来,保管将你给辖制得服服帖帖。”又问道,“你几时去接卫兄?我同你一道去。”

“不急,现下还没能出来呢。”柳穆清摇头直笑,说到娶亲,他脑子里自动就浮出了宋夷光的脸来,心头狂跳不止,还是稳住了,“你倒是格外关注卫师弟。”

“卫兄是个有能耐的人,我虽是个不入流的纨绔,但到底也喜欢和有能耐的人结交不是?”夏竟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对卫珩更是赞不绝口,“你们不知道,卫兄可是天生神力,我跟着我爹练射箭,好几日才只能开一石的弓,卫兄可直接上了三石的弓。我爹素日里那样死板,都对他称道有加。”

他话里话外净是对卫珩的崇敬和欣赏,秦婉暗自好笑:“如此说来,你变作卫公子的忠实拥趸了?可莫要忘了,你和他都是要参加武举的。”

夏竟成朗声笑道:“郡主这话就是埋汰我了,我既然说这话,自然是真心实意。中举这事,若是卫兄都中不了举,那我自然更没有可能。”

“卫师弟的确是个好苗子。”柳穆清含笑说,“这话在老师跟前也自有分辩。不怪老师总是称赞卫师弟有温师哥当年的品格,同门几月,倒也看得出,这话并不是老师虚言。”

夏竟成笑起来:“自然自然,入得我的眼的,怎么着也不会太差。”见他如此托大,柳穆清和秦婉也都笑了起来,夏竟成亦是附和着笑,三人好不欢喜。进屋给柳老太太请安,双生子本就睡眼惺忪,也没看清谁是谁,当即腻在了柳夫人怀里,一边哼哼唧唧的不肯撒手,一边萌萌的叫着外祖母,让柳夫人哭笑不得,将两个小的放在了柳老夫人身边。

秦婉特特留意了,往日有什么事,孟岚总是会被柳老太太叫来一起陪客的。但今日她已然被放了出来,但却并没有被柳老太太叫来,不难看出,柳老太太已然对她十分不满,虽然看在去世的妹妹份上放她出来,但却并不能改变柳老太太的心意。想到这里,秦婉抿出一个笑容来。

想到前世种种,她还是恨得发狂。若是这辈子,孟岚不在她跟前讨嫌,她兴许还会放过孟岚,但偏偏她不开眼,那么有什么后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临近午时,佩兰则来说摆好饭了,柳穆清也趁机起身:“孙儿去接卫师弟,祖母和诸位请自去用饭,不必等孙儿回来了。”

众人起身往饭厅里去,秦婉故意留在最后,待众人都去了,这才上前说:“如今临近午时了,表哥不如吃些东西再走?”

“我不饿,今日一上午,连动也不曾动过。”柳穆清含笑道,见秦婉欲言又止,笑道,“那我带些点心去,倘若卫师弟饿了,也好填填肚子。”

秦婉稍微放心,又行了个礼:“多谢表哥。”

“你我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柳穆清轻笑,“且去,我一会子就回来。”

秦婉也就陪着柳老太太用膳去了,双生子睡饱了,精神很足,吃了一个豆腐肉糜饼,又吃了好多糟鸭信和一碗粳米饭,这才又蹦又跳的去玩。秦婉忙嘱咐道:“去跟着,别让他们动太过了,一会子肚子疼可别哭。”

自有下人去看顾着两人,待吃了饭,秦婉便要去睡觉,特意命人去找双生子一同午睡。刚换了寝衣,老妈妈回来,打了帘子笑道:“世子和二姑娘正在老太太那里吃瓜子仁,说不过来午睡了。老太太也说,让世子和二姑娘在她那里,没有什么要紧的。”

秦婉这才放心,自行睡了。因今日想着卫珩,秦婉睡得不甚安稳,梦里隐隐听见卫珩的声音,他笑声低沉,仿佛醇酒:“我中了举,想让你和我一样欢喜。”

不消细想,秦婉笑起来:“我自然是很欢喜的。”话甫一出口,她意识有些清醒了,懵懵的睁眼,见拔步床上的帷幔,忙问道:“杜若,什么时辰了?”

杜若忙看了一眼自鸣钟:“未时一刻了。”

秦婉忙坐起来:“今日睡久了,脑子难免不甚清楚。”她说到这里,想到方才说梦话,八成给紫苏和杜若听去了。她微微红了脸庞,紫苏和杜若佯作并没有听到方才的话,将她扶起更衣。才将长发梳好,外面又有小丫鬟来报:“郡主金安,孟家姑娘来给郡主请安了。”

一听这话,秦婉微微蹙了蹙眉,低笑:“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孟岚这人,心思深重虽算不上,但阴毒却是绝对当得上的。她能来向秦婉请安,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说没有什么来意,哄鬼呢。

杜若本就是个火爆性子,听了这话,骂道:“还敢来请安呢,嫌我们郡主给她害得不够惨?”

“杜若,稍安勿躁。”秦婉忙制止她,“落人口实的事,咱们可不要做。”说到这里,她又吩咐道,“她既然来请安,那就该有些诚意才是。让她在外面等着,待我拾掇好了,再请她进来不迟。”

怕杜若忍不住闹出什么事来,老妈妈自行出去,让孟岚在外等候,旋即连门也不让她进,让其在外站着。孟岚满腹委屈,但又不敢跟秦婉撕破脸,只好这样等着。足足一个时辰,她脚都快站摇了,里面才有人叫她:“孟姑娘,郡主请姑娘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哒,我们准备打脸后妈了~

咳,看过前面的小天使都懂,欢欢的打脸大部分是真·打脸

嘤嘤婴,看在欢欢这么勤奋的份上,求包养欢欢

明天九点第一更哦~

38自找

孟岚在外面站了将近一个时辰,脚都快没有知觉了,听了这话,这才进去。老妈妈打了帘子让她进内室,内室之中燃了一个小小的炭盆,此时正烧得旺。秦婉则坐在临窗的黄花梨卷芯纹藤心罗汉床上,膝上摆了一本书,正看得入迷,见她进来,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方才看书看迷了,让你在外等候久了。”

她是否在看书,这件事并不重要,但孟岚却很明白,她是故意将自己晾在外面等了一时辰的。牙都快咬碎了,孟岚还是不敢显露出半点,毕竟若是彻底得罪了秦婉,她是不必再想跟雍王的事了。念及此,她还是尽力抿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上一次的事,是表姨不好,平日里疏忽了对于下人的管教,这才让朱嬷嬷嚼了舌根,险些坏了你的闺誉。这些日子,我每一日想到此事,都觉得愧悔难当,只愿能当面向你赔个不是。今日正巧你在,表姨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还请婉儿大人大量,原谅表姨。”

她笑得十分温婉,乍一看还真有些雍王妃的品格。秦婉冷笑连连,前世就是和母妃相似的笑容,将他们姐弟哄得服服帖帖。但是这辈子,再想故技重施,却是不能了。秦婉当即颔首,也不让紫苏和杜若去接食盒:“客气了。”孟岚喜不自胜,以为秦婉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但不料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不爱吃甜的,只怕无福消受了,还请拿回去。”

孟岚神色立时僵了,旋即还是强笑着自打圆场:“是我考虑不周,婉儿如今大了,也不像往日一样爱吃甜食了。”

“一口一个婉儿,你也不怕托大了?”秦婉将书合起来,看着孟岚的目光十分淡漠,像是在看陌生人,想到前世种种,秦婉就止不住想要折辱她,“烦请老妈妈亲自教教她规矩。”

往日老妈妈还觉得孟岚是个可心的小姑娘,因王妃娘娘出嫁早,老太太又只有王妃一个女儿,孟姑娘能够替王妃承欢膝下,也是很好的。谁知道自打王妃殁了之后,孟岚是愈发的不安分起来,对王爷生出了心思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陷害郡主!老妈妈早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当即说:“孟姑娘听好了,姑娘只是民女,并无封诰。而早前皇帝陛下赐郡主三千汤沐邑,位比亲王。见了郡主,姑娘是要行大礼的。”

孟岚只当她余怒未消,忙低伏做小,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然而在场都是女子,又有几人不知她什么心思。老妈妈更是对其厌恶至极,嘴上则刻薄了起来:“孟姑娘小门小户出身,不知这些也是有的。可要多学学世家女的作风,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还是趁早丢掉。孟姑娘,还请跟着老奴做。”

她一面说,一面对着秦婉深深的行了一个蹲礼:“姑娘看清了?还请姑娘照做一次。”

老妈妈一席话又打在孟岚的软肋上,让她又气又恨,好在没有忘记今日的来意,咬牙醒了深蹲礼,嘴里道:“给和宁郡主请安。”秦婉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孟岚给自己行大礼,倒也不为难她:“罢了,看来规矩还是没有学好。今日见也见了,话也说了,若是要是,就请回去,不必扰了我清净。”

她说得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将孟岚放在眼里,孟岚自然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屑,咬着牙,好半晌没能说出什么来。老妈妈则说:“孟姑娘请回。”

“等等!”孟岚忙叫道,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婉,“婉……郡主就原谅我一次,我是真心向郡主悔过的。”

“真心的?”秦婉佯作好奇,将膝上的书合起来,“真是真心悔过?”

“自然是真心的。”孟岚大喜,尽管自雍王妃死后,秦婉心思重了不少,但到底就是个没及笄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呢,心思能重到哪里去?只消得她松了口,在雍王跟前撒个娇,雍王还不是都依了她?

哪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秦婉不动声色的微笑,乖巧的要命:“既然是真心悔过,自然是要有诚意的。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诚意?诚意,就是要有实际的行动,来补偿对我的伤害。不知你的诚意,又该如何表现。”

听她如此说,孟岚蹙着眉,良久不语。满脑子想着有什么法子能不损害自己但又能让秦婉松嘴,秦婉倒也不逼她,自己低下头去看书。如此僵持了一刻钟,孟岚依旧没有说话,秦婉则笑道:“既然你想不到,我给你支个招如何?”

正苦于找不到好法子的孟岚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愿闻其详。”与其自己想出一个让秦婉不满的方法,倒不如她自己开口,难不成一个小姑娘,真能要天上的星星不成?

面露松快之意,孟岚也不细想,就同意了秦婉的建议,后者施施然微笑:“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外祖母那里还有不少命妇正在一起说话,好不热闹。既然你想不到,我给你想个法子,就去老太太那里,当着诸位诰命的面,将那日的事原委说出来。将我母妃去世后,你如何对我父王动了心思,又如何因我阻拦怀恨在心而要败坏我闺誉的事,一并说出来。如此诚意,我当然会原谅你,你自然还是我的好表姨。”

话音刚落,她立时就笑不出来了,惨白着脸色,额上汗如浆出。孟岚根本没有想到,秦婉竟然以这个为由头,要她表明诚意。她惨白着脸色:“郡、郡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对王爷动了心思,又怎有怀恨在心的说法。”

“你不懂?真的不懂?”秦婉很淡定的反问道,孟岚神色略略变了,咬着牙点头:“是,真的不懂。”

一直以来,孟岚都是披了一张美人皮在外面。因不是世家出身,她更渴望能将所有世家踩在脚下,而放眼大熙,唯一能够凌驾在世家之上的就只有天家。而雍王又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皇亲,她自然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搭上雍王。然而半路横生出了枝节,就是秦婉。

“既然你毫无诚意,那么我们也不必再谈了。”说到这里,秦婉微笑起来,“老妈妈,送客。”

孟岚急了眼:“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我确实不知郡主何意。郡主好歹也唤了我多年的表姨,即便我得罪了郡主,但总抹不掉这么多年的姨甥情分……表姐素来疼我,她在天之灵,也定会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雍王妃和孟岚年岁差了十几岁,当年孟岚到柳家的时候,雍王妃待嫁。在出阁前,雍王妃教她读书写字又教她弹琴,从未将她当做过外人。正因为有此缘故,秦婉也待她格外优容。现下眼看要覆水难收,孟岚自然要死不肯认账,并且搬出了雍王妃来做挡箭牌。

秦婉抿唇笑了笑:“你是谁的姨妈?”短短一句话将孟岚问得发懵,秦婉目光很冷,就这样看着她,“你扪心自问你什么身份,也敢在本郡主跟前冒认是我的姨妈?”

不料秦婉说了这话,而且语气森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至头顶,孟岚抿了抿唇,忙改了口:“一时激愤,说错了话,还请郡主担待些。”

秦婉笑道:“你说错了话,要本郡主担待着?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见孟岚白了脸色,她慢吞吞的重新拿了书翻开,“老妈妈,孟氏言辞不敬,冲撞了我,好好教教她规矩。”

“是。”老妈妈现下对孟岚极为不齿,这种时候,亏得她有脸提到王妃殿下。当年雍王妃如何扶持孟岚,老妈妈都是看在眼里的,现下王妃尸骨未寒,孟岚就净闹出幺蛾子,还害到了郡主头上。如今事败,就将王妃推出来当挡箭牌,何其无耻!

正因为这样,老妈妈扬手,便是重重一耳光扇在了孟岚脸上。这一下用力不可谓不大,孟岚被打得脚下一踉跄,跌在地上。老妈妈一点不含糊,一手抓着孟岚的衣襟,另一手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她完好的那半边脸上。

孟岚在柳家从未受过一点儿气,更不说给人抓着衣襟扇耳光了。不过几下,便是七荤八素打不着方向。老妈妈着实出了口恶气,将孟岚朝前一拉,她扑在罗汉床前,晕晕的抬头,秦婉依旧看书,并不理她。好似方才并未发生掌嘴的事一样。

孟岚张了张嘴,嘴里满是血腥味,双颊火辣辣的痛,都快没有知觉了。秦婉将书放在了小几上,见孟岚被打成了这样,也是抿了抿唇:“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

孟岚痛得厉害,张嘴没有说话,但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恨意。这样的眼神,在前世秦婉是见过的。在阿羽给皇帝下令赐死之后,孟岚在自己的病榻前,洋洋得意的宣布这个消息。她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秦羽死了,这雍王府就是我儿子的了。婉儿,好叫你知道,表姨是真心疼爱你的,若你是我生的,表姨必让你嫁得心仪夫婿,美满幸福的过一辈子。”

现下她又露出这样的眼神,秦婉却没有前世的惊惧了,见孟岚不说话,又转身去看书:“老妈妈,好好教教她。”

老妈妈当即又是几巴掌抽到了孟岚脸上:“对已故王妃和郡主不敬,轻则掌嘴,重则凌迟处死。”“企图陷郡主于不忠不孝之地,轻则杖刑一百,重则夷灭三族。”

孟岚都麻木了,直到听到“夷灭三族”,她才猛地抖了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秦婉:“那敢问郡主,滥用私刑,郡主又罪几何。”

“滥用私刑?”秦婉笑道,“我就是现在出去,当着那些命妇的面杀了你,也大可以推到你对我不敬的最罪名之上。莫忘了,死了一了百了,我还不曾让你受凌迟之刑。”

孟岚手都捏紧了,就因为秦婉是雍王的女儿,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来讨好她,现在跟个阶下囚似的被她处罚,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除了被她羞辱,被她用私刑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孟岚恨得要死,但是她没有任何法子,更不能将秦婉如何。这种无力感让她哀哀哭了起来,秦婉给紫苏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拿些冰块来给孟岚敷脸,旋即又笑道:“省省,我不吃这一套。哭鼻子什么的,留着给吃这套的看去。你要记着,我要是想让你倒霉,有的是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五天欢欢都会日更一万哦~么么哒

我们婉婉其实还是很凶残的

下午三点第二更哦~

:薄幸欢颜

39赴宴

秦婉吩咐下去不多时,紫苏就拿了好些冰回来,用冰锄将整块的冰敲碎了,抱在手帕里给孟岚敷脸。孟岚起先并不愿接受,老妈妈态度强硬,按住她的肩,将冰贴了上去。冰凉的触感紧贴着因为挨打而火热的肌肤,很舒服,孟岚这才渐渐软化,顺从的任紫苏和老妈妈给自己敷脸。

时不时的抬头,孟岚望着秦婉的目光很是毒辣。自己今日竟然会被她这样折辱……想到这里,孟岚双手紧紧握拳,恨不能从发中扯下一支金簪子来将秦婉的脸给戳花了。风水轮流转,她总会让秦婉跪在她跟前摇尾乞怜。

因为双颊各挨了近十下耳光,孟岚脸上很快就肿起来了。杜若在小匣子里翻检了很久,找到了一瓶消肿化瘀的药粉,又细细的给孟岚敷上。因今日乃是中秋团圆节,是以命妇们完了不多时也就要回去,柳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好,转头问佩兰道:“阿岚呢?”

“孟姑娘院子里的丫鬟说是去郡主那里了。”佩兰答得很乖,如今孟岚是给整个架空了,院子里的都是才拨过去的人,是以就算她咳嗽一声,柳老太太这边也会知道的。一听这话,柳老太太立时提起心来:“让她到我跟前来。”

在场的诸位命妇在朱婆子事败之际都在现场,也知道孟岚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那呛了孟岚的命妇本就是个直肠之人,此时听了这番话,捂着心口直叫“阿弥陀佛”:“上次将郡主坑害得还不够惨,今儿又去?保不齐生出什么腌臜事来。”

柳老太太也深以为然,没想到孟岚竟然去了秦婉跟前,若是再让她伤了秦婉颜面可又怎生是好?当即命人将其叫了回来。只是不曾想,孟岚回来之时,双颊肿起了一指高,清晰可见的指痕。她一人在前,秦婉被紫苏杜若和老妈妈簇拥在后,一众人如此过来。

见孟岚脸上清晰可见的指痕,众人窃窃私语。柳夫人也有些诧异,道:“阿岚,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踩空了。”孟岚自然不能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说被秦婉掌嘴了,这话一旦说出来,众人又会如何看待她?想到这里,她微微一想,便生拉硬拽出一个由头:“从台阶上滚下来,撞到了脸。”

但这理由十分蹩脚,任是谁也不信的。几个命妇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柳老太太略虎了脸:“真的?”若真像孟岚所说,是从台阶上摔下来,能摔出这样的痕迹,不知道是得从多高的台阶上摔下来。

孟岚正要回答,秦婉则笑道:“表姨今日言辞有些过激,婉儿心中不忿,便令老妈妈打了表姨。”

她也不说事情经过,简单一句话说了前因后果,柳老太太登时变了脸色,当着其他命妇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然而那位直肠子诰命冷冷的瞥了孟岚一眼:“原来是自己犯浑,惹了郡主生气。”

不想秦婉一点颜面都没有给自己留,孟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无比。几个命妇的神情自然都是不屑,寻思着孟岚也在柳老太太膝下这样久,没想一点好的也没有学到,反倒是总是去做些歪门邪道的事。秦婉望见了众人的神色,旋即抿出一个笑容来:“上次的事,我说不记恨也是不可能的。今日表姨说是来给我赔罪,岂料并无一点诚意,此事自然不必再提。往后我和表姨就不亲近,免得让表姨心中也不痛快。”

“你——”孟岚气急败坏的要说话,柳老太太怒目而视:“住口!你脑子里有没有一点尊卑?”被柳老太太这一斥骂,孟岚更是委屈。现下秦婉竟然说出了往后井水不犯河水的话来,难道自己和雍王真的再也无缘了?

秦婉垂首不说话,那直肠命妇忙上前护着秦婉:“郡主不委屈,咱们都知道的。自打王妃殿下去世之后,谁不知道王府上一切都是郡主操持着。咱不为那些腌臜事操心伤神了,老太太说今儿个宫里设宴,郡主带着世子和二姑娘且去。”

乖巧的应了,秦婉一手一个牵着双生子,两个小的还不忘回头说“再见”,可爱的样子格外逗人喜欢。待姐弟三人一走,几个诰命纷纷向孟岚投去了不屑的眼神,旋即也向老太太辞行。柳老太太气得浑身乱颤,怒道:“还不将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话,那院子里的人,谁也别再出来了!”

秦婉坐上了马车,老妈妈先行回了雍王府,紫苏和杜若则陪着她进宫去。杜若一面给她奉了一杯茶,一面笑道:“郡主今日委实解气,我瞧着孟姑娘那脸给打成了那样。该!叫她花枝招展的站在王爷跟前,难道以为这世上谁都没有她漂亮?我可早就想教训她了,我瞧着老妈妈与咱们心思都是一般的,打孟姑娘的时候,那力道用得可足,我瞧着是故意的。”

“她该打!”紫苏比起杜若而言,是个内敛的人,现下都笑得合不拢嘴,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见心中畅快万分。秦婉抿唇直笑,若说她心中不畅快又怎么可能呢?前世给她害得有多惨,这辈子看着她吃瘪就有多畅快,更不说她竟然恬不知耻的拿母妃做挡箭牌。让秦婉更是厌恶已极。

身边的双生子今日在柳老太太跟前玩,早已累了,趴在软榻上睡得正香。望着两人的小脸,秦婉忽的笑出声来。不管怎么样,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了。弟弟妹妹也好,父王也好,都不会再失去了。

想到雍王,秦婉至今都忘不了前世的事。她重生之初,对于雍王的态度便十分纠结。她知道父王疼自己,但另一方面,若不是父王对孟岚听之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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