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太监小六子门外求见。
“进来。”肖皇后略显惫怠的命了一声。见小门子恭敬推门进入,复又将门关死后,肖皇后才问道:“苏妁的那个哥哥,终于去皇极殿求救了?”
小六子摇摇头,脸上讪了讪:“回皇后娘娘,那个苏博清直到现在也未进宫。如今宫门已然下钥,更是不会来了。”
肖皇后忽地停下了脚步,脸色难堪的转头看着正扶她坐下的映芝:“你不是说苏博清看到第二封信,定会进宫找谢正卿求救?”
映芝先是脸上窘了窘,既而又解释道:“娘娘,奴婢第一封给苏妁的信,旨在拿苏明堂的命相威吓,不许她报官,或是上报朝廷。事实证明,她也的确未敢报官或是来找谢首辅,而是独自一人上了路。”
“奴婢这第二封给苏博清的信,则是旨在讲述事情的严重性,让他早些寻求帮助。原想着以他平日里进宫的勤快劲儿,该是第一时间就来给谢首辅报信儿的。孰料竟算错了……”
说着,映芝惭愧的垂了垂头。
当初她办事儿只求稳妥牵扯不到娘娘,便特意雇了外面的人去苏家送信。只是没料到所雇之人,竟因着家中的临时变故,将信送晚了两个时辰,导致苏博清想进宫报信儿而不得。
肖皇后低头冥思,却始终也想不出个既能摆脱自己嫌疑,又能将信如时送达的法子。最后只得道:“罢了,至少眼下业已将苏家姑娘骗出去了,那么再等等,兴许明日一早苏家人就会来了。”
闻言,映芝也只得点点头,扶娘娘回寝殿去休息。
一步错,辛苦布好的整个大局便全乱了。
***
皓月如洗,月色如霜映清辉,银晃晃的洒在山间野路上。
除了一人留在驿站看守中了迷药的张小哥外,其余两个男人则从驿站一路追上了山,此时正在一条小路一条小路的搜寻。眼看天越来越黑,他们俩也开始起了内讧。
“坏三儿,都是你个蠢货,两句话就露了马脚!要是先前那小姑娘饮下了那杯茶,咱们还用这么费劲儿的满山搜?!”这是后来从屋里出来的男人之一。
他人高马大,脸上还有刀疤,看着便觉骇人。想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在苏妁他们进院时躲了起来。
“我是嘴皮子太快,没把好露了馅儿,可是你俩也没好到哪儿去啊!”说这话的,正是打水和招呼苏妁他们的那个小伙计,名叫坏三儿的。
他不服气的回怼道:“就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片子,愣是三个爷们儿都拦不住她,一路让她给逃上了山!要我看啊,咱们仨,谁也别说谁蠢。”
听了这话,本就憋着一口气的刀疤脸抬脚就往坏三儿屁股上踹去!一脚将坏三儿踹出了五六步远。同时悻悻的骂道:“蠢货还学会跟老子顶嘴了!要是那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老子干不死你!”
坏三儿捂着屁股仍是一脸的不服,但也不敢再顶嘴,只将话岔开道:“天都快黑了,咱们自己人闹什么闹啊,还是先找那死丫头是正事儿!”
骂骂咧咧的,两个人继续往前面走去。
也就在他们走过不久后,先前他们擦身而过的一小片山玉米地,那枯败的秸秆丛动了动。随后冒出一个人来。
苏妁拍了拍身上的土,想着先前那二人的对话,微蹙的娥眉渐展,眼中精光崭露。此前她一直在愁如何救出留在驿站的张小哥,如今倒好似有了个方向。
那些人提到了三百两银子,证明他们是被人所雇,而并非本就效忠于此局幕后的黑手。这种一次性的买卖,其实诚意本来也没多少,完全是看在钱财的份儿上,何谈忠心?
如此,便有了她活动的余地。
跳出玉米地,苏妁沿着上山的路一阵儿猛跑。她与先前那二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等到了山顶,却是殊途同归。
因着无需像他们二人那样边行进边搜寻,故而苏妁起步晚,却还是先他们一步跑到了山顶。
等那二人上来后,远远瞧见苏妁,立马现出一脸的兴奋:“我看你个小丫头还能往哪儿跑!”
苏妁站在悬崖边上,大声喊道:“你们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那二人累的气喘吁吁,却还是乐的大笑,坏三儿边往这靠近,边吼道:“你以为谁在乎你是死是活?我们只要留你一件衣裳就算完成任务了!”
苏妁不疾不慌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的绒布袋子,轻轻一拉系口的丝绳,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
便是只借着淡淡的月光,刀疤脸和坏三儿也能看到那东西在苏妁的手中泛着灿灿金光!
“金……金锭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10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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