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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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寝殿外伺候的梁九功见琉璃、素心、素兰三人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梁九功压低声音问道:“万岁爷刚才没有动怒吗?在外边儿听着倒还安静。”

琉璃低声回答道:“密主子刚才情况如此危险,腹中的两个龙胎都差点儿没保住,皇上刚才只忙着惦记着密主子和两个龙胎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只怕,皇上现在还没倒出功夫来生气呢!”

梁九功沉默不语,心里却琢磨道:万岁爷或许因为此时惦记着密主子,尚未倒出手来处置这件事,但万岁爷自从出事以后一点儿怒火也没发出来,这便有些麻烦了。

倘若出事之后皇上很快将怒火发泄出来,或是打骂几个奴才出出气,便证明在皇上心里这件事很快便可以揭过去了,倒也并无大碍。

可若是皇上将怒火隐忍不发,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反而说明皇上是动了真怒了。如此一来,此事必定不会善了了。

有道是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到时候这件事情的主谋之人固然会被皇上严惩,可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跟着倒霉呢。

到时候,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没罪的,无论是与此事有关系的还是没关系的,只怕都要完了。

梁九功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肃神色,压低声音叮嘱琉璃、素心、素兰三人最近在康熙面前当差一定要多加小心,多做事少说话,不该知道的事情绝对不要问,以免糊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儿。

琉璃、素心和素兰连忙点头应诺,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康熙自幼长于深宫之中,见多了后宫与前朝的明争暗斗、波诡云谲,他此时已经十分肯定之前必定有一些特别的缘故才会让他如此失常,对蜜菀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

康熙一向以仁君自居,对待后宫嫔妃虽然算不上多么温柔体贴,但也绝对不会用如此残酷的手法去强迫一位怀有身孕的妃嫔为自己侍寝,尤其此次受到伤害的还是被康熙放在心坎上疼宠的蜜菀,因此,这件事情的确已经触及了康熙的逆鳞,令康熙动了真怒了。

尤其当康熙看着平日里温婉可爱、快快乐乐的蜜菀此时却只能浑身是伤、脸色苍白的躺在龙床上,即使他握着她的手,温柔的与她说话,她都无知无觉、毫无半点儿反应,康熙便觉得心疼不已,甚至对自己都有些懊恼起来。

不一会儿,孙之鼎便将安胎药和雪莲龙骨膏送了过来。

孙之鼎向康熙建议可以现在便喂蜜菀喝一些安胎药,虽然蜜菀仍在昏睡之中尚未醒来,可是,这碗安胎药对蜜菀和她腹中的两个龙胎大有裨益,即使蜜菀在昏睡之中无法将安胎药喝全,但多少喂进去一些,对她和两个龙胎也极有好处。

康熙见蜜菀仍在昏睡之中,用汤匙喂自然是极为不便的,不止容易将蜜菀折腾的狼狈不堪,只怕也喂不进去多少。

康熙挥退御医与宫人,含了一口安胎药在口中,打算亲自喂蜜菀喝药。然而,康熙的薄唇刚一碰触蜜菀的嘴唇,身上竟然又动了欲念。

康熙猛的瞪大了眼睛,立即离开了蜜菀的嘴唇,并且站起身子向后退了两三步,实在无法相信他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对伤痕累累的蜜菀动那样的念头。

康熙当即便脸色铁青的捏碎了安胎药的药碗,瓷碗的碎片当即便划破了康熙左手的皮肤,在他的手上留下数道伤痕。

康熙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药碗,又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发现他心中翻涌的那股诡异的欲念随着鲜血的流出竟然逐渐消失不见了。

康熙沉默片刻,沉声唤孙之鼎与琉璃、素兰、素心进来伺候。

孙之鼎和琉璃、素兰、素心走进寝殿一看,四人顿时被唬了一跳。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皇上的左手竟然又受伤了?而且还伤得更加严重了!

康熙淡淡的说道:“刚才朕不小心跌了药碗,划破了手。朕手指上的伤口也被药汁淋湿了,你再重新敷一次药,一并包扎一下。”

孙之鼎连忙上前为康熙处理包扎伤口。孙之鼎先仔细检查了康熙的伤口之中是否有碎瓷片,而后又为康熙的伤口敷了雪莲龙骨膏,小心翼翼的为康熙重新包扎好伤口。

孙之鼎一边为康熙包扎伤口,一边暗自疑惑,瞧着皇上手上的伤痕,倒不像是无意之中被摔碎的药碗所伤,倒像是皇上盛怒之下捏碎了药碗,因此才被碎瓷片划伤了似的。

孙之鼎忽然想到刚才康熙命他再送些雪莲龙骨膏到干清宫来,仿佛知道一会儿会用到这些伤药似的……

难道说,皇上刚才就知道一会儿自己会受伤,会需要这些雪莲龙骨膏,因此才让他再送一些过来……莫非,皇上手上的伤口是皇上自己刻意弄伤的?为的便是掩饰左手食指上那个被密嫔娘娘咬伤的伤口?

孙之鼎心中一惊,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不敢再仔细想下去了。

康熙见孙之鼎神色有异,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孙之鼎为康熙处理好伤口之后,又恭敬的提醒康熙,手上的伤口还需再敷几次药方能痊愈,在此之前,万万不可沾水,更要避免再次受伤,以免伤口恶化,难以医治。

康熙看了看自己左手被包扎好的伤口,对孙之鼎和琉璃几人道:“你们且记着,朕左手的伤口是朕不小心跌了药碗划伤的,与密嫔无关。倘若朕听到皇宫里有半点关于此事的流言蜚语,你们便不用活着了。所有与此事有关之人一起仗毙。到时候,你们不要怪朕不念旧情。”

孙之鼎、琉璃、素兰、素心几人心中一紧,连忙点头应诺,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句。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孙之鼎重新煎一碗安胎药送过来。

这一次,康熙不敢再贸然靠近蜜菀,只是命素心和琉璃二人服侍着蜜菀喝药。

由于蜜菀尚未醒来,依然迷迷糊糊的昏睡着,因此,即使素心和琉璃伺候得再小心,蜜菀也难免被呛了几下,药汁顺着唇边流到了寝衣上,那模样又是狼狈又是可怜,看得康熙一阵心疼,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康熙不忍心再看下去,直接到了前厅,沉声将梁九功唤了进来。

梁九功在寝殿外等候多时,此时听闻康熙传唤,连忙弓着身子走进殿内,规规矩矩的向康熙行礼请安,而后便垂首而立,目不斜视,比往日更加小心谨慎了一些。

康熙对梁九功吩咐道:“你去将朕昨日在家宴上饮酒所用的江山永固金玉樽和朕昨日穿的那件深蓝色吉服袍取过来,命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和太医院左右院判周平、徐瀚进来检查这两件东西可有不妥之处。”

梁九功连忙恭敬的应诺着,麻溜的按照康熙的吩咐去办差,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已经命心腹将这两样东西都看管了起来,否则,倘若此时他若因为一些缘故而拿不出这两样东西,只怕他就要立刻成了皇上的出气筒,逃不过一顿好打了。

梁九功亲自将康熙昨日在家宴上饮酒所用的江山永固金玉樽和康熙昨日穿的那件深蓝色吉服袍取了过来,又按照康熙的旨意将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和太医院左右院判周平、徐瀚传进殿内检查这两件东西。

康熙仔细想过昨日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论断和猜测。

自从康熙上次敲打过御膳房的御厨和宫人们之后,康熙并不认为有谁有这个胆子和手段能够在他的餐具和御膳之中动手脚,可是,他昨日饮酒所用的江山永固金玉樽是并不是一件常用的酒杯,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在国宴和家宴上使用几次。

尤其这个江山永固金玉樽十分贵重,平日里都是单独存放的,虽然昨日饮酒之前,小太监已经验过盛在酒杯里的酒是无*毒的,可是,不知道酒杯的外面是否被人动过手脚,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尤其是这个江山永固金玉樽的外面镶有大量的美玉和宝石,而且雕工繁复精致,因而在清洗酒杯的时候,并不能用水直接冲洗酒杯的外侧,只能用干净的布巾小心擦拭。

因此,康熙琢磨着或许经过御医们的仔细查验,可以从江山永固金玉樽上查出一些线索。

虽然康熙命御医们仔细查看江山永固金玉樽上可有不妥之处,但其实更加令康熙怀疑的是他昨日所穿的这件深蓝色吉服袍上面只怕更有可能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康熙想起昨夜畅音阁中,只有皇贵妃佟佳云婉和贵妃钮钴禄瑾瑜不止曾经近身靠近过他,并且还挽过他的手臂,碰触过他的衣袖,尤其二人身上都有浓郁的香粉气味,此时回想起来,二人的确都有可疑之处。

几位御医首先仔细查验了江山永固金玉樽,并未发现不妥之处,随后又捧着康熙昨日穿的这件深蓝色吉服袍仔细查看。

康熙见几位御医从吉服袍的领口、衣角开始仔细查起,不禁皱了皱眉,沉声提醒道:“仔细查查吉服袍的左右衣袖,可有不妥之处。”

孙之鼎、周平、徐瀚连忙按照康熙的旨意仔细查看吉服袍的两个衣袖。

孙之鼎仔细查看了吉服袍右侧的衣袖,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徐瀚查验过左侧衣袖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而周平却在查看吉服袍左侧衣袖的时候,忽然显出意乱情迷之色,竟然失态的在康熙面前唤出了自己夫人的闺名。孙之鼎和徐瀚大惊失色,连忙用银针刺穴的方式将周平唤醒。

康熙看了周平的反应之后,不禁回想起来昨夜他在闻到了皇贵妃身上传来的茉莉花香之后,也曾经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蜜菀,并且在皇贵妃和贵妃面前唤出了蜜菀的乳名。

而且,昨夜在畅音阁之中,曾经挽住他左手手臂之人正是皇贵妃。

周平刚才御前失仪,尽管康熙并未责罚他,却依旧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向康熙请罪。

康熙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一片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询问周平道:“爱卿平日一向小心谨慎,严守宫规礼仪,刚才为何会在御前失仪?竟然脱口唤出一名女子的闺名?”

周平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康熙回禀道:“刚才奴才在查看皇上昨日家宴上所穿的深蓝色吉服袍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奴才当即便想到了奴才和夫人最喜欢的月桂花的香味,进而又想到了奴才的夫人,因而才会失态。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刚才令你心醉神迷甚至御前失仪味道便是你和夫人最喜欢的月桂花的香味?而令你回想起这种月桂花香的原因便是朕的吉服袍的衣袖上沾染的茉莉花香?”

周平思索了片刻,恭敬的回禀道:“启禀皇上,奴才的确是在闻到吉服袍的衣袖上所沾染的茉莉花香之后回想起奴才和夫人最喜欢的月桂花香的味道。可是,奴才觉得普通的茉莉花香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方才奴才不止想到了奴才的夫人,而且还动了情心。可见,皇上的吉服袍上必定沾染了极为厉害的迷*药,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孙之鼎和徐瀚闻言皆变了脸色。

对皇上用药可是杀头的死罪。尤其这药效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会对皇上的龙体产生怎样的影响。

徐瀚面露不解之色,迟疑地询问道:“方才奴才也曾经闻到过皇上的吉服袍左边衣袖上传来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为何这种香味对奴才却没有半分影响?奴才刚才并不曾想起什么其他花香,更不曾受这些香气的影响而动情心,这又是何缘故?”

康熙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周平,你刚才说那月桂花的香味是你和你的夫人最喜欢的味道?你的夫人是否身上也经常使用月桂花味道的香粉或熏香?”

周平恭敬的回答道:“皇上分析得极是,事情的确如此,奴才的夫人一向只用月桂花的熏香,其他香料皆一概不用的。”

康熙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又问道:“你的夫人是否是你最为钟情的女子?”

周平微微一愣,不禁红了脸,“奴才回皇上的话,奴才这些年来其实一直更为喜爱奴才的妾氏许氏,可如今想来,奴才的确有些对不住奴才的夫人,往后,奴才一定好好的善待夫人,不再惹夫人伤心。”

康熙冷笑道:“此药仅仅是令你回想起你心中最喜欢的味道,便能够立即改变你对你夫人的态度,看来,此药的药效的确十分厉害。”

“奴才明白为什么此药对奴才没有任何作用了!”徐瀚忽然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道:“倘若此药的效果需要借助男子最喜欢的香味发挥药效,而且,还会令受此药影响的男子对身上染有此种香味的女子动情,那么,也就难怪为何此药对奴才毫无半点儿作用了!因为,奴才生平最不喜各种花香、果香,奴才闻到这些香气就觉得鼻子难受,因此,此药自然便无法影响到奴才了!”

孙之鼎听了周平和徐瀚的话,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孙之鼎忽然想起他在太医院整理卷宗的时候,曾经看到的关于一种曾经在前朝皇宫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令无数人惨死的密药入魂香的记载,当即便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由于当年前朝皇宫之中由入魂香引起的惨案太过触目惊心,有上前宫人因此事丢掉性命,因此,孙之鼎对此种厉害的迷*药印象十分深刻。

此种迷*药入魂香据说是由一位朝鲜妃嫔权氏带入前朝皇宫之中,权氏为了争宠,便将此药用在了明成祖永乐皇帝的身上,此后权氏果然得到了永乐皇帝的宠爱,被永乐皇帝册封为贤妃,而且赐予她统御后宫的权力。

可是,权氏并不知道,此种入魂香药效与寻常迷*药大不相同,倘若她只对永乐皇帝使用一次,便无法保证永乐皇帝在三个月药效过去之后依然宠爱她,可若是她为了固宠而将此药在永乐皇帝身上使用超过三次,便会给永乐皇帝的龙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会影响永乐皇帝的寿数。

否则,永乐皇帝怎么会在权氏身死之后,先后将皇宫里的妃嫔和宫人处死了千余人,倘若仅仅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权氏还没有这个本事,而永乐大帝也并不是一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处死上千宫人的昏君。

只可惜,太医院之中残存的那卷关于入魂香记载的卷宗并不完整,偏偏缺失了关于入魂香药效与化解之法的那部分记载,因此,便令权氏之死以及之后在前朝皇宫里那件致使上千宫人被处死的惨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孙之鼎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入魂香的一切皆如实的禀报给康熙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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