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才知,自己今日过来,当真是个错误,先前他的那些乖巧,都是自个儿的错觉,明明知道祖宗喝醉酒之后,有数落人的毛病,还紧赶着往上凑,能怪谁呢,怪自己记性不好。
什么曲儿,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唱那么两句。
“你耳朵确实听错了,臣妾从没唱过小曲儿。”安娴说完这句,就将身子侧开,不搭理他,就没见过这种不懂风趣的男人。
她那小曲儿唱的确实不好,可若是他成心想讨好自己,哪怕是违心,他也应该夸两句,就算夸不出来,也不应该明着说她唱的不好。
没想到安娴这话又被祖宗揪住不放,执拗到底。
“唱过就是唱过,何必要撒谎,唱的难听也是事实,有何不可承认的,孤又不怪你。”齐荀说的一本正经,本打算不说这事了,但安娴明显地撒了谎,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孤很讨厌别人撒谎,就像你心里明明喜欢孤,但嘴上不说,孤怎能明白你的心意?”
安娴两颗大眼珠子,今儿早上可算是瞪圆了,“殿下.......”她想问问,你的脸呢。
齐荀又说道,“孤就不一样,孤讨厌你的时候,就是讨厌你,心里嘴上都是讨厌你。”
安娴心里“腾”地烧起了一把火,当场就想走人了,身子刚撑起来一半,没来得及发作,齐荀又给了个甜头,“但孤喜欢你的时候,就是喜欢你,心里喜欢,嘴上也是喜欢。”
“所以,孤的心思你不用来猜,孤嘴上说的什么那都是真的。”
“虽然你无任何可取之处,但你可爱,漂亮,孤以为这很重要,要是换个不可爱,不漂亮的人,还像你胆儿这么肥,孤早就将她丢出去了,不会让你肆意妄为到今日。”
安娴的脸埋进了自己的巴掌中,心里五味陈杂,曾也看过无数的偶像剧,可就没有一个像祖宗这样,损着对方来表白的。
江山难改禀性难移,安娴发誓,今日齐荀要是再喝醉酒,打死她都不会进他的屋。
“你躲那么远干甚?”齐荀说了一阵,见安娴离自己越来越远,便又对她的疏远感到了不满,“孤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什么都对。”安娴这会子只能让自己大度,不去与一个醉酒之人计较。
“孤也这么认为。”
果然就是个孔雀,安娴都快听不下去了,她应该去叫外面的顺庆,有这等好事不能单单‘便宜’了自个儿,两回了,那鬼精一样的顺庆,两回都让自己当了炮灰。
“殿下,我去将顺庆叫过来伺候你。”
然而还是没用,齐荀眼睛盯着她,“你是孤的太子妃,有你在,孤还需旁人伺候不成?”
“也是,自个儿连怎么穿衣裳都不会,还得孤伺候你,你该庆幸自己命好,生到了帝王之家,又嫁给了帝王之家,不然,你这种生存能力为零的人,当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就算是生在帝王之家,也应该未雨绸缪才对,万事不该依赖于人,谁又能知道今后的造化,说不定哪天国家就灭了,不对,你的国家本来就灭了,要不是孤将你捡回来,你的日子怎么样,还不得知,是以,最起码的吃穿住行,得学会自个儿解决。”
“穿衣,孤在五岁开始就学会了,不只是穿衣,做饭孤也会,就算孤有一日身边没有人伺候,孤也不至于会饿死。”
齐荀经历的这些,今日也是第一次对人提起,有几分骄傲,有几分炫耀,本想说出来,也让安娴能体会自己曾经过的那些苦日子,可安娴不论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来到这里,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根本不理解他想要表达什么。
能听明白的,就还是在教训她。
安娴自知逃不掉,就干脆坐在地上,双臂还着膝盖,将脸埋在其中,就当齐荀说的话,是一股风,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就好了。
“孤说这些,你得听,如今你我生在乱世之中,孤也不能保证次次运气都好,万一孤哪天遭了殃,死在了战场上,留你一人,你起码不至于被饿死。”
刚用手指头塞了一只耳朵的安娴,缓缓地抬起了头,齐荀醉的厉害,眼睛与脸都带了熏红,尽管身子不住地摇晃,但还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安娴看着他时,他也正不错眼地看着她。
俩人就那么看了一阵,齐荀先收回了视线,叹了一声道,“罢了,孤还是好好活着,就你这样,怕是学也学不会。”
安娴一颗心就跟着齐荀说的话,七上八下,前一瞬冲动地想从这立马跑出去,再也不想理会祖宗,可后一瞬,又被祖宗的话感动到了,她知道齐荀不是个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更甚,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心里明明是惦记着对方的,可从那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样。
他既能将自己所有的缺点都数落出来,又能在数落完说,说几句窝心的好话,这也说明,他明知道自己有在这个时代而不被人看好的缺点,但还是喜欢上了她。
安娴心头泛酸,想想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太子,平时连个眼神都不舍得多给别人的,却花这么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如他所说,自己确实是被娇惯长大,要让她学会洗衣做饭,她恐怕真就做不来,“殿下今日说了这么多,就你最后这一句话对了。”
“你别说话,我现在心里还在感激你,别把我这点感觉又破坏没了。”安娴的声音有了哭腔,早一步堵住了齐荀的嘴,知道他好话过后,嘴里定吐不出来象牙。
要不是安娴提前警告,齐荀还真就说了出来。
强忍了一会,见安娴眼睛通红,居然还哭上了,嘴角抿了几回,欲言又止。
安娴瞧他憋的厉害,吸了吸鼻子,豁出去了,“你要说就说,等你酒劲过后,希望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到时候,咱俩再来慢慢算账。”
齐荀终于被解脱,张嘴就说道,“你别哭,哭了孤也安慰不了你。”
瞧,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安娴一记刀子眼瞪过去,却见齐荀眼皮耷拉下来,“孤,喝醉了。”说完算是撑到了极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安娴更加肯定这祖宗确实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什么不能安慰,他要说个没法安慰,又怎么了?
安娴赶紧去外面叫来了顺庆,顺庆适才趁着安娴进去的那会子,在外面眯了一会眼,听到里头的动静,瞌睡也就立马醒了。
“顺庆,你家主子喝酒了。”安娴走过来对顺庆说道,“我扶不起来,你进去瞧瞧。”
顺庆应了一声是,赶紧往里钻。
“顺庆,以后你家主子喝醉了酒,可别再叫我过来了。”她心脏受不了,虽说喝醉了能听出他的真心话,但相较于他逮着她一顿数落,她宁愿不听他的心里话。
这辈子,她就没有被人这么埋汰过。
什么叫无一可取之处?他有本事再找一个自己这样的人试试?
顺庆一愣,转身就不见了人影,比鬼还精,娘娘不想去,他难道就想吗,伺候了殿下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喝完酒是个什么样,自己这一身的毛病都快被殿下数落了遍,再数落下去,怕是要重复了从头再来一回,为了不难为殿下,他还是躲远点,好让殿下眼不见为净。
原以为如今娘娘在殿下心里的位置不一样了,过去伺候定不会吃亏,谁知道,瞧娘娘那一脸难看的神色,想必,殿下也没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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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娴从别院出去,精神就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出现了问题,而是被齐荀数落的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往回走,又经过了能听到木鱼声的地方,木鱼声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安娴停了脚步,找了一处能坐的地儿,席地而坐,打算在此呆一会再回去。
林子里的几声鸟叫,安娴一闭上眼之后,就听的特别清楚,混杂着木鱼声,听进了耳里不但不觉得半点嘈杂,反而觉得心静了不少。
没坐一会,安娴便生了倦意,正要晕晕欲睡之时,跟前有了一道很轻的脚步声,本来这处就安静,安娴听的很清楚。
睁眼一瞧,就瞧见了昨日接应她住进寺庙的道姑。
安娴原本就打算要去找她问些事情,没想到今日刚好就碰上了,安娴从树丛中起身走出来,那道姑往后一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似乎没想到她会躲在树林子里,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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