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东西她不会要,但自己并非是那主动夺她魂魄之人,既然原主选择了离开,也怨不得旁人占了她身子。
再者,她也是被迫的。
只是她如今还分不清,自己若是能回去,是否还有身子来装载她的灵魂。
穿越之前,她是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的医院常年病号,尽管从一出生,她就有得天独厚的优越坏境,父母给了她用不尽的物质条件,和令人羡慕的家庭与亲情,上天厚待了她十几年,却还是在最后,收回了对她的眷顾。
从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之后,她就在医院等死,也许正是因为被那样完美的家庭所养出来的孩子,才没有任何怨念,心思一向都很乐观,即便是对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她也只是刚开始害怕过,到了最后就不害怕死了,而是害怕痛。
在穿越之前的那个晚上,她记得,自己曾经哀求过父母,让她解脱,她说她不怕死,就是怕痛。
“可是我怕!我和你爸爸,你奶奶,你哥哥,每一个人都怕。”妈妈抱着她,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
但那时候,她的脑子里全是疼痛,只求身上的痛苦能够早些结束,没有精力去体会,她父母,她的家人,关心她的每一个人的感受。
她记得在自己昏睡之前,对围在自己床前的几张模糊面孔,说了一声,“谢谢。”但她不知道他们听到没有,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自己的那副躯壳,是死了还是活着,若是活着的,那现在那躯体里面的人,到底又是谁。
“仙姑,都说吴国的寺庙最为灵验,我想问问仙姑,不知道这世上可有解我疑惑之地?”安娴以前不信这些,但自己的亲身经历,让她知道,这世上或许还有很多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能解开她疑惑的人,怕也只有这寺庙的高人。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是施主,还是贫道,都只能顺从天意。”道姑的声音平静,可这话简直就跟没说,没有半点用处。
照系统的意思,今日就要将珠子还给朱东浩,她却还不知道系统到底有何意图。
“施主请回,望施主一切安好。”道姑说完这话,便先一步离开了那地儿。
等安娴反应过来,欲去呼一声,想提醒她自己手上的珠子还未解,手腕抬起,却发现那条挂着珠子的红绳,已经断开。
安娴呆愣了一瞬,突然就追了出去,心都快跳出了胸口,直觉告诉她那道姑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也一定知道自己的事,从穿越过来,她将自个儿藏的辛苦,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她活的也并不安稳,她还有很多事情没问,她就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死,她还能不能回去。
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何模样。
安娴从里面追出来,一直追到来时进来的那扇门前,却依旧没有看到道姑的身影。
倒是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嬷嬷。
“娘娘,您这是去了哪里?”嬷嬷刚才从齐荀的院子里出来,听顺庆说娘娘早就离开了,心里还奇怪,这人都出来的,怎么就不见了,吓得赶紧同铃铛分开四处寻,却没有想到娘娘是进了寺庙里。
“嬷嬷你可有看到昨日的那位道姑?”安娴心急,一把抓住嬷嬷的手臂,才想起来,既然那道姑人在寺庙里,就不愁找不到她。
嬷嬷诧异安娴怎的这般惊慌,她还从未见过她这样。
“娘娘找那道姑有何事?今日清晨奴才倒是遇上了一回,娘娘先别着急,奴才这就去替你寻寻。”
听嬷嬷如此说,安娴稍微安下了心,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心急了,这才渐渐地缓过气来,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嬷嬷便将昨日领路的那位道姑带过来了,安娴关了房门,让嬷嬷和铃铛守在了屋外,本想自个儿好好与道姑说说话,却在道姑抬起头的那瞬,整个人又惊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见到的那人,她记得清楚,那位道姑的脸很年轻,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道姑,少说也说五六十岁,与她的身材倒是符合。
“刚才不是你?”
对面的道姑被安娴问的莫名其妙。
“贫道听说娘娘有事要问,不知娘娘要说的为何事?”道姑以及是低垂着头,那身段倒是与昨夜带路的那位道姑一个样。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你们这儿,可有一位面容年轻的道姑?”安娴说完,又描述的更加详细了些,“身影与你相似,但面孔却只有三十左右。”
那道姑摇了摇头,后有想起了什么,惊讶地看着安娴说道,“施主莫非是见过师尊。”
安娴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了。
但能有那本事的人,怕就是个威望很高的道士,“应该是,怎么才能再找到她。”
“不怕施主笑话,贫道来这寺庙几十年,只听过有这么一位师尊,并没有见过,听说早就闭关不理俗世,寺庙里的弟子们没有谁能知其行踪,倒没想到今日施主与师尊有缘,见到了她老人家。”
道姑说的玄乎,安娴听的玄乎,可回头想想,这事情本就是件玄乎的事,就跟她穿越到这里来一样,只有自个儿知道怎么回事,却不知道其中的玄机,怎样才能过来,又怎样才能回去。
安娴没再问那位道姑,也没让嬷嬷和铃铛进来,独自一人呆在屋里,想了一阵,才唤出了系统。
“佛珠取下来了,如何交给他。”她也没有那本事,去山底下将朱东浩找上来,隔壁院子里祖宗还在,她就是有那个心,到头来怕也是成不了事。
“他应该会找你。”系统说的没头没脑。
安娴回过神来才明白系统是什么意思,朱东浩见了自己,肯定是将自己当作了原主,一心喜欢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又怎会甘心从此别过。
那日在驿站终究是太过仓促,周围太过嘈杂,朱东浩想对原主说的话,怕是还没有找到机会,知道自己如今住进了寺庙,必定会想办法再次找上她。
“好,我等。”
安娴有些疲惫,今儿一早起来,先是被祖宗醉酒折腾了一阵,后来又遇上了那年轻的道姑,眼瞧着自己就能接近那真相了,却突然人凭空消失,心情起伏太大,昨夜本就没有睡好,等外面嬷嬷和铃铛进来传膳,就见安娴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安娴醒来就已经到了下午,嬷嬷和铃铛很想问问,今日娘娘找那道姑到底有何事,可瞧娘娘闷沉的模样,两人都不敢再提这事,这事不说,也还有昨儿夜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得让娘娘知道,伺候安娴用过午膳,嬷嬷就与她提起了昨夜山底下发生的事。
“听说昨夜,北三和殿下打了一夜,那片竹林就是俩人打架毁了的。”
嬷嬷说完,安娴第一反应是,北三居然有那个胆子。
“没死?”安娴问的倒是不意外,嬷嬷和铃铛当初听到这消息,也是觉得八成那北三活不成了。
不过还好,留了他一口气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到了中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说了大言不惭的话,说要不是自己顾及殿下那只受了伤的手臂,怎么也不会败成这样。
这事顺庆最清楚,昨夜两人打架,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北三哪门子来的让着殿下,不但没有避开殿下受伤的胳膊,反而故意挑起剑尖,回回都往殿下手臂上刺。
不过,这也不怪他,要不是他耍了这些小心思,保全了自个儿,昨夜过后,北三这会子岂能醒过来,怕是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是为何事?北三一个商人,居然敢与殿下撕杀,他就不怕被治一个行刺太子的罪名?”安娴好奇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齐荀不睡觉,撇下了自个儿,去与北三一决生死。
“这事还真不知道,估计也是怪北三没有将秦公子护好,奴才听说,昨儿夜里要不是殿下及时拔剑,北三和秦公子就被埋在了人堆里,闹事的百姓成百上千,就算是压也能将两人压成肉饼。”
安娴并不知道,昨夜齐荀的那一身血,是百姓的,谁都知道,齐荀爱惜自己的子民,怎的昨夜就与百姓动手了。
“这事,说起来还与许大人沾边,这回从东宫出来,许大人是领了圣旨前去镇压动,乱,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殿下人都到了吴国,却没见到镇压出什么成效,反而让吴国边境一带的百姓长了大威风,听说,暗地里都直接买卖起了吴国的百姓,要是买来正正当当做了妾侍也好,可百姓说什么?”
嬷嬷说起来,也是胆战心惊,心里不是滋味,“百姓说,吴国人就是图个乐子,怀了孩子的吴国女人,要么在肚子里就滑了,要么生下来就被扔在了粪水池里,殿下昨儿杀人,恐怕也是怒极了,你说,这人怎么就能残暴到如此程度。”
嬷嬷从前哪里听说过这些,今日从刚赶来寺庙的几位太监嘴里听说了之后,这大半日,心里都不好受。
若不是殿下保得一方平安,哪里还有他们安宁的日子过,竟然就不知足,打起了殿下的旗号,理所当然地去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有些人就是不该宠,不该被放纵,受不得好,要是套一根绳子在那些造反的百姓脖子上,说不定就能乖乖地听话,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就是给的自由太过了,才会让其以为自个儿多了不起,连何为王法都不记得了。
“昨儿夜里阵势可大了,半夜里将士举着火把,殿下就站在百姓跟前,找了刑部官吏过去,一条一条地将我齐国律法读给了百姓听。”
“要我说,也是那二皇子没将事情办好,当初殿下打下了吴国,之后的事都是二皇子在负责,殿下明说了,要以吴国百姓为主,谁知道殿下人前脚刚走,后脚二皇子就任其百姓被齐国人糟蹋,如今这笔帐都算在了太子头上,得多冤!”
嬷嬷在伺候安娴之前,就是皇后身边的人,爱屋及乌,皇后对二皇子的印象不好,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内情,自然对二皇子也是很不待见,如今一说到二皇子的事情上,嬷嬷自然有些愤愤不平。
“咱们太子心思纯,奴才就担心,这回是着了人家的道。”
这次百姓的动乱,往好了想,是个巧合,与二皇子无关,往坏了想,怕就是二皇子耍了什么肮脏的心思,一个国家的百姓都没了良知,那就是从里子里往外烂,能烂个透,这样的国家,再强大又能撑的了多久。
安娴听的仔细,这些朝廷的事,原本她也不关心,但谁又能置身事外,祖宗在外面打天下,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问,嬷嬷能在她面前说起这些事,那也是安娴平日里关心朝政,多与嬷嬷和铃铛提起过朝堂之事,俩人才会替她去留意这些事。
横竖后院里的一堆妇人,也没有特意去关注前方大事,万事都是靠猜,从打听来的一点小事开始推敲,就算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事情,也没有见识过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但也能从打听来的消息中,猜出几分真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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