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可是发生了哪般?”卫玠忐忑起来,可脸上确实波澜不惊的模样。
“唉……昨夜太子吃酒枣醉了,不知不觉,不知是哪位歹人竟让太子殿下写下……写下……”贾模实在说不出,终是将袖口的绢布递给卫玠,“你还是自己看。”
卫玠打开绢布,上面写着: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卫玠立刻合上绢布,眉头紧皱,“这般话,太子酒醉又怎能写出?”
“就是不能写出,故而……才找叔宝商议对策。”贾谧拉着卫玠,朝着幽禁太子的宫殿而去。
这一路上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人前来阻挠,如此的顺遂,倒是让卫玠感觉到了危机。
“贾大人……可是椒房也是出了哪般事?”这不像是贾南风在宫中的模样。
“这广城君病危,贾后与裴頠同车,前往贾府了。”贾谧的话语让卫玠眉头皱起。
也就是说这广城君病危,而太子也是生命岌岌可危?
莫不是,这天要发生哪般大事?卫玠心中不免加快了几分,而他已然在浑浑噩噩间来到太子幽禁的宫殿。
“叔宝,你倒是快些跟太子说。”贾模低声跟卫玠说道。
“好。”卫玠点着头,尽管隔着一扇有锁链的门,可终究门推开几分,看得见彼此的目光。
这一刻太子红肿如桃子的眼睛,在看到卫玠的身影之时,泪水再次涌出,司马遹哆嗦着,“叔宝……孤……”
终是两人无话可说,可时间不容许司马遹浪费丝毫,故而他要做的是先保住自己,不管多难开口,也不管叔宝多么的记恨于心,这一刻,司马遹只想自己活着。
“孤……当初错怪了你。直到今日方知,你以命赌命,压上大半势力助孤。可孤不知这王衍早就生了疏离的心,也不知潘岳与王衍合力,设计孤。是孤……有眼无珠,中了他人计谋。可孤,终究与你一般,母族无力,戚族不帮,一如无根浮萍,若是不扎根地下,便是任风凌虐。叔宝……你我都是可怜人,也同样……都害怕着背叛。”
司马遹的眼泪越来越多,而卫玠则是不发一语的望着司马遹。
“叔宝,孤不求你原谅,只愿你能相信,若是孤不死,初见之诺,不负君子。”说罢,司马遹左手覆盖在右手之上,长袖作揖,将卫玠当做名士而拜,“卫先生,请您救沙门。”
这司马遹小名为沙门,小名唤自己,先生唤卫玠,如此大礼,如此尊敬,瞬间让卫玠的眼眶红润。
卫玠思绪瞬间飘远,初见之时,尚是总角晏晏,司马遹被贾谧嘲讽之后,抱膝哭泣。
他还记得那日,幼童的贾谧嘲讽之言,“你不过是屠户的儿子,有何资格跟我多言?没有母族的废物,还妄想沾染我的绣球?”
他记得司马遹那时坚韧的眼神,即便是嘴唇咬的紧紧的,小小身板发抖,依旧是克制着自己。
只因为贾谧是贾南风最爱的侄子,只因为,他司马遹虽贵为太子,却依旧在皇宫一文不值。
那一刻,他仿佛心痛了,伸出手,第一次将贾谧打倒在地,而这一刻,司马遹也被他拉在了身后。
至此之后,他与司马遹有了羁绊,也成了伙伴。
而那年,卫家满门被灭,他独自一人坐在卫府满是血的草地上哭泣,是司马遹差小厮偷跑出宫,给他带了两个馒头,让饥肠辘辘有满身是血的他,有了生的希望。
而那一刻,他卫玠与司马遹有了恩义。
再之后,他躲入外祖王淳的府上,最孤寂的时刻,是司马遹的书信与他,聊表宽慰。
他与司马遹,虽不是命定的君臣,可终究是共患难的友人。
卫玠抬高下巴,他如此的骄傲,却又如此的感性。
他受不住这世家的慢待,也受不住这司马遹的羞辱,可终究绕不开内心那一刻的柔软。
终究是司马遹曾厚待幼时的他,而他历来涌泉相报。
卫玠别过头去,只是长袖作揖,回拜,“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尽其所能。”
这句话才说出,司马遹的心安了,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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