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利营东旁一片开阔场地,地上寸草不生,收拾的极干净,是为了将士早晚练武专门腾出来的地盘。
也做平时誓师会、篝火庆功宴、较量打架用。
此刻场地上热闹非凡的围着几圈人,层层叠叠挤在一处,糙汉子火力壮,露出来的肩膀后背都流着汗,一个塞一个结实。
正中央围着俩人,正是约架的韩将宗和姚远。
他二人一个塞一个伤的重,却一个塞一个的不当回事。
可能是糙到头儿了,皮太厚,不觉疼。
“好!!”
二人眨眼过几招,姚远被韩将宗一脚踢在腰上,重重趴在地上,溅起一圈尘土。引起围观士兵的疯狂叫好。
姚远撑着腰爬起来,先威胁般指了一圈起哄的士兵,又点了点韩将宗:“……能不能要点脸啊,我晚上这么大伤口你看不见啊,一会儿的功夫踹这儿三回了!”
韩将宗装模作样拂一下衣角,打发走肉眼看不到的灰尘。
“还打吗?”
姚远被他的流氓气质折服了。
“打!”他咬着牙,双手拉开弓:“你伤的比我重,那就别怪我了!”
正要开打,大刘远远的跑过来,把围观群众硬扒开一条路挤进去,嘴里喊着:“将军诶……”
韩将宗示意稍等,大刘火烧屁股一样窜到他身边,神色复杂的呲着牙说:“不好了不好了,东废道上巡查士兵把丁锐扣下了,说是都知道这条路封了,偏偏丁锐不知道,必定是奸细!”
韩将宗没拿着当回事。
但是转念想到丁锐回来,肯定会带来骆深的消息,便吩咐道:“你去把他领回来,就说我前两天派他去办事,不知道今天才下的封锁命令,叫他们放行。”
姚远一听‘东废道’,就接上话:“放行好说,那里是我的人,不过,你得先打赢了我……”
话音刚落,他绷直手腕冲上前来,手掌硬如玄铁,只劈韩将宗肩膀!
韩将宗侧身一躲,单臂回伸,力拨千斤的反手一推,克住了他的手刀。
大刘疯狂喊:“还有个问题!”
他把手中物往前一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润泽的光。
韩将宗动作猛的一停。
大刘:“问你认不认识这块佩!”
当然认识。
韩将宗心里重重一跳。
姚远收回手,听了个稀里糊涂:“怎么回事……”
“不打了。”韩将宗摆摆手,一把拽下大刘手里的玉佩,然后往东边匆匆走去。
脚步是从未见过的快又急,眨眼出了圈。
“别走啊!”姚远对着他背影喊:“没打完呢!”
韩将宗影子都快消失了。
“散了散了……”姚远把场中士兵驱散,又看了一眼韩将宗方向,终是担心他跟自己手下起冲突,烦躁的“哎呀”一声,追着他去了。
东废道上仍旧在对峙着。
但是气氛已经比刚刚和缓许多。
骆深脸上带着些微妙笑意,眼睛被正午的阳光打着,似装着桃花一般。
他放松站在车旁,并不四处打量,只偶然一抬眼,漫不经心眺望一下远方。
无论怎样看,都是个贵公子。符合他一掷十万两的身份和气质。
巡兵头心中觉得他说的恐怕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这里距离营帐很远,等到人来接,也要有一会儿。
他留下自己在内的三个人看守,其他人派出去继续巡查。
然后盯着自己手上的信,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若是真的,被韩将军知道自己看了他的信,该不会被灭口?
再想一想韩将军的气势,深以为然。
骆深还在原地站着,衣衫服帖整齐的包裹住修长身形,同脚下荒凉杂乱形成鲜明对比。
巡兵头绞尽脑汁想了想,决定为自己这颗脑袋努努力。
“骆公子,”他走过去,将两封信递给骆深,脸上除了草木会色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例行盘查,还请见谅。多有得罪之处,属下向您赔不是了。”
骆深没接那信,客客气气的说:“是我们添麻烦了。待会儿若能自证身份,在下还要同您道歉。”
“不不不不……”巡兵头坚持把信往他手里推。
远处显出来个灰蒙蒙的影子,骆深一望,视线便定格在上面,再也转不开。
远处韩将宗眯起眼远远一看,脚下不由凝住。
骆深一身寻常衣裳迎着风,披风上的兜帽被风吹的轻轻摇晃,发丝跑出来几缕拂在脸上。
远远的,轻轻地,叫了一声:“将军。”
韩将宗心中悸动,不由加快脚步,几乎变成了跑。
这距离不叫距离,转眼间就到跟前。甚至来不及想些什么。
骆深绕开巡兵不管不顾向前走去,隔几步远的时候往前一跳!
被韩将宗一展双臂揽在怀里,他大手托住浑圆臀部往自己方向紧紧一收,将人稳稳的抱住了。
骆深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韩将宗问:“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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