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待在帐里半日未出。
算是坐实了骆深的家属身份。
韩将宗官位高,身上军功卓越,战士们爱屋及乌,对他的家属也一并敬重。
更何况,身上的冬衣、碗里的饭菜都是人家资助的。
帐篷的窗户开在顶上,因此太阳西行一半,帐里就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透过天窗看天空颜色,隐约猜的出来时辰已到了黄昏。
骆深翻了个身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棉被中,枕边铺了一层乌黑的、长长的细软发丝。
韩将宗穿戴整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出去一趟,你待烦了可以四处走走,但是不可走远。”
“你去哪?”骆深迷迷糊糊的问。
“老将军找我。”
骆深眉头微蹙,轻轻点一下头。
韩将宗把他搭在鼻上的几根头发拨到耳后,轻轻亲了一下那光洁侧脸。
可能是有些痒,骆深睁了睁眼,看到是他在身前,撑着一条缝说:“对了,你给我的信被巡兵拿走了。我忘记问他的名字,还能要回来吗?”
如果在军中都能丢东西,那韩将宗就算白活了。
“等下我去要回来。”他半蹲在原地,低声说:“你再休息会儿。”
骆深多日赶路一心想着韩将宗,不曾好好休息。终于见到想见的人,强打的精神便再也撑不住。
他彻底放下心,再次翻个身,沉沉入睡。
韩将宗等他发出匀称的呼吸声,轻手轻脚起身,出门又望一眼他睡的正熟,才放心的走出去。
门边大刘正等着,见他出来,连忙说:“可快点,老将军都等不耐烦派人来催好几趟了!”
韩将宗径直往前去,大刘要跟上,他一抬手制止:“你继续守在这,等骆深醒了带他转转。”
沈老找他确实有一桩要事。
铁勒仍旧沿袭部落制度,王即是帅。若是不能服众,在以武力治天下的外族人中,必会逐渐衰落。
这是沈军最想看到的局面。
而铁勒王帅被一刀两断成了亡魂,正走向这个局面:新上任的王帅有一大半的人不服。
新的王帅若想立足,必然只有两种方法:
一,求助外族力量镇压族内反抗的声音。
二,靠着铁血虎胆开战,用战争来逐渐抵消族内意见。
这个第二很不可取,内部不牢就开战,根本不抗打。但是站在铁勒人的立场上看,第一也不怎样。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国的附庸国。
这新铁勒王但凡聪明一点,都会将自己给烦死。
乌罗布山中的密探一天两趟的送来情报,传到山脚下,沈军恨不得天天烧香许愿敌军自生自灭。
而这局面的始作俑者还是韩将宗。
始作俑者一进沈老的帐篷就挨了一顿骂。
“我都等你半天了!若是赶上我交代遗言,这会儿都死干净了!尸体都凉透了!”沈老将手边拿着的一块拨沙石砸出去,狠狠骂道:“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石块“碰”一声砸到韩将宗腿上,骨碌碌的滚到地上,片刻后不动了。
韩将宗不躲不动,端的一副认错的态度。
沈老知道,其实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厚。
他骂了两句实在骂不动,于是摆了摆手,绝口不提骆深的事情,反而说:“铁勒如今的污糟局面还是你的功劳,如今他们送来停战求和的帖子,你来说说下边咱们怎么着?”
韩将宗走上前,同他一起站在地图旁边,望着乌罗布半山腰的位置,“这会儿山上应当已经空了。”
“空倒不至于,人却是减少了一半,回国支援新王帅去了……”沈老说着,一顿,猛地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韩将宗眼中杀意决然:“趁着兵防虚弱攻下乌罗布,不给他们休养生息卷土再来的机会。”
“是否过于激进了?”沈老问。
韩将宗摸着下巴似在沉思,其实心里在想骆深睡醒了没有。
应当没有。
沈老点点地图,韩将宗严肃的说:“不然等他们缓过来,首当其冲就是我们,不如干脆利落以绝后患。”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还要请示皇上。”老将军估算一下路途,摸着胡子说:“朝中大臣主和一派恐怕又要跳起来叫了。”
韩将宗“嗨”一声,收敛杀意变成了笑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他们送回信儿来,乌罗布山都成了尸山了。就这,还是我们多等了两天的结果。”
那带着血腥味的笑弥漫开,整张脸都有些森然。
老将军看着他年轻气盛的模样,片刻思考后下定主意,沉沉吐出一个字:“好。”
两人三言两语串通好口供……不,商定好对敌计策,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个……”沈老想起营中多了一个人来,把军中所有将士都想知道的问题问出来了:“你那个‘家属’,是先给的钱后成的家属,还是本就是家属,看我们有难,才支援的银子啊?”
这区别可太大了。
若是前者,则可能存在‘逼良为娼’胁迫当朝大将军的嫌疑。
若是后者,那就可歌可泣,该大肆表扬给立块功德碑。
韩将宗:“我胁迫他先给的钱,然后又追的他的人,费了许多功夫。”
沈老差点把眉毛拧成麻花。
“长得好看。”韩将宗笑的格外欠揍:“这个长相,真是长在我心坎儿里头了。”
沈老明显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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