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算都勾住了。七人间的秘密就此达成。
。
于是,谢迟在当天晚上就感觉到了,孩子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因为他们看他的目光明显发虚。可他追问呢,他们又都不肯说,连最小的元晖元晨都守口如瓶,绷着张小脸摇头道什么事也没有。
——他们倒也不是多怕不能住进宫里,而是在小孩子眼里,拉钩是一种很严肃的承诺,跟别人拉了钩,就一定不能说了。
谢迟问不出来,便一直一头雾水。晚上躺到被窝里后,叶蝉听到他气得冷笑:“哼,可以啊,这才几岁,就敢拉帮结伙地瞒着咱们事情了!”
叶蝉抬眼瞅瞅,发觉他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生气?
她便趴到他胸口:“哎,不要这么严肃嘛。”
谢迟长谈:“我是怕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我觉得不会。”叶蝉摇摇头,“一来他们年龄还小——最大的俩才八岁,他们是能杀人放火还是能打家劫舍?像谢连那样娈童就更不可能了,对?他们自己还是童呢!”
谢迟扑哧一笑。
“二来,至少元显挺有分寸的,准不会让弟弟们干什么坏事。孩子们之间想有点小秘密,就由着他们。”
随着年龄渐长,都会这样的嘛。他们总有一阵子会觉得,大人都是外人,有的事不能跟爹娘说,只能跟兄弟说,而且谁跟爹娘说了谁就是叛徒!
谢迟神情复杂地看看她:“你这个当娘的……心会不会太大了?”
“本来就是嘛!”叶蝉嘴角轻扯,严肃道,“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就算很乖的小孩子了,但是也和哥哥一起瞒过爹娘呢!那时候我们偷着在巷角废弃的院子里养了只小狗,死活瞒着爹娘不让他们知道,每天跟做贼似的溜出去喂。后来那狗长大了,偷偷跟着我们一起回家才被发现……”
谢迟挺爱听她说这些儿时的趣(蠢)事,见她顿声,立刻追问:“然后呢?”
“……然后就挨了顿训,别的也没怎样。爹娘跟我们说,想养就养呗,藏什么呀?”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让大人知道也未必有什么,可小孩子就是觉得一定不能让大人知道。这不好么?在叶蝉看来没什么不好。当然,他们可以慢慢地尝试教孩子们有事不许瞒父母,可在孩子们接受这一条之前,这种小秘密也是一种乐趣。
而且,当下的情形还和元显当初隐藏心事不一样。元显那会儿是自己一个人瞎担惊受怕,连精神头都不对了。现下这兄弟六个,一个个贼兮兮的,一瞧就不是在瞒让他们不高兴的事!
谢迟想想也对,别说叶蝉和这六兄弟了,就是他小时候,也有事瞒过长辈。而且他自己没有兄弟,是和身边的小厮一起瞒……这么一想,还真人人都是这么长大的!
他翻身搂住叶蝉亲了一口:“数你通透,听你的。”
。
大帐里,皇帝早早地睡下了,在朦胧入睡时却又想起了睡前的事情,一不小心笑醒过来。
那六个孩子真可爱。
谢迟,有点可恨!他竟然拦着孩子们进宫见他,呵,他再这么干,他就给孩子们讲讲他这个当父王的当年是个什么傻样!
唉……
皇帝忽而又笑叹了口气。
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记得最初见面那次他为了提点太子,让人把谢迟押出去赏了顿板子时,谢迟脸上有多少委屈呢。
八年……
皇帝心里有种难以言述的欣慰感。
这是当长辈的看到孩子长大时,才会有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长辈和晚辈正一起算计如何把小螃蟹给卖了小螃蟹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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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昨天的评论,发现好多姑娘对“最小的只有五岁”表示惊讶,不太相信真的有人有这种癖好想了想,大部分读者以后可能还是要当妈的,于是决定做一个严肃的科普·儿童性|侵案中,年纪最小的受害人只有[几个月大];·恋童癖是一种性癖,存在人数远高于大多数家长所以为的数量,不要想当然的认为自家孩子周围没有这种存在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真正的弱势群体,为了遵守法律法规和道德底线极力克制自己的生理**,对于这部分恋童癖,我个人持尊敬态度;但同时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并没有这样的素质,会放纵自己的欲|望。
·儿童性侵案中,熟人作案比例高达70%,包括但不限于亲戚/邻居/老师等;·如果小孩子性格突然变得孤僻,或者不该疼的地方出现疼痛,很可能是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请及时就医;·一个非常sad的事情是,很多家长自己的常识储备不够,小孩表示受到了亲戚邻居的欺负时,家长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觉得小孩子在胡说;·另一个非常sad的事情是,让小孩子提高警惕多加注意坏人并不能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恋童癖在日常生活中,往往表现得比正常人更正常;·最sad的大概还是,受害人往往会遭遇荡妇羞辱,被二次伤害追随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
↑综上所述,希望大家不要把世界想象得太美好,保护好自家小孩,避免出现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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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二天一早,一帮年轻的宗亲就上山打猎去了。皇帝到底年纪大些,经了两日的路途颠簸,今日觉得颇有些累,就打算缓一缓再去打猎,今日先在山上走走。
他于是循着山路向上走去,有不少宫人随着,自然阵仗不小。
于是近处几座山上的宗亲遥遥地看见身影便寻过来见礼,皇帝见了摆手道:“朕随处走走,你们也自便。”
谢追听言,先一步下了马:“我们陪皇伯走走。”
晚了一步到的谢迟一哂,也翻下马背,另几名宗亲同样陆续下了马,就这么一道散起了步。
山涧凉风习习,风中有草木的淡香味。皇帝心情长长地吸了口气,觉得心旷神怡,又驻足看看这延绵起伏的群山,笑道:“明日你们比试一场,让朕瞧瞧。”
“诺。”几人先后抱拳一应,皇帝又跟谢迟说:“你不许猎鹿。昨天晚上几个孩子跟朕一起喂鹿喂得开心,让他们看见你猎了鹿回去,怕是要难过了。”
谢迟扑哧一笑,低头回说:“陛下别担心。昨儿个晚上……宵夜里头就有鹿肉了。”
他们昨晚去面圣时,陈进那边已经在备宵夜了,他怎么可能料到孩子们恰好跟着陛下去喂了鹿?所以等他们玩完回来,宵夜刚好端上来,有一道素粥,还有一道小肉饼。
元显还没吃就说好香,问是什么肉,青釉如实大说是鹿肉,几个孩子当时的面色都变了一变。
元明甚至抹了眼泪,说梅花鹿可可爱了,能不能不要吃鹿肉?
——然后过了片刻,他吃得比谁都香。
谢迟一边跟皇帝说这些趣事一边叹气:“臣府里那几个孩子,可知道不能让自己亏嘴了,都是让他们母妃带的。”
叶蝉那半日不吃零嘴就别扭的习惯,八年如一日。孩子们虽然大了就不太跟她住了,可偶尔一去正院,她在吃他们怎么可能不跟着吃?偏她还会吃、吃得讲究,如今这几个小孩嘴巴都跟着叼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皇帝听得直笑:“能吃是福气。你那几个孩子都养得不错,个顶个的聪明。”说着他又提步继续往山上走去,山路上虽有石阶,但仍难免崎岖。走了两步后便有一阶格外高的地方,谢迟瞧见了,便伸手一搀:“陛下小心。”
皇帝被他扶着上了这一阶,笑了笑,忽而道:“你是不是还没立世子?”
谢迟一懵,旋即点头:“是。”说着他解释道,“这事臣不急,也想再思量思量怎么办最好。元显元晋在臣和王妃心里和别的孩子都一样,但爵位给他们,又怕爷爷奶奶心里有结。可不给他们……”谢迟苦笑着摇了摇头,“元晋还好,元显本就心事重些,看到爵位直接给了弟弟只怕又要难过。所以臣想等他们再大一些再说这事,到时跟他们好好说说道理,也免得兄弟间生出嫌隙。”
能袭爵的孩子只有一个,其实谢迟和叶蝉心里都清楚,就算是亲兄弟遇到这样的事,只怕都无可避免的要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这道理再明白,他们现下看着府里的孩子关系这么好,也不愿意看见那分崩离析的结果。两个人在此事上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算心结横竖都要产生,他们当父母的,也该尽力让这心结小一点。
另外,谢迟也细细想过,世子越晚册立,自己在朝堂上立的功就越多。到时候,他没准儿能给别的孩子也挣个不错的爵位呢?
再说储位之争放在这儿,如果他最后能……
“你家的几个孩子,朕都很喜欢。”皇帝忽地又开了口,截断了谢迟的思绪,“他们的爵位你不必担心,你们府里,并非只能出一个郡王。”
一语既出,周围几个宗亲顿时神色各异。
谢追和谢逐对视着轻吸了口凉气,其余几人有的皱眉、有的牙关暗咬,放眼望去精彩得很。
不是他们不善于掩饰神色,而是皇帝这话里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谢迟现下自己就是个郡王,按道理,他的儿子里当然只能出一个郡王。陛下张口说并非只能出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多出几个郡王,还是索性个个都封亲王?
谢迟一时间自己也怔住,谢追在和谢逐对视之后迅速反应过来,寻了个由头就先告了退,同时暗暗一踢谢迟。
周遭的几个宗亲随之也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先后抱拳告退。然而谢迟离皇帝太近,谢追那一脚怎么看都很明显,皇帝在几人皆告退后便笑了,明知故问道:“他踢你干什么?”
“……”谢迟自己脑子里还打着结,听言只能跟皇帝大眼瞪小眼,“对、对啊……他踢臣干什么?”
嗤的一声,皇帝被他说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头:“再陪朕走走。”
谢迟已经有日子没在皇帝面前这么紧张了,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后背的冷汗一直在冒,被秋风一吹就凉飕飕一阵,扰得他心慌。
皇帝在透露立储的意思?
这对他来说有点突然,他不敢深想,但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别的原因。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阵,宫人们机敏地察觉到陛下或许还有什么话要说,就都慢慢压住了脚步,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皇帝忽地开了口:“朕知道你是家中独子,没了你,这一脉就断了。”
谢迟喉咙发紧:“是。”
“但好在你儿子多。”皇帝边说边看了看他,“你挑一个儿子承袭你原本的爵位,两不耽误。若怕委屈了他,朕先晋你做亲王也不是不行。”
——方才还存一两分疑的事,在此刻忽而完全明朗了。
谢迟不是没设想过自己争储成功的场景,但此刻,他手足无措。
明明已经期待已久的事,突然又变得很意外起来。他也不懂自己在意外什么,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还是没料到陛下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提起?
但皇帝好似也没想要他有什么反应,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山顶,一笑:“山上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
他心里也有点乱,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这件事也确实不该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突然提出。可不知为什么,他愈发不愿多等了,所以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提了出来。
是以在山上落座的时候,两个人都明显的心神不宁。
古怪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终是皇帝先咳嗽了一声:“你怎么想?”
“臣……”谢迟觉得脑子乱得不像自己的,完全想不出怎么答这话。
说不肯那是假的,可要是就直言不讳地接受下来——如此坦荡地表示愿意认别人当爹是不是也挺奇怪?
皇帝笑了一笑,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昨天晚上你们走后,朕想了很多事。”
谢迟颔了颔首。
“最初那会儿,你才十六七,许多事你都还不懂。不过你勤勉上进,心也好。朕那时就常在想,这孩子跟阿迎真像。”皇帝说着,摇了摇头,“那时因为忠王和太子的事,朕打了你一顿。你说你不恨,可后来朕每每想起,都在后悔。”
谢迟微微一讶。那件事可谓“年代久远”,后来他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早已将那事抛之脑后,若没人刻意提起,他绝对不会去想。
而且,他也确实不恨。一是因为当时皇帝、太子、忠王的身份都比他高太多,面对这样一群高高在上的人物,他恨不起来;二是因为他心下始终都清楚,皇帝这么做自有皇帝的原因,在那个位子上,总有许多事要去制衡。
皇帝现下乍然这么提起,反倒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皇帝乜了他一眼,又道:“这么多年过去,朕老了。”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前几年动荡太多,朕是真怕江山后继无人。可近两年……朕有时也自私,也总想许是不该只为江山考虑,朕也想享一享天伦之乐。所以啊……”
皇帝轻笑了声:“最初的时候,朕想立个皇太侄就好,如今愈发觉得储君还是该住到宫里来。茶余饭后,朕也想有个人能说说话。”
谢迟听得鼻中发酸。
皇帝心里是真的苦,这等年纪了,子孙凋敝,皇后也走了。他又偏在这位子上,想玩乐散心也不能,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朕前两年大病的时候,你和淑静她们在面前,朕觉得比身体好时还舒服。”
他身体好时,就算是女儿们,也总多几分君臣之礼。唯有生病时,女儿们也好、他也好,在病榻前都没什么正事可说,要么就是一心一意地端茶倒水,要么就是找些奇闻趣事来解闷儿,那着实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这两年,朕愈发觉得,自己大概也没几年好活了。”皇帝噙着笑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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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倏然抬头:“陛下别这么说。”说着他喉中一噎,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忽然道不出来了,他看着皇帝木了半晌,道,“不吉利……”
皇帝哈地笑了一声:“朕随口一言,你别挂心。”他复又睇了睇谢迟,“说正事。朕想认你做继子,你能拿朕当父亲看么?”
皇帝的口吻竟止不住地有点发虚,好像怕他不答应。
然后,因为谢迟沉默了一会儿的缘故,他忽然打了退堂鼓:“朕太唐突了,你若不愿意……”
“臣从前,从未想过把陛下当父亲看。君威在上,臣不敢。”谢迟跟他前后脚开了口,二人同时一怔,接着,谢迟便见皇帝的神色骤然黯淡下去,赶忙又接口说,“但臣的父亲走得早,这些年,陛下也是对臣而言最重要的长辈了。”
皇帝的神情显然一松,谢迟笑了笑,低下头又道:“臣也一直希望陛下能颐养天年。但臣身边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过父亲了,不知自己能不能当个好儿子,只能勉力一试。”
周遭在他这句话后,就再度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蓦然舒气:“那说好了?”
谢迟:“……”
皇帝又自言自语说:“你答应就好,不然朕算白跟你的儿子们吹牛了。”
谢迟:“?”
跟儿子们吹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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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经追问,皇帝才把昨晚的事说了。谢迟这么一听,才猜到几个小家伙昨天神秘兮兮的是为什么。
那这算怎么回事?儿子们跟皇帝一起合谋把他“卖”了,还最后一个才让他知道?!
谢迟哭笑不得,面色复杂道:“他们几个真是胆子大了!”
“哎,别怪他们。”皇帝轻松地摆摆手,“是朕骗着他们拉了钩,小孩子最看重这个,元晰从前也这样。”
谢迟:“……”
这就已经护着孩子们了?这又算怎么回事?开始隔代亲了吗?
二人聊了聊孩子,气氛便松快了下来。之后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一时没再提立储之事,这一篇好像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过去了。
但实际上,直至回到帐中,谢迟都还有点蒙。
因为今天提起这个,实在是太突然了,太突然了就让人觉得不真切,他总觉得今天好像梦游了一场似的。
叶蝉便见他今晚总在发呆,坐在床上一会儿看帐布、一会儿看地,躺下又看帐顶。她凑过去蹲在床边问他怎么了?他发出一声拖长的:“嗯……”
然后他扭头看看她:“我好像……”
叶蝉一双明眸眨了眨。
谢迟一沉息:“争储成功了。”
“啊?!?!”叶蝉结结实实地被他吓了一跳,打量了他好几眼,又问,“陛下……下旨了?”
“那倒没有。”谢迟重新看向帐顶,“不过陛下私下跟我明说了。他说……他说咱们的几个孩子他都挺喜欢,问我愿不愿意拿他当父亲。”
——这个问法,落在叶蝉耳朵里,令她也很诧异。
在他们眼里,陛下都首先是一国之君,那“储君”自然比“儿子”重要。再细品品,又觉得这问法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
“那你……”她一时脑子也有些懵,滞了半晌,说,“不管怎么样……你带孩子们多去陪陪陛下好了。”
谢迟哑音笑笑,点头:“嗯。”
他比她更清楚朝中变数多。陛下自己有这个意思,并不意味着此事一定能成。
但就像叶蝉说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该带孩子们多去见见陛下。君臣之礼先放在一边,只当是晚辈多孝敬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
叶蝉又说:“其余的,咱都别想太多。”
谢迟再度看向她,她道:“但凡你还没住进东宫去,这事就总还有可能生变。现在想得越多,到时不就越失落?咱还和从前一样,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人,走一步看三步叫本事,但看三步再奢求三步,就叫贪心不足了。
奢求的太多,就容易心急、容易出错,容易到最后连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守不住,得不偿失。
谢迟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忽而觉得这小知了比他所了解的要高深一些。
他没料到她能这么稳,储位已经近在眼前了,她还能这么不骄不躁。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期说来就来,困困的。
明天还是会尽量双更,如果实在没更出来就晚上七八点单更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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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另一边,谢追和谢逐下了山,就一道喝酒去了。
俩人都挺高兴。因为储位之争虽然让人眼热,但同时,他们这些身在其中的人争上一阵子就知道自己有多大胜算了。所以没头没脑地一直眼热到最后不大可能,那能是己方的人争到那个位子就足够值得庆祝了。
谢追边喝酒边乐:“你看见另一个的神色了么?真有意思。”
当下朝中还剩下的几个,除了他们俩以外,有在孤军奋战的,也有从前跟着谢连谢逯干的。陛下方才说敏郡王府不一定只能出一个儿子当郡王的话一出来,几个人脸都绿了,那叫一精彩。
谢逐则道:“哎,你跟我这儿高兴归高兴,出门在外你可忍忍。陛下在朝上还什么都没提过,你别出去瞎张扬,小心给谢迟惹祸。”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我又不是谢逢。”谢追说到这儿,声音卡了一卡。
他们几个里头,谢逢嘴上最没把门儿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现下,他们这印象或许还在,但谢逢早已不是那样的人了。
谢追不禁一叹:“可惜了,谢逢这趟没来,不然他肯定也高兴。”
他现下混到了百户,但来秋狝的单子要经陛下过目,他自然不敢来。
谢逐也叹了一声:“他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谢迟若真承继大统,一定不会忘了他。
除此之外,谢逐还盼着一件事,他希望来日谢迟掌权之后,能让谢连死在牢里。
陛下没杀谢连,这在情理之中,因为谢连是宗亲,还是陛下的小辈。有这样的身份放着,总归存着三分情面,多大的罪都不一定死——反正死和幽禁一辈子对陛下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可谢逐不一样,他亲手办了那个案子,亲眼见过被谢连伤害过的小孩。
诚然他现在手里有实权也不缺钱,那孩子让他给安置好了。可是连带着谢连那日刚买回的,他也就救了俩,先前还死了三十多个呢。
谢逐觉得谢连的罪名罄竹难书,他要是皇帝,他可能得剐了谢连才觉得解恨。今上把谢连幽禁起来,实在太便宜他了。
二人各自想了会儿心事,帐中的氛围就静了些。想了会儿,他们又先后回了神,相互一碰酒碗,接着喝酒。
。
第二天一早,谢迟起床就把刘双领喊了进来,让他去瞧瞧几个孩子,找两个跟陛下一起用膳去。
按理说,昨天陛下刚在几位宗亲面前提了这事,现下必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当下不该这么做。可谢迟怎么想,都觉得陛下昨天的话太苦了,他现在纵使还没被继过去,也是个当晚辈的,能让陛下多高兴高兴总归是好。
所以就让孩子们多去陪陪他好了,他自己不去,外人也不好说他往上凑。
于是,大帐中,皇帝洗完脸用帕子擦了擦的工夫,再一睁眼就见面前多了两张笑眯眯的小脸,是元明和元昕。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顿时有了笑容,看向领他们进来的傅茂川。但是傅茂川刚一张口,元明就先说了:“父王让我们来陪陛下用早膳!”
“哈哈,好。”皇帝心情愉悦,又问,“饿不饿?”
两个人都点头,皇帝便告诉傅茂川:“传膳,让他们两个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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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茂川僵了一下,但见陛下一脸从容地又继续盥洗了,略作踟蹰,觉得照办了也没事。
待得早膳在中帐里摆出来,元明元昕自然就去吃了,这其实不合规矩,傅茂川刚才有些犹豫也是因为这个。
他们两个在陛下面前,既是臣子又是小辈,按礼来说当然不能他们先吃。但是,四五岁的孩子懂的规矩到底是有限的,他们两个现在知道的都是长辈不来自己不能动筷子,可是如果长辈事先说过“让他们先吃”,他们就可以吃了。
至于这个“长辈”如果同时还是一国之君,他们是不是无论如何都应该等着以示尊敬?理解这个对他们来说还太难了。
是以皇帝更完衣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孩吃得正香。元明在吃一块鸡蛋饼,元昕在吃一块不知是豆沙还是枣泥馅的点心。皇帝看见他们心情就好,边落座边笑问:“怎么样,好吃吗?”
两个孩子点头,然后元昕又拿了一块那点心,递向皇帝:“这个好吃,陛下尝尝!”
“哎,好。”皇帝二话不说就把那块点心接了过来,其实他说不上爱吃甜的,更不爱早起第一口就吃酥皮点心。不过今天也不知怎么,一咬下去就觉得这块点心确实很好吃,里头的豆沙馅口感绵密甜度适中,而且这酥皮——嗯,做得挺香,很好。
然后傅茂川便听到皇帝说:“这点心做得不错,去赏那厨子。”
“……”傅茂川心下腹诽说这厨子估计命比厨艺好。
皇帝接着跟两个小孩说话:“今天朕跟你们的父王还有堂叔们要去打猎,你们几个干点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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