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豫王殿下,在皇上面前为他说好话了吗?
“不过,朕比较奇怪的一点是,盈沐你的贴身侍女,为何武功如此高超?”明文帝犀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她,面上虽仍旧带有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
阮盈沐不敢犹豫,立即回道:“盈沐自幼体弱多病,幼时曾遭遇过歹徒绑架,此后家父便将盈沐养在了深闺中,不允许盈沐出门。后来将军府有人无意中救了紫鸢,她习了武,后来便贴身伺候盈沐,同时也能保护盈沐。”
“如此说来,这个侍女是自幼便跟在你身边了?”
“是,因而盈沐绝不相信紫鸢会做出背叛主子们的事情。”阮盈沐不假思索回道。
她又说谎了,虽然紫鸢的确是被大哥所救,也是大哥派来保护她的,但是为了不牵扯出大哥,她又一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瞎话,而且还是欺君。
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连皇上她都骗,还有什么人她不敢骗的?
明文帝若有所思,片刻后威严质问道:“既是如此,那你又如何解释,小小侍女为何夜闯太医院,偷了承儿的药方子?”
阮盈沐又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萧景承,下定了一个决心。
这世上最难分辨的谎话,一定是半真半假的谎话。你若说它是假的,可它确实又掺杂着真话,因而便会扑朔迷离,更加难以分辨。
阮盈沐起身,跪在了明文帝身前,伏首于地,“盈沐有罪,斗胆先恳求父皇和殿下的宽恕。”
明文帝神色微变,“你先说你做了什么,要如此求得朕和豫王的宽恕?”
萧景承眉心微皱,昨夜他逼她成那样子,她也半句实话不肯同他吐露,现下到了父皇面前,她要说什么?
他忍不住低斥道:“胡闹什么?不准在父皇面前乱说话。”
阮盈沐却不理他,直了直身子,双眸直视端坐在龙椅上的明文帝,坚定道:“一切的原委要从年前说起。父皇一定记得年前盈沐不慎中毒,殿下连夜向父皇借了能解天下之毒的冰蟾。”
明文帝的目光转向萧景承,“不错,朕记得此事。”也是那一次的事情,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承儿对于这个王妃比他想象中更重视。
“也是那一次,因着这位大夫医术高超,盈沐便求大夫替殿下诊治了一番。但是结果却显示,可能殿下长期服用的药不但不能治愈殿下的寒疾,反而会阻止殿下真正痊愈。”
明文帝猛地从龙椅上坐了起来,呵斥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承儿服用的药历来都是由太医院亲自研制的,经过了层层检验,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萧景承一时也十分震惊,一只手握紧了椅子边缘,压下了所有的情绪,低声道:“你在父皇面前胡说什么?”
阮盈沐不惧二人的质问,继续道:“太医院研制的药方子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煎药熬药的过程呢?谁能保证一定就不会出问题?”
她仔细观察了明文帝的脸色,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天生寒疾的确难治,但绝对不是无药可医的绝症。这么多年了,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和最名贵的药材都在皇宫里,太医院的御医更是费劲了周章,殿下的病却始终没有任何起色,难道父皇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也是极为有理,明文帝一时竟被她说服了。半晌后,他的目光又从萧景承苍白的面色上略过,重又回到了跪在地上的阮盈沐,“就算你的怀疑有道理,但此事事关重大,话不可以乱说,你可有什么证据?”
阮盈沐就在等着皇上问出这句话,她坦然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盈沐才铤而走险,命令紫鸢从太医院取走了殿下一直服用的药方子和备份的残渣。”
萧景承此时神色晦暗不明,看着她的眼眸深处情绪更是极为复杂。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垂眸凝视着他,“你我是夫妻,本应坦诚相待。你发现了问题,早该第一时间同我说,而不是自作主张。”
阮盈沐仰头望着他,心道,听你这意思是信了么,你难道还肯信任我吗?
“盈沐没有证据,怎么敢轻易惊扰殿下?”若不是出了事,她本打算暗自将一切调查清楚后,再找机会告诉他。
她又转向皇上,“父皇,盈沐愚见,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因为现在暂时还没法确定,在殿下的药上动手脚的,同在惜春居刺杀殿下的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明文帝在原地来回转了几步,沉声道:“所有的事情都毫无头绪,现在就是在黑暗中抓瞎,你说说,该从何下手?”
阮盈沐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幕后主使不可能算无遗策,万无一失。”
“皇后娘娘,纯贵妃求见~”殿外传来李公公奸细的通报声。
阮盈沐不由自主地看向萧景承,皇后娘娘是她重点怀疑的对象之一,但是,她不敢说。
而明文帝则是完全没有往皇后身上联想,“宣。”
作者有话要说:摸鱼失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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