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大厅里的乾老太爷皱着眉头的问道,看着魏若水坚定而冷静的模样,听着她的话微微有点呆滞和难以理解。
一旁的胡嘉微微一愣,莫名的感到了周身的一冷。
乾荒知道魏若水的能力,垂敛微思考了一瞬,便想到了她可能是听到了什么灵魂的说法,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跟乾老爷子欠着身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魏若水回了卧室。
魏若水不明白所有人的呆滞,只乖巧的和乾荒回了房间,看着对方认真的关上了房门,扭头望着她。
那目光,带着点儿难以言说的气氛,只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她,仿佛有什么十分纠结的事情需要他决定一般,晦涩而艰难,却带着一股子要把她融进骨血里一般的狠厉,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乾老爷子站在大厅里,不禁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决定给他们点儿时间。
只喃喃的说着,“唉,这才新婚,也是没有办法了。不过,这庞国简直是不要脸,当时他们国家清君侧借兵,我吴国派了十五万的士兵前去帮忙,而此时,他却只堪堪派了四万?简直是无耻之徒!呸,臭不要脸!”
那乾老爷子愤愤的骂道,看着身旁的胡嘉一脸疑惑的模样,耐心的解释着,“这楚家军,在长安的驻扎军是五万,但在长安周围的储备军还有十万,拿这十五万对上四万,这不明摆着找死嘛,这借的兵有什么意义?简直就是来送人头的!况且,楚家军一向是训练有素,在长安驻扎的又是精英部队,若是正面够对上,只怕我们连城都进不去。”
胡嘉愣愣的点点头,内心也不禁有点愤然起来,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庞国这四万人来的会是什么兵力,无非就是各种老弱病残罢了。
简直是明摆着的欺人太甚。
身后的奎林将军的鬼魂站在厅内,还未跟着魏若水进去,只有点犹豫的思考着什么,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如今乾家所面临的事情,心里也是十分的不适。
尽管,这个国家愧对于他,尽管这个国家侮辱他杀了他,尽管这个国家对他丝毫没有心软脆弱,带给他的只是痛苦。
但是,他对于这个国家还是深爱,还是热烈,还是……看到它一点点面临绝境,每个人深陷绝望之中,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的内心仍然是难以诉说的哀痛。
一旁的流月公主探出了脑袋,看着他的纠结与不适,十分理解的拉住了他的手,紧紧的牵住他的五指,默默的给着他支持。
活着,他们为着这吴国殚精竭虑而死,死了,却还是难以放下这吴国的责任。
说来也可笑,明明操心如何保护吴国的,应该是活人,他们却成了毁灭这国家的。反倒是他们这些死人,早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却瞎操着心,担心着活人的安危。
此时,卧室中的魏若水已经耐心的跟乾荒解释起太子妃的猜测来,带着点儿不知所措的茫然和无助,单纯的转达着太子妃的话,一步步紧跟着,不敢落下。
“她说……一般结为夫妻,灵魂之间都是有所契约的,自然就能够感知的到对方,哪怕是相隔甚远,但是只要是对方有大的变动,比如说去世之类的,怎么也会在心里突然的感受到大的波动。虽然……太子妃已经去世了,但是灵魂还在,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大的事件,她怎么都会有所察觉,不会到至今为止,没有任何感觉的。因此,太子可能……并没有死。”
太子妃认真的分析着,却让乾荒精神大震。
其实,不论是太子去世如何,他这路都是必要去一趟的,但是,若是能够确定太子没死,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希望,简直就是一个安心剂。
起码不管今后与晖王的战争到底如何,这后路,是稳了。
乾荒看着魏若水茫然的眨眨眼,知道她并不太能够相信这种十分感性的说法,带着点怀疑和迷茫的表情让乾荒微微有点想笑。
然而,想起了接下来要跟她说的事情,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
乾荒表情复杂的看着魏若水,眼睛里隐隐带着一点儿内疚和说不上的难舍。他温柔的将魏若水拉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来,耐心而委婉的试探道。
“我……若水,我可能,要出门一趟。”
他说着,看着魏若水的侧颜,一脸的认真,魏若水微微一愣,看着他揣测而复杂的眼神,一怔,轻松的说道,“去呗。”
乾荒无奈的叹了口气,肩膀微微有点沉了下来。
他清楚,其实他怕的不是出去的危险,更不是找不到太子的挫败,他最怕的,其实也就是魏若水的这个态度。
他担心着吴国,担心着天下,食君其禄担君其忧,这是他应做的,也是他的责任,寻找太子是绝对紧急的大事,可是,他却不得不犹豫了,在看着自己刚娶进来的美娇娘之后。
尽管逵胤真人解释过,这个世界里的魏若水已经是完整的,拥有三魂七魄的人了,能够感知到所有的情绪和认知。但是他却清楚,魏若水还是习惯的以原来世界的习惯,处理着所有的事件和感情。
她习惯性的冷漠淡定,习惯性的不太用那些不常用的情绪和态度去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习惯性的一个人,习惯性的远离各种繁杂情绪。
因此,她对乾荒,从来都没有一种非常热烈和肯定的态度,都是冷淡的,带着点儿理智的。即使新婚之夜的时候,她答应了嫁给他,也是一种基于补偿心理或者内疚心理的感觉,并不是什么想要与自己一辈子的那种冲动和想法。
他能够感觉到,魏若水是喜欢他的,因为她不抗拒,不排斥。
但是,他却害怕对方不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
那日新婚之夜,即使有着百兴香果的诱导,但若是以魏若水的性格和能力,想要推开自己,其实是一件完全轻松地事情,自己也绝不是她的对手,更遑论钳制住她。
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总算是明白了魏若水的一个习惯。
她习惯后退和避让。她喜欢的,她从来不会去争取,甚至说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因此,只是一味的坐等着,愣愣的看着别人步步接近。
若是她喜欢的,那么便不会抗拒,若是自己讨厌的,那么就一定会推拒的远远地,再也不允许对方跨进一步。
因此,他从不担心对方会不爱他或者爱上别人,只是……这才刚新婚不久,还没来得及笼络感情,还没来得及让自己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让他引导着对方,渐渐明白,对方是爱自己的,就不得不因为吴国,因为长安而离开她的身边,去寻找太子的踪迹。
可这一离开,顺利了半月可回,不顺利……
他真的很担心,那种没有安全的,感情飘荡在半空中,难以着地的感觉,让他隐隐的内心抓狂,他生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所有的爱意,那人却已经被上天给召回了原来的世界,离开了自己的身旁。
乾荒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魏若水对于感情,习惯性的以原来的方式思考着,尽管看着乾荒无比复杂不舍的眼神,她却一把拍开了内心“对方可能不舍的她”的想法,选择了常规的判断,“对方一定是操心着长安城的事情。”
因此,连忙的安慰道。
“这个我懂,你放心,即使是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给你盯着长安城的,毕竟逵胤真人也说了,长安城的解救说不定是要靠我的,因此,我一定会替你紧盯着长安城的动静,若是白灯有什么晖王的消息传过来,我会认真的试着去解决,你放心,太子要紧,我们兵分两路,我给你看着长安,你就安心的去寻找太子,一定可以找到的!”
乾荒看着对方信誓旦旦的眼神,勉强的将自己心里的话咽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其实,他很想问。
你会走吗?
你爱我吗?
你会……因为我而留下吗?
但是,他却突然发觉,这些问题基本上都毫无意义可言,因为他心里早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答案,没有在身边的感情,谈不上感情,那些虚空中的承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有那阳光真正的绽放光芒,才是真正的光芒。
其他的东西,不过是笑话罢了。
即使逼对方给与一个承诺,也不过是多余之举。
该走的,留不住,不想走的,赶不走。
魏若水看着身后的奎林将军皱皱巴巴的将手里的一团东西递了过来,有点茫然,那手里的一团,似乎是一个牛皮纸模样般的东西,她愣愣的接过来,不知所措。
乾荒看着魏若水手上突然多出的东西,不禁微愣,心一沉,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地窖的那把钥匙,悄然的看了眼自己的身后,没有说话。
魏若水凌乱的听着奎林将军极为不好意思的声音,微微一滞。
“这个……这个是之前我活着的时候,琴里将军给我的借兵诏。原本打算用在之后平定庞国的战争上的,却没想到这场仗还没来得及打,就被人弄死了……这个借兵诏也被人烧掉了。这琴里将军曾经在塞外时被我救过一命,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若你让乾荒把这个给他看,说不定,他会看在往日情面上,借点儿兵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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