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连着几十日都萧条不已的街道突然开始热闹起来,不少儒士站在街道上、酒肆旁正愤然的说着什么,一阵阵的掀动起所有观看的百姓情绪。
白灯悄摸摸的顺着墙溜近,捂着自己遮挡完全的脸躲在人群中,悄然探听着他们的讲解内容,内心颇有点重拾旧业的刺激感。
百姓们安静的听着儒士们激情昂扬的讨论,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人在意到他的鬼鬼祟祟。
白灯舒了一口气,站在靠墙的地方安静的听着,听了一会儿,颇觉得有点无语。
这一帮儒士,也是闲的,吃不饱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连屁都不敢放一声。而吃饱了之后,却一个个开始能耐起来了,纷纷开始指点江山起来,生怕自己没有存在感似的,只唯恐自己说的不够愤慨,突出不了自己的义愤填膺。
由此可见,战争,还真的一贯是吃饱了撑的兴起来的……
“帝王,是做什么的?帝王,就是保护自己国家的百姓的!如果他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保护不了!温饱都难以达到,那么,他就不配当一个帝王!如今,我们身为长安城最接近吴国权利中心的地方,却吃也吃不饱,出也出不去,难以和家人见面,如此,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吴国掌权者吗?”
儒士们有理有据的说着,词句昂扬,丝毫没有任何觉得自己心虚的感觉。
早已经忘了这么多年养育他们的是谁,吃的又是哪一家的饭。
“晖王不忍心直接与我们兵刃相见,但是却希冀着皇帝可以自己明白,因此,他围而不杀,只等着皇帝为了我们百姓,而主动的去退位,可如今呢,等来等去,皇帝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都围城都少日了,一点都没有操心过我们的平安,只缩在皇城中,一句话都没有,难道,非要逼着哪一日楚家军耐心用尽,攻入皇城,他才甘心吗?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呢?升斗之民,但凡妻儿老小,有一个受到损伤,那便是整个人生的阴影。谁又来赔偿我们的损失呢?”
“对,晖王根本与我们无冤无仇,只要皇帝退位,我们就是安全的,战争也不会发生。”
“是的,所以,我们要正大统,扶持晖王!要求皇帝给我们一个正确的答案!”
“给我们一个正确的答案!”
儒士们群情激奋的喊着口号,一如以往的每个叛乱群众里的无理取闹。
街道两旁的百姓听着,不一会儿就被调动起了情绪,个个义愤填膺的仿佛要冲进皇城当中去一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那些年皇帝对他们的勤勤恳恳,对他们的个个扶持,剩下的就只有仇恨,还有做不到的失望的每个片段。
人,大部分都是记仇不记恩的,尤其是在群体之中。
人群中,恩情更容易被模糊,百姓愚昧,一旦融入一个狂热的群体,便只会记得群体中的目标,尤其在这种处于生存之间的问题,更是一挑动就容易炸裂。
他们,习惯性的跟从着大众,认为只有大众才是真正无误的判断,哪怕,一开始只是小众的群体,经由人带领之后,事关一个小众的生存利益,便会开始处于疯狂,继而愈演愈大。
白灯站在人群里,看着越来越趋向于邪教的众人,不禁白眼不断,难以理解这些民众一听就信的模样,只皱着眉不断摇头。
摇着摇着,便被一个人盯上了。
“这位仁兄,你一直摇头,可是对我们所说的有何其他的见解?”
首位的一个蓝衣男子突然开口说道,直直的看着白灯,让整个人群蓦然的一愣,之后便所有的目光陡然的看向了白灯的身上。
“啊?我……?”
白灯愣愣的指着自己,看着所有的目光如同黑暗里的盈盈灯火照射在他的身上,不禁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头巾,遮挡的更严实。
那蓝衣男子眼睛一眯,看着他包裹严实的模样,不禁怀疑的问道,“你是……我们长安的百姓吗?你不会是外邦人混进来的?”
话一出口,便有不少人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
这一下子的,白灯就莫名的被打上了一个外邦奸细的称号,说着,便有下面的百姓去拉扯白灯脸上的头巾。
隔壁的庞国这些年没少派奸细来他们国家打探很多事情,百姓早已经十分熟悉,此时此刻,看见有可能是来看笑话的外邦人,自然是气愤无比。
白灯不比自己老大那样的拳脚功夫,被一堆人层层围住之后,只剩下了不论如何都挣扎不开的无力感,无奈的将自己的头巾扔出去,推拒开身上抓扯他的人,他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仓皇的挡着自己的脸颊,而后面的人却早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采花贼白灯?”
“采花贼?”
“啊,那不是那个几年前失踪的采花贼吗?”
群体呼喊着,就好奇的追向了白灯,如同明星过境一般,反而热情度更高了,百姓们呼啸而过,竟然没有人再去管儒士们义愤填膺的演讲了,纷纷跟着跑远。
那位于首位的人眯了眯眼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本来还以为是乾荒大人或是太子那边的奸细,进来探听东西的,却没想象到,竟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采花贼,自己也真是大惊小怪。
看来也是高估乾荒了,长安被围困的水泄不通,他怎么可能派人进来?大哥还说什么晖王迟早要完,要我看,真的是想太多了。
这吴国第一酷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来,也不过是人云亦云,夸大其词罢了。
而那被追赶的白灯却已经气喘嘘嘘的,连着弯弯绕绕了几处,才勉强的甩掉了疯狂的百姓们。
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扯断的袖口,破烂的裙摆和衣衫,他早已欲哭无泪。
瞅了瞅四处的街道,没什么人之后,他才熟练的跑向了城墙偏僻的一角,从突出的砖头蹭蹭蹭的爬上了城墙,一下子跳了出去。
白灯得意的拍拍身上的泥污,看着已经出了长安城的自己,嘚瑟不已。
要不还是说自己逃跑技能修的最好呢,也是多亏了这技能,能够让自己无畏的穿梭于各种追杀之中,当所有人出不来的时候,他却可以畅通无阻啊。
嘿嘿嘿,还真是不枉费年轻时期自己爬的那么多城墙。
大概整理了自己一下,白灯便直奔别庄而去,将长安城里的事情,告诉了魏若水。
而魏若水听了这件事情,却再也坐不下去了,一旁的乾老爷子却也是十分惊讶的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谁?身穿青衣,儒士装,戴着金锁玉石,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的朱砂痣?那个是领头的人?”
“是啊……”白灯愣愣的点点头,这个人就是戳穿了他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记错,就是他,害的自己腿都快跑断了,自然忘不了。
然而,乾老爷子却似乎经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愣愣的难以相信,瞬间僵硬在原地。
“不可能啊……这冯家怎么可能……可这,不是冯家二公子冯振吗?”
乾老爷子喃喃的一个名字,让魏若水恍恍惚惚的,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一般。
这名字怎么感觉似乎有点眼熟?
魏若水奇怪的眨眨眼,身后的小将军无奈的上前一步,看着魏若水七秒的记忆,缓缓的重复了一遍曾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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