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哄地,地就会哄人。
蝗虫虽然厉害,但是其他虫子也不可小觑,他们这会儿说的正是土地里面会滋生的虫子,提起这个话题,每个人都皱着眉头。
女荒也没什么好办法,她早就把神农传下的那本书翻的竹简快要散架,可是上面说了怎么深耕细作,在什么时令种什么庄稼,就没说怎么防止害虫。
这个问题连神农都没有解决掉,其他人更是没有解决办法,围坐在一起互相抱怨也没什么用。
女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台阶上说不定还等了不少人,“既然咱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在各个属地找那些经常种地的老者,他们天天和庄稼打交道,那些虫害的危害之处他们也是知道的,或许有人发现了办法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将这样的人找出来,只要有解决办法,到时候朝歌必有奖励。”
也只能这样处置了,几位公子听了都领命下去。
出宫殿的时候还都有心情互相邀请着一块出去喝酒。
殷戊陪着太子说了半天话,刚才那一群兄弟姐妹们又把车拆了,这会儿正在组装呢,太子手上还有一堆事儿没处理,不可能在这里等着,所以早早的就走了。等到太子走了之后,殷戊又看不懂这一群人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想了想不如去找公主,把这两辆车没能跑起来的事情跟公主说说,说完了自己就能回家了。
他上台阶的时候又遇到了这群公子,看这群公子们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又听见他们互相邀请着喝酒,心想“有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殷戊和女荒说了刚才车子不动的事,女荒没放在心上,要真的是用拆车子的方法拼出去几辆车子,西岐的人早就这么干了。
殷戊看着女荒完全不当回事儿,忍不住就问:“他们拆的是祖宗留下来的,您不生气吗?”
“我坐的那辆战车要是有一天被后人拆了,我一点都不生气。对于我来说那不是要紧的东西,要紧的东西黄帝早就拿走了,黄帝他老人家就不在乎,咱们干嘛要在乎。”
殷戊觉得这话说的好对,但是又觉得不对,反正是无从反驳。又抓了抓脑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在这里呆着了,他起来告辞,“那您在这里坐着,我这就回家了。”
女荒听了点头,看着殷戊蹦蹦跳跳的出了大殿,问清楚外边都有谁在等候,说了一个名字,让等候在两边的甲士把大臣叫上来。
殷戊蹦跳着从台阶上下来,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一个人拦了路,这个人正是尤诨。
尤诨回来好几天了,除了第一天拜见了公主,后来几天在这里等了很久都没机会再来拜见。
尤诨是一个奸臣,奸臣觉得没有公主在上面罩着,满朝忠臣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所以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证明自己有用,但是又不没机会到公主跟前表明自己的忠心,尤诨也回去反思了一下,觉得公主不想见自己是因为自己没把差事办好。
他又想了很久,既然伯邑考不能讨公主欢心,说不定公主喜欢的是南伯侯世子鄂顺的模样。
他今天又在这里等候觐见,跟前几天不一样,前几天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公主,这两天就专门盯着这几位公子。特别是这几位公子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心情都好,心情好就证明公主没有刁难他们。
尤诨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但是还需要验证一下。
蹦蹦跳跳看似没心没肺的殷戊恰巧在这群公子们觐见前后都见到了公主,找这位小公子问一问,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尤诨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殷戊跟前,“公子好。”
殷戊对尤诨还有印象,殷戊对尤诨所有的印象就来源于殷破败曾经在家里对尤诨破口大骂过。
至于骂的什么殷戊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时破败叔叔骂的十分气愤,整个脸都红了。婶婶赶快把自己抱在怀中捂着耳朵,又对破天叔叔说:“快去管教管教他,有些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所以那一天破败叔叔就被破天叔叔拉出去打了一顿,打的十分凄惨,过了半个月走路的时候还扶着屁股一歪一扭。
回忆到这里,殷戊睁着自己的眼睛对着尤诨从头到脚看了一回。
“大夫站在我跟前是有什么事吗?”
“小公子,借一步说话。”
殷戊赶快摇了摇头,反正两个叔叔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自己要是跟他走得近了,回头要是让叔叔知道了肯定要训斥自己。
“不了,不了,我要赶快回去呢,有话快说。”
尤诨满面笑容的奉承殷戊,因为态度太过谄媚,来来往往的大臣忍不住对着他们这一大一小看了过来。
殷戊今天被人看得浑身毛毛的,粗暴地打断了尤诨的奉承,“有话快说,我走了那么久的路,好不容易回来了,要赶快回去吃点好的再睡一觉,你这没完没了车轱辘一样的讲话,想说什么我都没听出来。”
“是是是,怪我思虑不周……就是问问您,刚才那几位公子出来的时候,您进去看着公主的模样是不是高兴啊?”
殷戊回忆了一下,自己见到公主的时候,公主从没给自己摆过脸色。
很肯定地对着尤诨点了点头。
尤诨心中大喜,又追着问,“刚才那几位公子,您觉得公主更赏识谁?”
殷戊不知道,但是他听叔叔们讲过,南伯侯世子入过公主的法眼。
不过这些话是两个叔叔私下里说的,殷戊还记得破天叔叔训斥破败叔叔,说人家南伯侯的世子多么多么有眼色,再看看你天天鲁莽闯祸,怪不得公主更得意这样的臣子,就你这样的……
“应该是鄂世子。”
尤诨心里面乐得简直冒泡,恨不得抱起殷戊转几个圈。
“多谢小公子啦,小公子简直帮了我的大忙,过几天您叔叔只要有一位回来了,我就亲自上门感谢。”
殷戊赶快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您可千万别来,我也没帮您什么忙,我叔叔……我叔叔他们脾气暴躁,咱们还是别来往了。”
要是被叔叔们发现自己跟尤诨有交往,肯定会把自己打得走不了路,反正有人背地里说尤诨他们这些人是奸臣,早晚会祸国害民,至于怎么祸国害民自己虽然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这么说,还是别跟他们有来往的好。
想到这里殷戊飞一样的跑了,尤诨不在意殷戊的态度,也不等着觐见了,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四处点灯,女荒让女甲给自己揉肩膀,心里面不禁惦记起申公豹来。
正巧这个时候孔宣也来了,女荒就拉着他讨论申公豹的事。
“申公豹走的时候颇为自信,只是走了好几天了也没个回信儿,我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难不成他跟他那位同门师兄弟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孔宣摇了摇头,那天看申公豹的举动不像是骗人的,“还要再等等看。”
“我知道要等着,很多事情就要耐心的等着,可是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女荒恨不得大战马上来临,理智跟自己说大战早一点来临对自己来讲并非好事,但是等待的过程非常痛苦,在这种痛苦煎熬里面想要一直保持理智真的非常难。
女荒忍不出又叹了一口气。
“咱们早先聊过这件事,我对阐教投到咱们这边本就不抱希望,而且就算是截教的人来了,我也担心他们临阵反戈,我更想让那些散仙和妖怪们助咱们一臂之力。”
但是散仙不会轻易来,妖怪来了付不起代价,这些妖怪一单下山是要吃人的,哪怕让他们吃了西岐的叛军,怎么能保证他们不吃自己人?
就算那些是叛军,在女荒看来也是殷商的子民。
以前黄帝把旱魃从西北叫了回来,就因为这旱魃不听号令,导致中原成了焦土,最后又不得不把她赶回去。
这真的是前有虎后有狼,一举一动必须慎重。
看着女荒唉声叹气的模样,孔宣想了想,就问女荒,“不如我今天晚上到昆仑山玉虚宫走一趟,我去打探打探,顺便看能不能弄一些对咱们有利的东西。”
听这意思是想做一回贼。
女荒赶快摇头,要是孔宣去其他地方或许还有胜算,但是玉虚宫那个地方几乎没有胜算,玉虚宫坐镇的是元始天尊,说起来女娲娘娘凭着造人的功德成圣,元始天尊就是凭着自己的修为成圣。
他们两个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女荒敢去找女娲娘娘的晦气,却不敢在现在直接怼上元始天尊。
“不要去,就算元始天尊不出手,昆仑山上还有不少卧虎藏龙式的人物。你要是掉了一片羽毛,对于我来说,那就是莫大的损失。”
这话说的让孔宣特别不好意思,但是孔宣不能让女王看出来自己有些羞涩,要是被女王知道了,以后少不了会经常拿自己调笑,他决定今天要调笑回去,让她羞的不敢再说,要让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开玩笑的。
“殿下说这话就有意思了,难不成殿下对我抱有非分之想?”
女荒听了之后颇为不理解,“我对你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有非分之想的是你的本事,要是我桌子上这盏灯有你这样的本事,他掉了一点铜锈我都心疼的要死。快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孔宣看女荒用一本正经的话说出来,对于女荒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或许天地之间万物有雄和雌两种区分,但是孔宣相信,从今往后这世间万物还要再加上公主这种雌雄莫辨。
他还没有感慨完,就听见女荒一声长叹,“你知不知道朝歌城有尤诨这号人物?他现在特别想替我分忧,就是这种忧……不说了,咱们慢慢的等着申公豹。”
孔宣就留意了,“尤诨”,这个名字记下来了。
申公豹还不知道女荒正惦记自己呢,他回到昆仑山之后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只是左邻右舍对他去而复返有些惊诧,只不过他出门了几个月,在邻居们看来也只是出去了几天而已。
“黄龙师兄还在你的洞府里酣睡,我们去看过一两次,或许他在最近这几天该醒了。”
申公豹谢过左右邻居,到了自己家一看,黄龙真人正慢悠悠的醒来了。
申公豹赶快上前将他扶着坐了起来,黄龙这人还记得喝醉前的事情,“唉呀师弟,你这酒果然是好酒,大梦一场颇为放松,实不相瞒,我在梦里梦到了一位仙子,那仙子真的是人间绝色……”
说完长叹一声。
申公豹就在一边怂恿,“既然是人间绝色,为何不在梦中与她多聊几句?”
黄龙真人摇了摇头,“我这还在昆仑山上呢,若是做出什么有违道心的事儿,师傅饶不了我。”
他低头看了一下申公豹身上的衣服,“你这是从哪里来?身上风尘仆仆,去了远处?”
“我这是从朝歌来,我已决心拜倒在那位女王跟前,做她的国师了。”
黄龙真人一听仿佛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师弟你糊涂呀,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到时候肯定要罚你。”
“每人的道不同,我找到了自己的道,师傅若是知道了应替我高兴才是。”
“你这又是何必呢?哎……你知不知道咱们阐教上下要去相助西岐?”
“怎么不知,不瞒师兄,我也去了一趟西岐,从西岐跟随着进贡的队伍来到了朝歌,跟朝歌的公主谈完了之后,在回程的路上,我突然顿悟,知道了自己的大道在何处。”
黄龙真人一听也颇为高兴,有些人修道修了一辈子也不知道道在何处,有些人却能幸运的知道自己的大道是什么,这真的是看命的。
所以颇为感兴趣的问,“你的大道是什么?”
“匡扶正义。”
黄龙真人等着申公豹说下一句,但是申公豹把嘴闭上了。
黄龙真人急了,“师弟,你该不会是傻了?朝歌怎么会有正义?正义在西岐,西岐顺应天意,顺应民意……”
“您高坐在昆仑山上,只听师傅和师兄们谈论,却没有亲眼去朝歌和西岐看看,所以您不知道西岐只有天意没有民意。”
黄龙真人这下真的急了,虽然申公豹这位师弟没什么本事,两个人更像是酒肉朋友,但是他也不忍心这为酒肉朋友踏上歧途。
“你可要想好了,天意昭昭不是人力能相抗的。知道什么叫蝼蚁撼大树吗?朝歌的那个女王就是蝼蚁,天意就是大树,她本就是逆天而为,你跟着她就是去送死。”
“死即为殉道,死得其所。”
黄龙真人被一口气哽在嗓子里面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但是他还想挽救一下自己这位酒肉朋友,“来来来,师弟,你坐下,咱俩好好说说。你肯定是被那女王骗了,女人的嘴特别会骗人,早些年我还没修道的时候,就被那些女妖哄得团团转,你肯定跟我当年一样,你说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许我日后做丞相,做托孤大臣。”
“就这?”
“师兄当然觉得这些东西无足轻重,但是对有些人来说,这些东西真的是最重的托付。我对师兄说匡扶正义才是我的大道,其实大道是什么我说不清楚,就在那一瞬间抓住了。我从朝歌出来,心情激动,想着士为知己者死,若是有一天我没有完成这女王的托付,我又该如何向这个女王交代?就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间悟到了我的道,真的是玄而又玄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道,是毕生的追求。
修道之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黄龙真人虽然位列十二金仙,但是让他自己说,他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道在何处。
他对着申公豹不断的审视,申公豹跟前些日子截然不同,前些日子还在各种计算,蝇营狗苟让人鄙视,他还想在师兄弟们跟前证明自己。此刻他已经不需要了,与以往大相径庭,甚至是脱胎换骨,再看申公豹,他的胸口挺直了,再也不用弯着腰和别人相交了。
这真的是由内而外的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黄龙真人不得不承认,“你在修道一途,已经远远的超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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