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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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俯身请礼:“皇祖母万安,姝儿今日给皇祖母带了些补品过来,还望皇祖母食用之后心情舒朗松快。”

太后微笑道:“姝儿不必费心,数年未见,已经不再是当年矮矮的小姑娘了,哀家甚是欣慰,只是这个头纱过于累赘了,累不累啊?”

阮阮闻言只得点头,心中庆幸自己在脸上画了梅,点了红,“是累的。”

“皇帝不在,你到了哀家这里可以放松,该摘掉的摘掉便是。”

太后紧盯着她看,头纱之下还蒙了面纱,不过额间的红梅倒是灼灼绽放,甚是妖冶。

“怎的还带了面纱?”

“姝仪宫潮湿,脸上起了红疹,现在不能着风。”

太后饮了口茶,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正好,哀家早先专门备下了药浴,里面有去湿气的药材,你上前泡半个时辰,对身体是极为有利的。”

阮阮知她是为确认自己肩后有无红梅,于是笑了笑:“还是皇祖母想的周全,既然如此,那姝儿便去里间泡一泡身子。”

“站住,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慈宁宫,不准乱来——”

外面的阻拦声被生生折断,银盔铁甲的将士一个个庄严肃穆,手握着剑柄走了进来,拱手道:“臣乃翊兵二十一营营长,现需要在慈宁宫搜查一番,还请太后莫要介意。”

一时间慈宁宫的侍卫也握紧了拳头,气氛剑拔弩张,翊兵哪里是在请求,个个手中举着印有血迹的剑,简直是在□□裸的威胁。

太后召回那些侍卫,慢悠悠道:“不准再拦,翊兵正在进行任务呢。也望营长莫要动那盆药浴,这是哀家为乖孙准备的,她近日刚解了禁,需去潮湿,洗晦气。”

营长对着阮阮鞠了一礼,翊兵都是上等兵,耳力是完全合格的,刚才也听到了房间内的对话,这位遭遇可怜的公主得了红疹。

额间的红梅倒是叫他们开了眼,很美。

等到一番周密的搜查之后,营长折了回来。太后往前倾了倾身子,“听说你们还去程贵妃和蓝容嫔等妃嫔的住处搜了?可有搜到人?”

“并无。”营长脸色有些难看,“为了检查浴桶,臣把里面的水都倒了出来,麻烦宫里的嬷嬷再做一份了。”

“无碍。”

阮阮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手心却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药浴之时,宫女轻缓地在她背上擦拭,不敢用力,“公主,这个水温合适吗?要不要再添一些热水?”

“这个刚好。”

“招了没?”满是疲惫喑哑的声音传来。

其中竟然能听得出他竭力忍耐的惶恐。

“还,还没有。”江阳茂跟着魏濯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他这副颓败模样,眼底猩红一片,面色阴暗深沉,如刀剑嗜血一般,紧抓着那根线,不敢有分毫松动。

似是想要急切地抓住某样东西,飘忽不定的,能抽得他全身血骨生生作痛的猜想。

魏濯站起身,手旁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发出裂碎的声响,惊得人紧张难耐。

“再施以酷刑,到他招为止。”

“是。”

已经好几轮的刑罚,何敬仍旧未开口,他只死咬着一句话,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书铺里的人连夜逃走的话,这些话几乎让人信以为真。

“殿下,门外来了太监,说皇上要宣您进宫。”

“让他滚。”魏濯闭了闭眼,一夜无眠,心里紧着一根弦,天大的事都不想再理会。

那种飘渺的思绪跟着清醒过来,猛然想起婚宴上魏皇的奇怪之处,他绝对不是个良善的人。飘渺虚空的感觉又崩了出来—人,是他劫走的,只有他有这种能力。

京城连连查了三遍,都没能找到踪迹,皇宫也翻了一遍,未能找见其人。

魏濯执剑推门而入,魏皇正在往空白画布轴上泼墨,见人来了,指向旁边桌椅:“坐。”

“把人交出来。”魏濯冷着声音,如淬了烈毒一般阴戾。

魏皇见魏濯不坐,自己坐了上去,唉唉叹气:“你今日犯下的事,也算是毁了这些年行军积累下来的威名,瑾王彻底从一个威严之人变做了横征暴敛之徒,啧,这可不利于你登皇位啊?”

魏濯把剑□□,利刃直接冲向他:“再问一遍,人在哪里!”

“为何怀疑朕?”魏皇问。

魏濯冷笑一声:“你为了你那宝贝女儿,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初管好自己的心,便没有如今的许多事。”魏皇推开刀刃,笑了笑:“人生在世,须得吃一些苦,有的人年少时已经吃完了,而有的人,到了娶亲的年纪才开始吃。”

魏皇咳嗽了两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魏濯,节哀。”

“殿下,殿下,何敬有松口,他等着见您呢——”江阳茂飞奔过来。

魏濯扔下刀剑,疾步回府,皇宫的路开阔,一眼就看到了转角处的一抹影,被层层叠叠的纱交叠着。

江阳茂连忙介绍:“这位便是九公主,刚被解了禁,我们上前说一两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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