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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钟瑶殿,就在......灵惜殿旁边啊。”

景熙帝面不改色,“朕让你去,你没听见?”

盛公公老泪纵横,这都叫什么事儿......盛公公转过身子,不禁努努嘴。

到时候砸锅了,可别说老奴没提醒你。

柳四姑娘要进宫了,这事儿立即在宫中引起了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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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阳:“姐姐,听说没,那安定伯府的柳四姑娘要进宫了,听说还是皇上的表姑!”

冯敏阳噗呲一笑,“可不是,她要是进宫了,那就更热闹了,有个正大着肚子的丽贵妃娘娘,还有个前阵子盛宠不衰的惜贵嫔,这宫里风呀,不一定朝着哪转呢。”

“姐姐,那柳四姑娘,就那么好看?”

冯敏阳笑道:“我确实曾在诗会上见过她一次,模样是没得挑,但照着惜贵嫔比,肯定是还是要差些,可即便是这样,也架不住人家是陛下外祖母的亲侄女!”

冯梦阳不以为然,“那英国公夫人能算哪门子外祖母啊,妹妹早听说了,她只是英国公的续弦!”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陛下啊,早年得过一场天花,差点没......”冯敏阳摆了一个“死”的姿势,继而小声道:“听说就是这位英国公夫人,救了他,你说,加上这救命之恩,算不算得上亲外祖母?”

冯梦阳点点头。

这样的猜测和议论,也就持续了两天,因为今日,已经就是柳四姑娘进宫的日子了。

哦不,是柳常在。

柳常在带着个小丫头,清早就入了钟瑶殿。

小丫头叫丽儿,打小就服侍着四姑娘,还是内务府特批入宫的。

“小姐,咱们一会儿得去丽贵妃那儿请安,听说丽贵妃怀着孕,不会为难小姐......”

柳四姑娘闻言,自信满满地笑道:“不会,那般高位的人,怎么会与我一般见识,你快些,我们即刻就去,别让人多等,再落下话柄。”

新人进宫,自然是得去各个宫里问安,丽贵妃图着方便,就将宫里的妃子一并叫了过来。

柳常在身穿一身白底加水绿色的长缎裙,外面搭了一件薄厚适中的白色小袄,长发高高挽起,梳了个利落的流云髻,面貌清丽,又不妖娆,不经意间,又将那姣好的腰身都凸显出来了。

如此面貌,倒是个该入宫的。

“臣妾给各位姐姐们请安,路上又些耽搁了,望姐姐们多多包含。”嗓音绵绵软软,倒是与惜贵嫔又些像。

柳常在一开口,丽贵妃就把眼神往惜贵嫔那儿挪了挪。

丽贵妃双手护着肚子,笑着开口道:“本宫自打有了身子,就一直希望能多些姐妹来共同服侍陛下,想着想着,就把你这位仙女般的妹妹给想来了。”

柳常在听的出来,这位丽贵妃无意为难她,继而含蓄道:“丽贵妃娘娘过奖了,臣妾定当恪守本分,好好服侍陛下。”

好一句恪守本分。

丽妃虽然笑着看着她,但是心里已经结了冰,她就没见过,进了宫还知道恪守本分的女子。

人人都这么说,人人都做不到。

傅兮望着这位新进宫的“妹妹”,顿时心下了然,想必钟瑶殿就是为了她才连夜收拾出来的,害得她都没睡好......

这宫中女子的话题多数都是围绕着皇上的,没想到这次,还真把这位主角给念叨来了。

傅兮抬头之间,刚好看着了他款款而来的身姿。

如此神采英拔的帝王,当真也对得起这三宫六院的爱慕。

景熙帝直径走上前去,扶着肚子的丽贵妃连忙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移坐到旁边的次座。

丽贵妃位份最高,又有了皇上子嗣,地位自是无人能敌,于是率先问道:“陛下这个时间怎么过来了?”

景熙帝看了一眼丽贵妃的肚子,“朕特意来看你,没想到你这正忙着。”

丽贵妃一听他当着众人的面,居然这样讲,立马喜上眉梢,轻柔道:“哪里忙,也就今日臣妾还能为了多添了一位妹妹高兴些,平日里都十分冷清。”

丽妃这样一说,景熙帝刚好把眼光挪到了柳常在身上,“钟瑶宫可还喜欢?”

柳常在哪里和景熙帝这样讲过话,立马脸颊绯红,磕磕巴巴道:“臣妾......臣妾自是喜欢极了,谢......谢陛下。”

“嗯,喜欢就好。”

景熙帝今日整个人,显得与平时格外不同,仿佛整个人都撒上一丝柔光。

柳常在这幅被景熙帝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也不怎么的,又些刺痛了傅兮的眼。

她在想,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被迷花了眼,然后着了他的道。

30.勾人

她在想,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被迷花了眼,然后着了他的道。

傅兮刚回到灵惜殿,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全是他和他的妃子们的音容笑貌,就算她自己默念清心咒,也是毫无用处......

景熙帝来了没多久,大家分别面面相觑,谁都不好意思再随意开口了。

气氛弄的这样尴尬,还是丽贵妃先扶额说了句,该到她补眠的时间了,才终于三三两两的陆续退下了。

就在傅兮也福了身子准备告辞时,就听景熙帝一改平日里冷言冷语的风格,对着柳常在道:“朕送你回去。”

随后,景熙帝不顾旁人的目光,就率先傅兮一步迈出了门,与那柳常在双双走在了她前面。

钟瑶殿与灵惜殿毗邻,想要回去就还是只能走那一条路。

她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送这位柳常在回宫的情形,与自己乃是一般无二,她就气的牙根痒痒。

也不是她太过自信,她就是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给他这位新宠弄在了灵惜殿旁边,故意送她回宫,故意叫她看着......

傅兮烦得很,一边在嘴里嘟囔着,“渣男”“种-马”,一边心里还是漫出一种难过的滋味。

这也许就是人的天性,这人在你旁边的时候,你端着不想原谅他,等到了他找别人的时候,又要觉得他对不起自己。

说白了,还是上了心,而且没死心。

傅兮摇了摇头,拍了自己两巴掌,不但如此,接着又下了狠手掐了一下手臂,那嫩白的手臂,立刻就红了起来。

傅兮忍着疼,在心里默默道:疯了吗,还不清醒,除非你决定了要和这三宫六院共用一根黄-瓜,否则,就收起这些矫情。

一天忘不了,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忘不了,那就一年,总会忘的。

柳常在回了殿内,一是为了陛下的态度而欣喜,二是为了傅兮的容貌而心惊。

她原想着,这帮宫里的贵女再美,以前也都是在皇宫外和她喝着一样的水长大的,再美又能美到哪儿去,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直到她瞟见了傅兮,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生的这般艳绝逼人,都让人难以生起和她比一比的心思。

倒是丽儿在一旁开心的不行,“小姐,陛下对您当真好!”

柳常在撇了撇秀眉,对着丽儿道:“你看到那惜贵嫔了没?”

丽儿乖巧道:“看是看见了,长的甚美,但是陛下好像都没理她呢。”

柳常在轻笑了一下,“我一直以为那宫中再美的美人,也就是我这个样子,没想到,当真还有这种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姝色......这惜贵嫔,以后必是我的绊脚石。”

丽儿在旁,些看不懂小姐,明明陛下,全程都没和那位惜贵嫔说过话啊。

“小姐,您也要尽快怀上子嗣才行啊,您看那丽贵妃,多神气啊。”

柳常在一听丽儿的嘴里道出了丽贵妃三个字,立马想到了些什么,缓缓道:“丽儿,你这名字是不能用了。”

“小姐,为什么啊?丽儿已经用这名字很多年了。”

柳常在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凝重道:“从今往后,你就改叫萍儿了,毕竟丽贵妃的名讳在那儿摆着,你我都冲撞不得的。对了,以后在旁人面前,不要再叫小姐了,免得被人听见。”

丽儿见小姐如此郑重其事,赶紧一一应下了。

柳常在回到殿内,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放下过,这宫里当真没有那么好混的......

尤其是景熙帝在送他回来后,根本也没再对她说什么,就直接走了。

走了,你送我回来干什么?

景熙帝从钟瑶殿回来,在养心殿独自用了午膳。

养心殿的摆设和人一如从前,在此之前他也没少在这独自用膳过,可是自打和那丫头在一起久了,少了她闹腾自己,他竟是吃什么都没了食欲。

他闭上眼睛,想起来前些日子里的缠绵......

身下就像窜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那些天,他怎么抱着她,她都依着他。

惦记了多年的心上人到了自己怀里,就差没将她揉进在自己的骨血里,仿佛怎么都要不够。

记得那些日子,哪怕是夜里要她要的狠了,纤细如柳的身子,都已经出现了许多斑驳的青紫,她也没有拒绝他。

他怜惜她,也不敢用力,每次都是折磨着自己,早早收了手。

可那个娇气包,还是在他怀里叫的和小奶猫一样。

叫一声,他心就颤一下,好像他对她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行完那事,因着她不喜别人碰她的身体,哪次不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伺候她。

白白嫩嫩的小肉,经不起摩擦,好似轻轻碰几下,都会泛红。

景熙帝没伺候过人,唯有她能让他屈尊降贵。

那样乖顺的小人,瘦瘦小小的,也不是怎么,胸前的双-峰就长的那般大,尤其是放到水里的时候,更是勾人心魄。

给她擦身子,更是折磨,看到她与自己欢-爱过后的痕迹,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哪里还有什么怜惜,只想再来一次。

可无论多大的欲-火,只要对上她那委屈的目光,他就只能什么都依着她。

无声叹息,兮兮,朕对你这样好,你还真舍得。

说到舍得,景熙帝就气她的狠心,人不大,怎么性子就倔的和头驴一样。

断断续续地想着她,整整一天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气,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床上躺着的男人实在忍不了了,翻身下地......

抬脚就走出了门去。

养心殿明明和灵惜殿有那么一段距离,景熙帝好像用了一百米三个脚印的速度,转眼就到了那儿。

夜已深,安静如鸡,就连皇宫内院里还未冬眠的虫,都好像懒得叫了。

景熙帝功夫好,在没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就摸进了她的屋子。

宛若一名采(色)花(情)贼(狂)。

傅兮说是狠心,但是这如雨后春笋般的感情,又哪里可能那么快就斩的干净?

景熙帝很庆幸自己来了,毕竟,若是自己没来,他哪里看得到这幅光景。

他还以为,哭笑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呢。

景熙走到床榻边边,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心疼的一紧一紧的,应该是哭累了,才睡的?

突然有些后悔,故意这样逼她。

他凝视着她,叹了口气,床榻四周的缦帘上都是纵横交错的夜明珠,既照的清她的脸,怎么就照不见她的心呢?

他轻车熟路地上了-她的床榻,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后,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兮兮,朕想你了。

被子里一下多了一个人,她感觉到了,也许是夜深人不醒,也许是他这句亲昵的称呼。

真的叫的她好生委屈。

傅兮都没睁开眼,眼泪扑簌簌地就流了下来,两只手抵着他火热的胸膛道:“我不准你再这样叫我!”

傅兮的声线,天生有些软绵绵,便是发起火来,也像撒娇,尤其现在还带着哭腔,更是听的人心肝疼。

景熙帝好多天,没碰她了,总算捞到人了,大手下意识地就伸进了她的衣襟,迅速地抚摸了一遍他这几天夜夜想着的地方。

他都没揉到,却还是这么软。

“那你想让朕怎么叫你,叫你心肝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傅兮也不知道这个看着冷酷无情的帝王,怎么就能在她面前换着法子的掏着情话。

果然是风流惯了的人,都不知羞的。

“陛下还是去叫你那表姑心肝。”被他一刺激,脑子不正常了,话也就不正常了。

景熙帝低笑了一声,“吃醋了?”

傅兮觉得自己没出息,板了板脸,撇嘴道:“哪儿会,陛下睡过的女人繁多,这醋如何吃的过来?”

听完这话,景熙帝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出了问题,如此胆大包天又不贤良淑德的话,在他耳朵里,竟是比那些奉承话要来的动听的多。

景熙帝根本没管她再说什么,反正在他心里,吃醋就是吃醋了,心里没有他,肯定不会这般。

倏然,他嗓音变得暗哑,凝着她的眸子,低声道:“朕以后只睡你。”

傅兮这般傲娇的人,听完这话,不自然的把头扭过去,“鬼会信你说的这些。”

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勾人的,哪怕就是将颈部扭到一旁,然后露出雪白笔直的曲线,都让他想一口咬上去。

萧景之原本就是生的俊美无双,风流儒雅,这样的人说起情话来,就更是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

傅兮回过头假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唔,是的呢。”

31.保证书

萧景之原本就是生的俊美无双,风流儒雅,这样的人说起情话来,就更是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嗯?”

傅兮回过头假笑,眼睛完成月牙状,“唔,是的呢。”

景熙帝气急,又来了,就是这个气人的模样,总是将他气的恨不得拆了她。

他既然都来找她了,很多话自是要说明白,“你莫要气朕,我们谈谈。”

傅兮小爆脾气起来了,还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继续假笑,“唔,陛下,臣妾不想谈呢。”

景熙帝起身将她压在身下,长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冰冷了许多,“你就真的不打算好好跟朕过了?你就知道气朕!”

傅兮看他这个样子,就想到了下午他和他表姑在她面前亲亲我我的样子。

这仇不报,还是她嘛?

傅兮瞪圆了眼珠子,继续气他,“你别生气啊,你还有表姑呢!”

景熙帝气的眼皮直跳,恨不得封上她的嘴。

暴君就是暴君,他抬手就将傅兮翻了个身子,手掌略重的打在了她的臀部上。

啪啪啪——

发泄出来后,他似乎好了很多,目光里带着一丝戏谑看着她道:“知道么,朕想抽你很久了。”

傅兮一听这话,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这仿若婴儿啼哭般的哭法,直接让这位施暴者愣在了当场。

“你......你说不过我,就知道打人,呜呜......”傅兮这哭法,倒也不是头一回,但是......还是让这上位者停了下来。

手上是停了,接下来却一本正经道:“朕还能拿你怎么办?打你两下,你就哭个没完,罚你抄女戒,你根本不执行,给朕装听不见......”

傅兮抽抽嗒嗒,哽咽道:“我没错!”

景熙帝扶额,“那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傅兮沉默,说了他能做到吗,还不如不说。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傅兮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僵着。

景熙帝前半生也算是在无数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也知道她在意的大概是什么,于是认命道:“你这小妒妇,朕以后只要你,嗯?”

什么?!他说了什么?!

傅兮突然不哭了,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身上要是又尾巴,怕是也要卷起来了。

一双剪水眸清澈的回望他,眨了眨,“陛下说什么?”

景熙帝嗤笑,看看,终于不你你你的了。

“朕说,朕以后只碰你一个。”

傅兮不傻,没那么容易信他,毕竟他有一后宫的备胎,她瞧着那表姑长得就不错不错的,于是又试探道:“当真?”

“金口玉言,作数。”

这番话确实让她有那么些动心了......毕竟她也不是不喜欢他,他长得这样好看......

啊呸,是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景熙帝都想夸自己了,看看,自己身下的小东西,明显变了个样。

傅兮明亮的眼睛,转了好几圈,轻声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你要我原谅你也行......”

景熙帝如鲠在喉,明明是他付出了这般多,怎么到她的嘴里,就变成原谅了?

他忍着自己的怒火道:“什么?”

傅兮还是又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毕竟......他叫一名九五之尊干这事,还是又些违背女德......

她心一横,果敢道:“除非,你给我写个保证书。”

景熙帝双眼瞪直了。

她这是说了什么?是他幻听了吗?

傅兮心虚,但是又抑制不住又些小期待,于是小手拽了拽他的手臂,糯糯道:“行不行啊......”

景熙帝有点懵,嘴角有些抽搐。

“你是说,要朕给你写道圣旨?”

傅兮点点头,又“贤良淑德”的加了一句:“臣妾不给别人看,就我们知道。”

景熙帝看着傅兮,久久未语。

傅太师是多么古板守教条的人,怎么就......怎么就生出了她这样的妒妇?

傅兮看他不吱声,以为他是不愿意。

以退为进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是皇帝,就算写了什么,也不是不能毁掉的......臣妾一介女流,哪里敢生出那么多奢望......”

景熙帝被她狠狠打击到了。

这女子,套路怎这般多,这般复杂?

可是他拿她又没办法,只好又些灰心道:“朕应你。”

傅兮一听,又来劲了,扯着景熙帝从床榻上就起来了。

景熙帝扶额,“兮兮现在很晚了,明日......”

傅兮一身正气,“陛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接着,景熙帝就看着他面前的那个小家伙,下地来回转悠,好像在找些什么。

须臾,笔墨纸砚,一一俱全。

景熙帝哭笑不得,看着她望着自己的眼神。

罢了。

美目盼兮,朕唯有爱之。

景熙帝真的下定了决心,也没有犹豫,利落的挽起长袖,蘸墨,提笔。

这般苍劲有力的字体,任谁看了,都要拍手叫好的。

只是配上这内容,就又些滑稽了。

写完,傅兮还在梳妆匣里,将胭脂掏了出来,在景熙帝的指头和她的指头上,分别涂了涂。

按压了手印,成了。

景熙帝满脸阴沉,他这宠妃,是真把他当囚犯看待了,他堂堂天子,居然还有签字画押的一天。

景熙帝的心情乌云密布,但是撅了好几天嘴的傅兮,此时确实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以后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她会好好疼爱他的。

景熙帝看着她得逞的笑容,心里更气了,怎么下午他还觉得自己一定是气到她了,晚上就都搬石砸脚了?

景熙帝刚要揽过她的身子,就见这小人自己先挪步到了自己的怀里,“唔,抱抱~”

他倒吸一口气,唔,要人命了,这祸国妖妃......说的就是她。

两个人躺下后,久违的相拥在了一起,景熙帝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应提前将这事告诉她。

“兮兮,朕这几天,会频繁去柳常在那儿,你莫气,莫误会朕。”

傅兮不解的看着他。

“具体原因,你不要管了,但是朕和她肯定不会有什么。”

傅兮点点头,也不知道怎的,她确实是信他的。

朝政复杂,这表姑的来历她也是听说过些,不过既然他都给了自己保证,那自己就会相信他的。

景熙帝看着与前两天完全不同的她,又些忍俊不禁,“不问问?”

傅兮正经脸回道:“陛下没有必要骗我。”

景熙帝抚了抚她的脑瓜,心叹,老师的学问,都用这了。

他今夜里也不知怎的,没生出别的心思,倒是又些想和她聊聊天。毕竟,又些事不说清楚,他怕不一定何时会生出后患来。

“朕既然答应你,往后只有你一个,就不会食言,但是,丽贵妃的孩子,那毕竟是朕的孩子,你......”他将她搂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丝。

傅兮抬眸,又些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怕我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景熙帝摇摇头,又些苦涩道:“怎么会,兮兮这般善良,况且,你连朕都不要了,要孩子又有何用?”

这话说的傅兮无比熨贴。

她就是这种性子,谁一对她好,她就想加倍的给回去。

“你放心好了,你的孩子,我也会对他好的,但是,仅此一位。”

景熙帝看着如此“深明大义”的小人,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哪怕未来荆棘铺满了路,哪怕要辜负了旁人的情谊,朕,也不会叫你伤心了。

两人相拥而眠,睡的是这几日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天一亮,盛公公赶紧准备进去伺候万岁爷起身,可谁知,翻遍了养心殿上上下下,人没了。

皇上丢了,可不是小事。

看来只能挨个宫去问了。

盛公公“考虑周到”,他一想到近来景熙帝和灵惜殿那位是闹了别扭的,就仰着脖子,把灵惜殿除外的所有宫殿,全翻了一遍。

没有,怎么找都没有。

莫不是......

盛公公一拍大腿,赶紧又冲着灵惜殿去了。

果不其然,他这位一声不响就跑了的万岁爷,刚好从灵惜殿出来了。

这两位蜜里调油的人,自是不知,这一夜,算是如满城告示一般,公诸于众了。

丽贵妃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肚子赶紧大起来,立即嫁祸给那贱人。

刚进宫的表姑,期期艾艾的等着侍寝,却换来这么个消息,心凉的不行。

沈安怡准备着手开始调查宋承宇,争取将着绿帽做实。

......

只是她们都还不知道,她们心心念念的帝王,昨夜里,已经签了卖身契。

32.野心

柳常在进宫的第二天,柳氏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出了京城。

徐进一路跟随她,果然是万国寺。

万国寺里早已经安插了不少景熙帝的人,徐进丝毫不费力气的,就听到了英国公夫人和韩嫣的对话。

都说隔墙有耳,这话果然没错。

柳氏摘下面纱,握着自己的女儿的手道:“嫣儿,娘来看你了。”

如果是十年前,五年前,她如果见到母亲站在她面前,她应该还是会很欣喜的,但是现在,不会了......

韩嫣不是带发修行,而是真正的剃度出家了。

她原本白净的一张脸,除了岁月留下的些许松弛外,整个人姣好的面庞,看上去的确多了一些她这个年龄不应该出现的平静与无畏。

韩嫣从头到脚皆是清一色的道姑服,灰蓝色的帽子,再配得颈上一串,手里一串的佛珠,无一不让人觉得这面前的人已脱离了凡世间。

这样简单素净的装扮,却是让柳氏泣不成声了,她那般亭亭玉立的女儿,怎就变成如今这般......

“母亲,请回。”

柳氏哭的失了理智,继续道:“嫣儿,娘一定让你回家,你再给娘一些时间,当初那些事,也并非你有意为之,但是你爹却这般罚你......娘......”

韩嫣低头笑了笑。

这便是爹爹嘴里的罚?

万国寺是什么德行的寺,爹爹不会不知,她一代女子,入了这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定州离京城不算远,但是毕竟还是出了城,万国寺前些年疏于管理,什么样的烂人都敢在她面前称作老衲。那时她刚刚知道自己酿成大错,都不敢对外自称是国公府的姑娘,于是整夜整夜被这帮花-和尚玩个不停。

就连这一头墨发,也是被他们粗粝的大掌,根根拔下,以至于她现在,即便是睡觉都不敢摘下这帽子。

他们玩烂了她这身娇贵的身子,也玩烂了她的富贵心。

对她来说,这件道姑衣裳,不过就是她的遮羞布罢了。

说来,她还得感谢她的这位外甥,若不是他登基后率先治理了定州,她都不敢想,那样令人作呕的日子,是不是要过到死。

呵,死,也不是没有过。

韩嫣平静的看着柳氏道:“国公夫人,你嘴里的嫣儿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唤净尘。”

柳氏捂着嘴,哭个不停,怎么会这样,她的女儿,怎么会这样,这是她怀胎九月的女儿啊......

柳氏抱着韩嫣的身子,死死也不肯放手,坚定不移道:“嫣儿,娘一定会救你出来,都是那贱人的错!都是那贱人的错!”

韩嫣突然跪在柳氏面前,“当初的事,做了便是做了,女儿在这里赎罪,就是为了你们能忘了过去那些。所以,母亲无论想做什么事,都不必再做了,净尘至死也不会离开这。”

语毕,她摘了头顶的帽子。

光秃秃的头顶,没有一根秀发,入目的只有那触目惊心的斑驳伤痕。

柳氏一眼望去,仿佛失语一般地张张嘴,半响,撕心裂肺的喊道:“是谁!是谁啊!!”

韩嫣本不想将这屈辱的伤口再示人的,只是......今时今日,由不得她。

韩嫣嗓子沙哑,轻轻道:“女儿犯的皆是死罪,如今已算苟活于世。女儿只希望父亲和母亲,可以安度晚年。莫不要让女儿的罪,白白受了。”

最后,柳氏跌跌撞撞的出了万国寺,她根本接受不了刚刚那样的现实,那是她的女儿,是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啊。

柳氏从定州出来,直奔京城。

若是说之前她还只是希望柳沛函能保她后半生安稳,那如今,她只想将这位侄女当作手中的利刃了。

利刃在手,她要把她想要的全得到了,才肯罢休。

柳氏进了宫,直接进了钟瑶殿。

柳常在对这位姑母是打从心眼里敬爱的,见到姑母来看她,她不由得赶紧起身。

“姑母,这么这么晚还进宫来了?”

柳氏途中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清咳了一声,还是如往常一样和蔼道:“沛函啊,昨日和陛下......如何?”

一提昨日,柳沛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委屈道:“姑母......”

柳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着不会没伺候好。

“陛下对你不满意?”

柳沛函摇摇头道:“不是的......陛下昨夜根本没留宿在我这,陛下......留宿在惜贵嫔那儿了。”

柳氏一听,脸色就有点变了。

国公府移到定州后,她确实就没有再过多关注过宫里的消息了,她只知道有位怀着孕且圣宠的丽贵妃,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人。

这惜贵嫔,又是什么人物?

柳氏撇嘴道:“这惜贵嫔,是何人啊?”

“是傅太师的嫡女,傅兮。”

柳氏这才心下了然,帝师的嫡女,受宠也是自然。

于是脸色又些缓和道:“沛函,入了宫,千万不要以为还在伯府,以为你还是那个被你父亲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你要知道,在这后宫,你不争,就什么都不会有。”说着,柳氏又拍了拍柳沛函的手,“知道了吗?”

柳沛函知道姑母都是一番好意,于是乖巧地顺势应下。

柳氏看着她听进去了,于是继续道:“姑母现在入京了,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了,你莫要因为她是帝师之女,做事就蹑手蹑脚。”

柳沛函一听,立即就跪倒了柳氏面前。

“姑母,沛函是心悦皇上的,可是这宫里不让争宠,沛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柳氏微微一笑,“你且等着。”

柳沛函愣神的功夫,就见柳氏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不傻,即刻就明白了这是姑母在给她机会,于是赶忙跑出去开始喊太医。

皇上的外祖母晕倒在了宫里,这动静能小了么。

果然,没有多大一会儿,景熙帝本人就来了。

太医也没测出什么不好,但又不敢直说,只好支支吾吾说了一些不重不轻的症状。

例如,操劳过度,体力不支之类的。

开了药以后,太医就退下了,而这位“突然发病”的英国公夫人,则慢慢睁开了眼睛。

景熙帝忙关切道:“外祖母没事,身子可还有不适?”

柳氏摆摆手,虚弱道:“让陛下担心了,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景熙帝哪肯放过“抬高”柳氏的机会,于是语气更为和善道:“一会儿朕就让吴院使再过来好好给您诊治一下,外祖母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柳氏没想到这皇帝会如此的关心她,心里的喜悦不禁有些难以自持。

可她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吴院使来过以后,景熙帝不但赏给她一堆无比珍贵的药材,又在细思片刻后,又下了一道圣旨。

特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不得不说,这个册封还真真是册封到柳氏的心坎里,按理说,诰命夫人这样的称号堂堂英国公夫人应该早早就请封了,但是奈何她是续弦,诰命在原配身上,而老国公爷并未单独再为她请封,以至于她现在也只是顶着一个“英国公夫人”的名头罢了。

而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这诰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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