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西直起身来抬脚离去,想起什么一般又转身往乌氏心头插上一刀:“你错就错在自作主张,谁允你伤了定陵郡主的面子?要退婚也该定陵郡主先提,你有什么资格?若是你安分些,就不至于被削爵到如此境地了。”
乌氏恐惧又不敢相信的扒着津西靛蓝色的衣角,摇头哭道:“不是说公主殿下与宣王府不和已久,仆妇只是……只是……”
津西烦躁的皱眉,将人踢开:“谁告诉你殿下敌视宣王了?像你这样妄图揣测上意之人,死一百个都不嫌多!”
乌氏跪在地上掩面大哭,皇室强权,他们即便有爵位在身,也不过是皇室的奴仆。区区一个男爵,就连在公主身边的宦官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殷却暄得知顺侯被削爵的消息,恍若一道闪电直劈而下,福至灵心的跑去景新苑。
“喝口水,看你跑的气都喘不匀了。”老太妃就知道殷却暄会找过来。
“祖母……您……您说得那句‘见惯了珍珠,怎么会看得上瓦砾泥沙’,是说……是说华阴公主?”殷却暄将平日里的惧怕都抛在脑后,气息不稳的问道。
老太妃抬手想要替她擦一擦额头上的虚汗,却又颓然的放下手,只递了个帕子过去。“先坐下,慢慢说,昨日才说你稳重了,今日为了这点小事儿又毛躁气来了。”转头吩咐李嬷嬷去端些点心蜜饯来,该到殷却暄吃药的时候了。
“咳咳……咳……”殷却暄脸咳得通红,嘴唇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她身体不好,适才情绪激动又跑急了,跑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这一停下了就有些喘不上气。
老太妃担忧的直起身子,皱眉教人请郎中来。殷却暄摆手示意不需要“我自己身子有数,不劳动方士再跑一趟。”
这样的小打小闹不值当来回跑一趟,就算方士来了也只会说她身体虚弱,好生将养,切勿激动。回头不痛不痒补身子的药,难吃又没用。
老太妃也不再劝,只让人替她解了外衣,褪了鞋扶上大炕。
“祖母,您前几日不紧不慢的,只让我等着瞧,是早就预料到了?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半刻后,殷却暄缓过劲儿来了,扶着大炕上的小几急切问着。
她平日里黯淡的眼睛,此刻都多了几分光彩。万分钦佩祖母的料事如神。
“先将药喝了,我慢慢与你说来。”老太妃头也不抬的说道,只低头用小泥炉煮茶,掂了半撮细盐在沸腾翻涌的茶水里。
有好奇心勾着,殷却暄连药都不觉得苦了,仰头痛快的将汤药喝尽了,苦的直打颤,又捻了颗九制话梅将药味压下去,乖乖把药碗双手递回给皎皎。
“华阴公主最先喜欢的人是谁,满满你可曾记得?”老太妃看着青嫩的茶汤问殷却暄,白雾扑在她苍老布满褶皱的脸上,多添神秘,殷却暄心头不由得一颤,下意识答道。
“哥哥,华阴公主最先爱慕的是哥哥。”
“那你觉得贺之昂与你哥哥相比,有无可比性?”老太妃继续发问。
殷却暄跪坐在大炕上,双手乖巧的放于膝上,摇头:“全无可比性。贺之昂虽在青年一代小有才名,算是翘楚,但较哥哥,云泥之别。”
“华阴公主心高气傲,自幼娇宠,什么都要最好的,她既然倾心过你哥哥,又怎会看上贺之昂这样的庸才。”
殷却暄好似听明白了,又还有些糊涂:“所以这一切都是贺家自导自演的?”
“也不一定,华阴公主若不给出承诺,乌氏怎么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但总归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贺之昂这般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小人,不是你的良配。”
“也幸亏你还没嫁过去。”老太妃庆幸的感叹了句,当初给满满定亲的时候是在过于草率,回想起乌氏来退亲时的嘴脸,都觉得后怕。
“那华阴公主既然给了承诺,又为何撺掇着新帝削爵?”
“这就不得而知了,平阳与建康相隔千里,消息传的慢,我不好妄加猜测。但此次对你有利无害,顺侯想要坏了你的名声讨好华阴公主,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太妃过滤了茶渣,滤出滚烫的茶水,匀出一杯放在殷却暄面前。
殷却暄尝了一口,又苦又涩,悄悄吐了吐舌头,的确是祖母的手艺,祖母煮茶喜欢放盐,她则喜欢加糖。
顺侯也算自作自受,不但没把她踩下去,反倒让自己在勋贵面前抬不起头。脸是被打的啪啪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津西(娇俏兰花指):“贱婢!扯坏老子的新裙子了!”
男主保守估计在下一章放出来溜达溜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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