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间地狱（1 / 2）

如果要形容此时顺风号上的情况，那就是四个字——人间地狱。

对于二十年没有打过仗的军户们来说，今天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恶梦。穷凶极恶的海盗们如同暗夜里的恶狼一样冲向他们，用他们的刀，他们的矛不断的刺伤他们，砍倒他们。给他们造成一辈子难忘记的伤痛。鲜血象是不要钱的廉价物一样在甲板上四处的流淌。断肢与碎肉在船上随处可见。不是军户与船工的、就是海盗的。

而对于登上了顺风号的海盗们也是十分的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货船会象顺风与这样有着韧性。往常他们那种一登上船，砍翻三五个人便马上能让所有人投降的情况，到了今天居然没有发生。

顺风号上的船工们不但反抗非常的激烈。而且死战不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死了韩千户至少会让他们的家人活下去，而如果没死却让韩千户的货没了，那么他们将来会有什么命运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对于军户与船工来说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为了家人他们都不能投降。

何况还有曹六带着他的十几个好手项在前面。所以军户们也是同仇敌忾，一种决死之气迷漫在顺风号上。与近百名海盗打了近两柱香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但是一切就在到此为止了。

“轰……碰。”巨大的水柱已经为这声音做出了最好的注解——这是火炮。这下这些海盗们慌了神了。他们注意到了远处逼近的致远号。还看到了远远吊在后面的两只开浪船。更远处曾海蛟的苍山船已经被打成了火炬，正在不断的燃烧着。在这清晨的承托之下显得异常的明亮。

这些海盗们平日里欺负一下民船还行。最多也不过是将对方船上的一些护船的练家子砍翻事情也就结了，哪跟正规军打过啊。而今天居然对方一只船就解决了自己的五只船，其中还有最强大的苍山船。要知道，光是那上面就有海盗二百余人呢。居然连对方的毛都没有碰到。可见对方的实力。而刚才的火炮就是对方的警告了。

但是已经登上了顺风号又让这些海盗难以割舍。小理他们毕近已经将大多数的反抗的军户与船工都逼迫到了船首尾两个地方去了。最多再有一柱香时间他们可能就能占领全船了。而且他们实力如此之强大，便是不逃。那只过来的战船也拿自己没有太多办法吧。毕近他的后面还跟着两只开浪船呢。

想到此领导着这些人的黄老大心一横大声道：“兄弟们，咱今天死伤堪众，如此多的兄弟家人需要银子。若不干下这一票，如何能够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再加一口气，咱们也就攻下这条船了。虽然他们有条战船，不过此船上有他们的人，自然投鼠忌器。相信他们不敢拿我们怎地，大家再加把力拿下此船。”

“敖……”一众海盗听到了黄老大的话，原本低下的士气又被激发了出来。开始了最后的进攻。

……

“大人，那些海寇不愿投降。”

“那便算了，我们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炮甲、铳甲、冷兵甲准备。”赵传书轻蔑一笑。一挥手道。

“轰……碰。”致远号为了追求命中，所以抵近两船，在六米不到的距离上使用散弹对开浪船进行覆盖射击。同时使用火铳对火炮没有覆盖到地方海盗进行补充射击。近百个海盗不可能全都集中在顺风号的甲板上。所以还有许多人在开浪船上使用长矛来牵制顺风号其他他们没有攻上去的地方。而这些人此时因为对于顺风号的进攻。所以全都暴露在甲板上，结果面临着致远号强大的火力近呼于屠杀一般的进攻。

短短的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里致远号的刚铁洪流瞬间让这条开浪船上血流成河。数以百计的细小的金属铁片带着几百米每秒的速度以巨大的散面打到了两条小船上。于是只见两条小船上血花点点、木屑翻飞，仿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可怕场景。

而顺风号海盗由于忙于肉搏战，根本没有空回过头来对付致远号上的人。甚至连他们下面两条开浪船上的人都管不了了。不过这种单方面的屠戮并没有持续多久。致远号并没有停船。而是顺着风号由顺风号与开浪船边上划了过去。

而至远号上的炮甲除去散弹以外，他们还直接用实弹将两条小船打出了四五个口子。小理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大福船都不能保证能一定防住大型舰用佛郎机的射击。何况只有两层薄板的开浪船。自然被打得开始进水。

打完了之后致远号便继续前进。而就在这时跟在后面的两条开浪船却打起了鬼主意。只见一个喽罗走到他们的涂老大的面前说道：“老大，咱是不是也登上那大船去杀杀。那凶船（指致远号）也很顾忌啊。未见敢对甲板上扫射。到时候我等就是抢到了大船他们也抢不回来。”

果然这涂老大动心了。他一摸胡子想了想。道：“好……”

但是这好这还没说完又一个喽罗道：“老大，不可。那货船速度极慢。便是我等抢了下来，又能跑得过那凶船吗？到时万一那凶船见我等占了货船，恼羞成怒将大船也击沉。那……”

这个喽罗一说，这涂老大也是犹豫了。确实海盗抢东西必顺是抢得到，才有价值，抢到了跑不掉有什么意义，万一自己去抢了那乌艚战船真把货船打沉了自己不是也得喂了王八。

想到此这涂老大确实举棋不定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赵传书可不犹豫，致远号在前面调了一个头，又转了回来，中国帆船的优势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能吃八面风的先进帆面，加上简单的帆结构使得致远号调帆非常的容易。只需十几个人便可以完成对主帆的调动。加上前后两帆的辅助，致远号轻松的完成了对船体的操控。

并且从他的架势上来看是准备从另一边再以同样的方式将顺风号另一边的开浪船再打一次。原来赵传书的想法很简单，我先把你的几只小船打沉，或是打到快沉。这样海盗首先是逃不走。然后再用火枪一点一点的收拾船上的那些海盗。他相信这些人总不致于比自己的子弹还多吧。现在顺风号上的自己人都被压制到了一些险要的地方，如两舷边的敢堂与各仓门口。所以到时候他的火力并不害怕会大量伤及自己人。当然一点误射都没有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

看到致远号又回过头来。远处涂老大的两只开浪小船马上也围着顺风号转了起来。但是就是不参加到那肉搏当中。不过赵传书并不理会他们，他知道这两只船还在观望，所以自己的行不越坚决那两只船参合进来的可能性越小。于是他直接下令道：“打。”

随着他这样一声令下顿时佛郎机舰炮又开始怒吼。又把顺风号另一头的两只小船打出几个洞来。几颗实心炮弹甚至穿过小船的两舷甚至击中了顺风号。不过好在那时已经没有力量了。所以没有将顺风号打穿。但是致远号这种屠杀却让船上的那些海盗一个个红了双眼。毕近那些开浪船上的人都是他们的乡亲与兄弟。此时他们正在外面牵制敢堂里的长矛手。但是却因此而暴露在致远号的火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