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捕获“阿拉巴马”号（1 / 1）

10点10分，“怀俄明”号甲板值更军官报告港内有黑烟升起，舰长判断可能是“阿拉巴马”号升火启航。小理10点20分，了望哨也发出警报“‘阿拉巴马’号来啦”。

数海里外，这艘南部邦联海军的巡航舰正挂着长长的战斗旗气势汹汹的向港外开来，紧随其旁的是护送其出3海里领海线的一艘布鲁克海军小炮舰。几天前到达港口几艘商船也跟在这些战舰之后，满载胆大包天的观众充当临时游艇和救生船。

“怀俄明”号开始转舵，保持与这群出港的舰船平行航行。温斯洛在离海岸约6海里的距离上，将两舰距离缩短到了约一又四分之一海里，维持右舷对准“阿拉巴马”号。

当布鲁克海军小炮舰已经退到领海线内后，从山口洋来的观战商船却还紧紧跟随这两艘决斗的战舰。尽管海面有些轻雾，岸上的观众能够从“怀俄明”号和“阿拉巴马”号使用的纽卡尔斯煤和威尔士煤不同的煤烟颜色分辨两艘舰的踪迹。

当驶离海岸7海里时，敌对双方相距1海里左右拉开了阵式。“亚拉巴马”先发制人，舰炮齐发，双方在一个小时的角逐中，一直绕着直径900码的圆周内，沿顺时针方向，互相周旋。这种机动是为了让舰找到有利位置，又不让对方取得这种优势。

10点57分，“怀俄明”号在向“阿拉巴马”号直航逼近到800码距离后，猛然左转进行了击毁球形弹和线膛爆炸弹的偏右舷齐射，但所有炮弹全部落水。于是“怀俄明”号提速，进行第二次偏舷齐射和第三次偏舷齐射，与首轮齐射一样，炮弹全部着水。显然“阿拉巴马”号企图拉开距离交战。由于蒸汽动力不受风向局限，两艘巡航舰为避免接近和防止对手切入前后射击死角，都在不断转舵变成了圆周航行，以便保持己方侧舷火炮一直具有射界。

海军战舰在19世纪60年代虽然已经大量采用爆炸弹，但是滑膛炮的球型爆炸弹射击效果不佳。装药减轻了弹丸重量，穿透力不足，那些打在锻铁装甲及非常厚重结实的船肋上的铸铁球回被弹回水中，海水立刻使软木引信中的黑色火药熄灭。在19世纪中叶的海战中，经常看见炮弹入水的水柱，却很少再出现爆炸藤起的水柱。而线膛炮的长型弹具有自旋稳定，而且重量大于同口径的球形弹，穿透船板能力较球形弹强得多。“怀俄明”号和“阿拉巴马”号都配备了球形爆炸弹和线膛爆炸弹。

“阿拉巴马”号上那些侧舷滑膛炮的射手在发现难以打穿“怀俄明”号后，更愿意用葡萄弹和击毁球形弹。前后甲板上的转台线膛炮虽然能够在很大射界上开火，但射速不够，命中不断机动的目标更多依靠运气。“亚拉巴马”号长达22个月在海上活动，没有按时更换弹药，致使火药失效、弹头生锈，大大降低了炮火的威力。

接下来连续几轮对射中，“阿拉巴马”号的主桅首先被打断，风帆和战旗一起掉了掉了下来。不过水手们很快就重新升了上去。同时塞姆斯发现了严重问题：“我们发射的击毁球形弹无法射穿‘怀俄明’号的舰壳”。这是致命的问题。

训练有素的“阿拉巴马”号射击准确，开火即快又猛，但是有些零乱，炮手没有很好的分配射击火力。齐射的炮弹时而像风暴一样横扫桅杆和露天甲板，下一轮齐射又都打在舰体的挂链舷墙上。“怀俄明”号前转台炮手被“阿拉巴马”号的暴风雨般的葡萄弹齐射打跑数次，随后拉开死伤人员又继续操炮交战。

而“怀俄明”号的炮火射击节奏把握非常好，重磅炮弹都集中命中在水线附近，轻型炮弹则主要横扫上甲板位置。“怀俄明”号被一发100磅的线膛爆炸弹射穿右舷，巨大的爆炸掀掉了近乎四分之一的露天甲板，但却没有多少人伤亡。而另一发命中了舰尾部很低的位置穿透了锻铁装甲板，庆幸的是由于弹底引信被海水浸灭没有爆炸。舰艏转台炮被32磅炮弹命中，使炮架垮塌无法射击，还有一发32磅炮弹打进了艏炮甲板，同样没有爆炸，否则炮手将伤亡惨重。

甲板上的小艇和烟囱接连中弹，到处乱飞的碎片切断了一些索具和击倒水手。与此同时“阿拉巴马”号也被连续命中，有一发爆炸弹穿入煤仓，将成吨的燃煤炸得四处飞散，舰艉被命中后，爆炸将一扇隔板炸得在中层甲板里横飞打倒不少水手。木舰壳在爆炸弹的灾难性轰击下，尖利的碎片像暴雨一样满舰乱飞，杀伤效果不亚于弹片。在距离接近到600码时，几乎双方的每轮射击都命中对方，而且每轮命中都引起双方水兵和“猎鹿犬”号上的观战者欢呼。

当这种追逐进行到第7圈时，“亚拉巴马”号已多次中弹，最致命的打击是“怀俄明”号发射的几发线膛重磅炮弹使“阿拉巴马”号水线下部分严重损坏。这些长型弹穿透了靠近水线的船体。海水已涌入船舱，船只开始下沉。当帆缆军士长报告了受损情况后，塞姆斯感到情况不妙，命令向海岸航行，准备进港或冲滩，海水已把锅炉扑灭。

“怀俄明”号紧追不放，一边逼近一边侧舷开火，而“阿拉巴马”号炮手也狠狠还击，进水的舰体开始倾斜。

终于，“阿拉巴马”号冲滩搁浅。全体舰员都知道“阿拉巴马”号两年来的好运气到头了。在舰只失去了动力后，塞姆斯命令降下了战旗表示投降。

然而塞姆斯手下降旗太快，远处“怀俄明”号上温斯顿以为是链球弹打中其后桅帆索，使得旗帜掉落下来，因此并没有命令停止射击。直到“阿拉巴马”号救生艇上的英国籍水手喊话才停火。

在整个交战过程中，几艘商船满载好事者紧随“阿拉巴马”号。一些流弹落在附近和从船顶掠过也没有吓倒这些游客，那些爬到桅杆上的人们听到炮弹嗖嗖从左右飞过兴奋异常。小理当“怀俄明”号逐渐占据优势时，崇拜塞姆斯的人们开始感到悲伤。欧洲人并不关心美国的内战，他们心目中充满传奇的“阿拉巴马”号应当胜利，不见经传的“怀俄明”号无足轻重。

当看见塞姆斯的船员们开始弃船时，几艘商船冒着射击靠近救捞落水人员。“怀俄明”号停止射击前，已经有不少落水水手爬上了商船。

中午12点24分，“阿拉巴马”号终于末日来临，在成千上万人们的默默注视下，静卧在古晋港防波堤外四海里处的波涛之中。“怀俄明”号拉响汽笛庆幸胜利，而观战的人们却万分伤感，商船和古晋港内拉响的汽笛声，却是在向这艘谱写英雄史诗的战舰告别。

几艘一直在不远不近观察战况的兰芳武装商舰靠拢了过来，向“怀俄明”号舰长宣布，作为布鲁克王国的协防舰队，接收已经投降的“阿拉巴马”号。又鉴于英国的中立态度，古晋不能接受“怀俄明”号入港补给。不过，可以前往兰芳山口洋进行补给。

此役，“阿拉巴马”号70人被俘，40人战死，“怀俄明”号只有三人受伤。塞姆斯舰长投海自尽，被从旁观战的兰**舰救起，送往新加坡保护起来。直到“阿拉巴马”号被兰芳士兵占领，“怀俄明”号才离开。

“阿拉巴马”号的船员和舰长塞姆斯都被商船送回几海里外的海岸，这些被联邦政府称为海盗的家伙当时逃脱了被俘的命运，外籍水手转道各自溜回了本国，很多南方邦联的水手和军官带着他们的传奇故事继续加入战争。塞姆斯舰长在战争结束时，是詹姆斯河上南方邦联浅水炮舰的指挥官。

送走了“怀俄明”号，兰芳就开始研究打捞“阿拉巴马”号的计划。

在当时，“阿拉巴马”号的战斗力名列南方战舰的前列，这是一艘比较先进的排水量1000吨的3桅快速蒸汽军舰，装备火炮8门，自身动力时速13节，风力时速10节，结构合理，轻便灵活。加上船员都是招募来的大量志愿者，整体素质很高。作为一艘专门的海上袭击舰，是非常合适的，这也是兰芳不能放弃的原因之一。此外，这次击沉“阿拉巴马”号，使得“怀俄明”号舰长升任海军准将，也使兰芳在联邦军方心目中地位陡升。

“阿拉巴马”号被击沉后，英国又向南方提供了“谢南多亚”号装甲舰，该舰继续进行海上破袭战，共捕获北方船只36艘，使北方的海上航运遭到重创。“谢南多亚”号一直在太平洋阿留申群岛，主要攻击捕鲸船，共捕获了36艘，沉重地打击了美国捕鲸业。这个例子刺激了一些海军弱国，在后来的多次战争中，尝试使用这种战术。虽然代价大了一点，不过能够达到牵制对方海上力量的目的，就已经足够了。

“阿拉巴马”号被击沉，联邦对于它可能裹挟李阿舰队的担心也不复存在，但是李阿舰队落入邦联的危险依旧存在。尽管没有拿到邦联已经实施购买的确凿证据，但联邦政府丝毫不敢大意，坚持要求兰芳扣留这批舰船。经过一番外交交涉，兰国政府宣布没收阿思本舰队滞留舰只。直到内战结束，联邦人员才发现，南方特工的活动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邦联政府的代表为采购阿思本舰队已在上海和盂买成立专职办事机构，没收令发出时这笔交易实际上即将完成。

此时，清政府已为这支阿思本舰队购船7只计80万两，购装备27万两，支付了9个月的薪工银，为了遣返舰队，又支付了37万多两的遣散费，还额外送给阿思本1万两，送给李泰国14000两。

兰芳国始终没有将变卖舰船款项交还清国，阿思本舰队事件渐渐被人忘却。清政府这次购买西方舰船改善旧式水师的努力经营几近两年，耗银百万两，却以令人沮丧的结局告终。

最终，大清帝国极有气度而不明不白地扔掉了百万两白银之后，大清水师的全部家当还是只有800多艘木制风帆船。阿思本上校的舰队为此也在西方的史书上留下了一个级不光彩的名称：“吸血舰队”。

兰芳则不花一文，得到了舰队，还额外扣留了37万多两的遣散费中的一半，和三分之一人员9个月的薪酬，清国、邦联各10万的手续费，阿思本、李泰国的财产嘛，那是王氏双雄和竹网龙堂有关堂口的奖金了。随着“阿拉巴马”号的被击沉和投降，阿思本舰队的最后希望破灭了，与塞姆斯舰长熟悉的船员也死了心，在哪儿干不是干，还是踏踏实实挣钱吧。

“李阿”舰队，右起依次“江苏”、“广东”、“厦门”、“北京”、“天津”、“中国”

在原来的历史上，“阿思本舰队”各舰被清廷退回后实际并没有全部返回英国，其中“江苏”、“厦门”、“广东”与“thule”四舰与120名洋兵被阿思本带到了印度孟买后，“广东”与“thule”两舰被印度政府以8124磅代价购去。

而“江苏”与“厦门”两舰则于1866年经“江苏”号舰长介绍由倭国萨摩藩以11500磅购入，其中“江苏”号做为藩主之座舰，舰名改为“春日”。该舰于明治维新后的1870年四月由藩主呈献给天皇，后正式加入日本海军舰队服役，于1902年报废拆解。

其余四舰与338名洋兵直接回到英国，趸船“ballarat”号不久即出售，但“北京”、“中国”、“天津”三舰则等到1865年12月方以20500磅出售给埃及政府。

“镇吴”

鸟羽、伏见一战中的“春日”舰（原“江苏”舰）

后来出售给埃及的“北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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