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帅旗下面的那个人,真的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眼看柿崎景家飞马朝残破的敌阵中冲去,手中单刀左砍又劈,几乎是杀出一条血路,直取帅旗之下,梁小樱莫名地感到不大对劲,但景虎却并未叫人击鼓阻止柿崎的行动。而且,景虎还率军跟上去,几乎动用了全军的力量,他要在石川平原上一举击垮敌人,让织田军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生!
一场追击与厮杀,算不得天昏地暗,只因织田军早已溃不成军。
上杉军一路南下,手举刀枪,马踏尸骸,冲锋号角声与擂鼓声响彻云霄。
天,明明要近了**昏,却在此时渐渐放晴了,梁小樱原本不怎么信神,可这一刻,她越觉得,老天爷真是有眼的。
然而,接下来,她却现,柿崎在敌军的帅旗下将那主帅的头颅一刀劈下,大声呼喊着“儿啊!为父为你报仇了”,周围的织田军残兵败将偏偏没有一人上前,连瞧都不瞧一眼他们的主公,只顾自己抱头鼠窜。
上当了!那个织田信长是有人假扮的!
梁小樱猛然明白了,她使劲一拍额头,笨蛋!她都经历过好几次大战,为何还想不到织田信长会用影武者来保护自己呢?想当年,晴信身边就有不少忍者为其充当影武者,才会一次又一次躲过明砍暗杀,这种方法对影武者来说虽然残酷,但对保护一国之主来说,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而今,织田信长面对上杉军,他的**被打得落花流水,他就算再嚣张,也不是个*子。他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冒险,那家伙不是景虎,绝不会身先士卒,他表面虽然像个*瓜,有些玩世不恭,心计却深沉得很,否则,他亦不可能找个人在幕府冒充将军足利义昭,瞒过n多人了。
而此时,她同样惊异地现,一支全是老弱残兵的敌军,大概只有十来个人,已被上杉军忽略不计,正向东南方向逃跑。其中一个骑一匹黑马的武士,没穿盔甲,背影看在她眼中,竟异常眼熟。
“织田信长,你跑不掉的。柿崎四肢达、头脑简单,我梁小樱可不是省油的灯,人家不认识你,我可认得你的样子!要不除掉你这个魔王,只怕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晴信,武田家也要完蛋……”她一咬嘴唇,右手擎起浑铁棍,左手狠狠挥下马鞭,双腿紧紧一夹马肚子,那匹五花战马一声长嘶,疯似地就往前猛冲了过去。
上杉大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梁小樱的行动,他们大概都被胜利的喜悦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只要杀敌,就能亢奋。更意外的是,连景虎也专注于指挥体作战,丝毫没察觉到梁小樱已自作主张,单骑冲向了真正的织田信长。
“站住!织田信长!你给我站住!”梁小樱挥舞着铁棍,仿佛一头猛虎,铁棍扬起的狂风,已令护着主子的老弱残兵们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工夫,便冲到了织田信长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没有看错,那人的确是信长,即使找人假扮,这股戾气也装不出来,那是魔王天生就具备的。
“明御前夫人?”
信长勒住马缰,起初是微微一惊,但很快的,他唇边便露出了难以用言辞描绘的笑容。护着他的老弱残兵们还想持着兵器上前来阻挡梁小樱,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左手,众将士不敢违抗主公的命令,只好退到一旁,梁小樱从他们满是尘垢的脸上,依稀可见为信长担忧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留在上杉辉虎身边啊,看不出你竟然对他如此忠诚。”
隐隐感觉到信长话中带着讽刺的意味,梁小樱冷冷一笑:“怎么,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织田信长,你以为你真是顺应天意、顺应民心的吗?那为何老天爷都要让我找到你,拿兵器指着你呢?你别管我到底是武田家还是上杉家的人,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你被我拦截了,你没有退路可走。”
信长双眉一蹙,按住腰间的刀柄,“你就那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是的,就算我要违反天条,我也必须让你死。”梁小樱回答得十分坚决。
“违反天条?我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反正我就要死了,在我死之前,你何不告诉我原因呢?”信长脸上毫无惧色,果然如史书上描写的一样,或许,他从来都不会把“死”当成一回事。
他越是表现得坦然,梁小樱反倒越下不了手,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魔王并没有直接伤害到她,才让她杀个人都如此忐忑不安吗?可是,她若是不杀此人,将来日本的天下,一定属于他,就算后来有丰臣秀吉,有德川家康,织田信长也仍然是一段新历史开始的奠基者。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吵着嚷着要杀了我吗?此时反而犹豫了?”
信长轻轻扬起眉梢,笑得非常诡异。
“明御前夫人,你确实很有本事,连我曾经最信任的柳生宗严,你也能将他策反,来对付我。如果你是个男人,估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跟我合作吧,可你偏偏是个女人,还是我必须要**的死对头的女人,所以很可惜啊,我们只有互相厮杀的份。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面对我这个仇人,你却下不了手。”
“仇人?”
梁小樱一怔。
“你到底想说什么?”
信长的笑容忽然变得**沉起来,“你以为柳生宗严被你策反,我就没做事吗?我派甲贺忍者围剿柳生家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你丈夫的弟弟,我也已经要了他的命。”
“你说什么?信廉……你杀了他?你当初不是已经放他走了吗?”她听得浑身一颤,不,这不会是真的,她明明亲眼看见信廉安全离开的幕府,怎么会……
“我织田信长做事,向来一事归一事,件件分明,要我答应别人的要求,对方就该识相点,别在暗中作梗对付我。我早就觉你有策反柳生宗严的企图,从那时起,我就很清楚,倘若宗严愿意留在我身边继续效力,我真的会放了武田信廉。可是,你又是如何做的呢?宗严背叛了我,两笔交易之间已经不平等了,不是吗?而我应该做的,就是要使它重新变得平等,于是,我派出忍者,在武田信廉回甲斐的途中做了点手脚,我可不觉得这样做错了。”
“织田信长,你真是可怕!”梁小樱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着。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从前遇到的大名们,哪怕是村上义清之流,也没有如此恐怖的一面。她的头顶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锤,这个“第六天魔王”,终于让她看清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鬼魅!
“你也会觉得我可怕吗?”
信长像是故意在挑衅,全然没有成为上杉败军之将的表现,梁小樱听着他的声音,却越觉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么?武田信廉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你不搞那些小动作,暗中策反柳生宗严,那个人就不用死了。明御前夫人啊,你说我是恶魔,说我双手沾满血腥,你自己又何尝没有恶魔的一面呢?武田信廉死得很惨,你知不知道?甲贺忍者把他的头颅带回来给我之后,被我下令悬挂到信浓边城上,武田胜赖才会出兵和我开战,是你啊,所有的战争,归根到底,都是被你引起的。若说我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你明御前夫人又何尝不该入地狱?”
“你住口!”梁小樱再也无法忍受,抡起铁棍,疯狂地就朝信长当头砸下。她不能再听他的那些话,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死了,对,只要织田信长死了,她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他必须马上就死!
信长见来势凶猛,纵马藏身,避开她的一棍,梁小樱的棍头砸在马下的草地上,尘土夹杂着草叶,四处飞扬,仿佛大地都要被那强悍的一棍震裂开来。他当初不是没见识过这个女人的身手,她的武艺之高强,足以匹敌剑圣柳生宗严。震惊之下,信长回手一抽,腰间武士刀倏地出鞘,趁着梁小樱还未把铁棍收回,一刀朝她拦腰便劈了过去。
梁小樱虽然被仇恨遮蔽了双眼,手上招数却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是沉浸在仇恨之中,令此刻的她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见信长一刀砍来,她迅收棍,双臂一沉,用沉重的棍身硬把信长的刀顶开,信长连人带马,几乎后退到了一丈开外。信长方稳住动作,拍马又上,梁小樱竟早一步反客为主,一丢架就是连环两棍,瞄准他的脑袋,像砸野兽似地又砸来。
“织田信长,我今天就豁出去跟你拼了!”
一丢架,就是几十个回合,信长虽然武艺不弱,但面对疯狂的梁小樱,他尽管勉强还能抵挡她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但久而久之,他浑身也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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