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小理父皇身边的密卫我是没有能力渗透其中,说实在的这个人若不是出了这个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话说到这里,我只能回答你,这件事情与我无关。那位县丞之死与韩王府半点关系也没有。我知道父皇在诸皇子、宗室的藩地都有密探,以监视诸皇子与众宗室,我身边也不例外。但是这个人是谁我却是不知。”
“既然我不知道这位县丞的真正身份,又如何能杀了他?说句不怕父皇生气的话,他那几个密探我还真没有放在眼中,更不需要刻意的去隐瞒什么?我募集的那些私兵,都是从山西、河北二路召集的。平时也安置在新郑西南的具茨山中,粮饷也都是单独走账。”
“管城郑州属县,县治虽然就在郑州城内。他这个管城县却管不到新郑。而新郑从知县到县丞都是我的人。我募集的那些私兵平日又隐匿在具茨山中,等闲不得出山。具茨山山高林密,除了猎户之外,平日根本就没有人轻易去那里。他想查,也得查出来才行。”
“至于其他的,说我在郑州郑州刮地三尺也好,说我搞得天怒人怨也好,只要我私募私兵的事情不被父皇发现,其他的父皇即便知道了,最多也就是下旨斥责我,让我把弄来的那些土地退回去而已。”
“强占土地,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大齐朝的这些藩王、宗室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我朝对待宗室太苛刻,要想儿孙不受穷,不多积攒点家底怎么行?既然父皇不处置他们,更加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处置我。况且还有母后在,父皇也不会大动干戈。”
“既然这天下都是姓黄的,那我们这些皇子也算的上这个天下的半个主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不是任由我们取舍的?更何况我只不过随大流,弄了些土地而已。这些在父皇的眼中还算不上什么重罪,我又何须担心那些密探?”
“至于我甘心被他控制一事,根子还在淑妃身上。若不是为了她们娘俩,那个人又如何能控制的了我?也许会吃上一些亏,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只是我却没有想到淑妃她?”说到这里,韩王叹息一声。看样子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是别人故意布置下对付自己的棋子一事,他一时很难释怀。毕竟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叹息良久,韩王才继续道:“至于我为何行动迟缓,坐视战机流失?这更好解释。他用那个咱们那个白痴表弟,郑州府的兵马使代替了我原来选定的统兵之人。我虽然名义上是这支队伍的统帅,实则连一个小小的校尉都指挥不了。
“而受那个人之命全权指挥郑州一线战事的咱们这位表弟志气虽然远大的很,但这手中的本事实在有限的很。为人又总是首鼠两端,是一个只想占便宜,又不想承担责任的主,为将都有些勉强,那里担得起一军统帅之重任。他在边军之事,我想九弟已经从骁骑营诸将那里听到一些,也知道一些这个人究竟有何等本事。”
“这个家伙起兵之初,便有些犹豫不决。即怕失败之后人头落地,又受了那个家伙的蛊惑,想谋一场大富贵。小理所以自出郑州之后,便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实则他也不想想,就算此次叛乱失败了,以父皇的为人,看在当年新蔡长公主的份上,还是会留他一命的。毕竟他即算不上主谋,也称不上核心人物。”
“当年父皇为寿王之时,因为母亲之事,不得宠而且处境艰难。多亏新蔡长公主在世宗皇帝面前多方转圜,虽未能彻底的改变父皇当初的境遇,但也多少改善了父皇的境遇。父皇执掌大宝之后对这个姐姐一直心存感激,这才在明知道他这位外甥实在不成器的情况之下,还多加照应。虽然一直未加重任,但也没有耽误他升官。前年更是打破了恩封爵位不得世袭的惯例,恩准他袭承了驸马都尉的新密伯的爵位。父皇就算心中恨的要死,也不会杀了他这个新蔡长公主唯一之子的。最多夺了他的爵位而已。”
“这位即缺乏全力一搏的勇气,又贪恋声色的统兵之人性格决定了他担不了这个重任。一个连行军打仗都要带上十几名青楼妓女的人,要是能打好仗才有鬼那。至于那个人为何明知道此人不堪大任,还依旧选他为统帅,道理以九弟之才能很容易就想的出来。”
“他在明知道这次造反不会成功的情况之下,还掀起这么大风浪,并不是真的希望造反成功,而是用这一手至我与陈王于死地,顺手还能将太子拉下马来,可谓一举三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反正这些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他争夺太子之位的棋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包括我这个亲哥哥在内,所有人的死活他不会在意的。”
说到这里,韩王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听完他的这些话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在凝神思考般的黄琼,轻轻的抿了一口酒之后才道:“他这个人自小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能坐上龙椅,别说自己的哥哥、表弟,就是这三万大军都死绝了,他也不会皱一眉头。”
“若是说这场战事中对他真有些利用价值的人,真正得到他器重的人,恐怕只有虎牢关上被你一箭给射死的那位刘都统。他为了将这个人调到虎牢关这个重要位置之上,可算是费了不少心思。”
“估计他将这位刘都统调至虎牢关,是本想让他借此平叛之机立些大功,以便为今后寻找机会借掌京城四大营中某一大营做准备。京城四大营,是京城外围的主要防卫力量,更是我大齐朝主要的野战之军。无论那个新君即位,想要稳住皇位,非得先控制住四大营不可。”
“只是他在当初布局的时候,很可能没有想到父皇会派你,一个出宫才半年多的亲王担任郑州处置使。你的出现让他颇为有些措手不及,加之你出宫之后的表现,以及父皇对你的器重,让他感觉到你会是他今后唯一的劲敌。他之所以冒着让刘锋这个对他极为重要棋子暴露的危险,恐怕也感觉到你的威胁,这才不顾一切的打乱原有部署,让刘锋先除掉你,除掉现在除了我们这些死老虎之外,他最强劲的对手。”
“九弟,你虽然出宫时间不长,到今天也只不过大半年而已。但是你表现的实在有些过于显眼。如今父皇对你的态度越来越重视,恩宠也越来越盛。如果说太子此次真的被废除,那么也许只有你会是他今后的竞争对手。”
“这次事了之后,我与陈王是彻底的倒下了,就算侥幸捡了一条命,也永远失去了夺嫡的可能性。小理而其他兄弟中,除了太子以及我们二人之外年龄最长的纪王为人性子粗鄙,又极为贪婪,一直为父皇所不喜。在京城尚未就藩之时,父皇就很讨厌他。”
“更何况宫中一直都在传言,他那位原来作为烈宗皇帝宠姬,后被烈宗皇帝硬塞给父皇的母亲在到父皇身边之前就有了他。他的生父是烈宗皇帝,并不是父皇的血脉。父皇只是碍于天家颜面,才将此事压下的。”
“至于藤王,他的胆子太小,总是一副树叶落下都怕砸到脑袋的样子。又天生有口吃的毛病。而他的那个宫女出身的母亲身份也太低,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嫔。这还是当年在生了藤王之后,你的母亲,静妃特地从父皇的面前给他要的。如今藤王都已经就藩数年,她却依旧只是一个嫔,你想她在宫中境况会如何?”
“至于永王的原因,我想九弟应该很清楚。我听说九弟与永王的关系很是亲密,知道一些永王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已经成年的诸皇子中,除了我们这几个之外,纪王、藤王、永王都没有成为储君的条件。而赵王又已经亡故,至于宋王,哼哼,别看他现在依仗母势貌似处在有利地位上。但他却是诸皇子中最无可能争得储君之位的。”
“所谓盛极必衰,德妃为人跋扈,在后宫之中不知收敛,太过张扬。若不是父皇看在他母亲娘家当年立过大功,有功于社稷,早就废了她了。那里还容的她如此张狂。她虽然在母后病重期间代掌六宫之事,但是父皇却一直没有给她实权。”
“她包括她娘家私下做的那些小动作自以为掩的天衣无缝,却那里瞒的过父皇的眼睛。只不过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理睬而已。若是她做太后,按照她的性格,不将朝政搅和的天翻地覆才怪。如今母后殡天,虽然德妃执掌六宫事。若是她不知分寸,干涉立储之事,不出三年,必被废。有了这样的母亲,你想父皇会放心将这天下交给宋王吗?前唐武则天篡国之事可为期不远。”
说到这里,韩王看了一眼眼睑下垂,依旧不动如山,波澜不惊的黄琼,笑笑道:“如今天下大势以九弟之能,想必早已经是看心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的天下远非表面看起来平静,其实早就已经是波涛暗涌。就有如一堆干柴一般,只要一个火星,就会遍地烽火。”
“如今的大齐朝可以说是已经烂到根子上。天下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各级官员几乎是无官不贪,不知道怜惜百姓,只知道拼命搜刮,大势收敛。而各宗室更是横征暴敛,为捞钱不择手段,弄的民众苦不堪言。你二哥我将地租提到七成,郑州的百姓就骂我是灾星。可与其他宗室相比,我这里算的上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我这里还是好的。你知道其他宗室那里的地租都是几成?告诉你,是八成,甚至八成半。也就是说一个佃户一年的辛苦,连口粮都剩不下。”
“在我这里,你若是不想租韩王府的地,可以,来去自由,绝对不勉强。可到了其他宗室那里怎么样?你是想租也得租,不想租也得租?要是死扛着不租,官府直接抓去枷号。天下又那个官会因为那些泥腿子去得罪那些势大的宗室?高宗皇帝第三子,封在湖广南路长沙府的湘王府,哦,也就是如今的湘国公府,一次就枷死一百多人。”
“当年封藩在江南西路南昌府的伊王,如今的豫章郡王府,因为佃户无力承担过高地租,想要退佃之事,更是连官府都没有通过,王府直接出人一次锁拿六百多人。等放出来之时,这六百多人只剩余不到二百人。如今南昌府是二十余万百姓,除了那些商户之外,倒是有七成是他的佃户。”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