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二人的对话虽一言未发,只是这脸色却是愈见低沉。这还是他在二人面前第一次表面出不悦之情。对于二人对那位钧州知州为人的讨论,黄琼心中很是有些生气。
既然对这位知州大人的人品你们二人都早已经知道,为何不早日提出来驳回?到这个时候人家上任都已经两月有余,捅出大篓子了才说出来,还有什么用?早都做什么去了?你们这一府的知府、同知就是这么做的?一个处处以直臣自居,一个一心要想做名臣,你们就是这么做的?
苏进有些后知后觉,郑洪却是鬼道的多。当转过头时看到英王逐渐沉下来的脸色,首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不悦的表情,郑洪马上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
到底是地方为官多年,看惯了上司眼色,心思转的极快的郑洪很快便意识到英王之所以不悦的原因为何?揣摩出黄琼内心想法的郑洪连忙转身道:“王爷,非是我等不体恤百姓,知其人品恶劣,而不驳回。只是按照大齐律例,地方官员只有权利弹劾官员,但无权驳回吏部委派之官员。”
“况且王爷,此人我等皆从未与其接触过,对其为人并不了解。虽朝中多有的传言,但谁又能保证那些传言都是真实的?就算我等有权驳回,但我等总不能用那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事情回驳皇上、中书省、吏部吧?”
说到这里,郑洪苦笑道:“王爷,就算那些捕风捉影之事都是真实的,但此人背后有德妃,又有他那个郴州伯的祖父做后盾,此二人又是我等能够与其相抗的?即便是我等禀明王爷,在其恶行未显之时,王爷也对其无可奈何?还是那句话,我们总不能以捕风捉影之事驳回吧?若是王爷真的据理力争,反倒是显得王爷小家子气,不能容人了。”
“而且王爷有一点不知您考虑到没有?如果朝中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如果皇上真的深知此人秉性,依旧同意将其外放至钧州任知州,王爷,您想想以皇上一贯的性格会如此无的放矢吗?”
“皇上登基之后,对外戚一贯控制极严格。所有外戚为官,无论官职大小,只要是实缺就必须圣断。别说一个五品知州,就算一个七品知县,若是没有皇上点头,他又能如何做的上?皇上的性格,王爷了解。以皇上性子之坚,岂是德妃能够左右得了的?既然皇上下了决定,又岂是王爷您轻易能够改变的。尤其在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的情况之下。”
“与其冒然直接驳回,即伤了皇上、德妃的体面,将自己陷入被动,还不如待其事发之后,在行处置,这样也容易掌握主动权。您与我等对皇上也算是有了一个交待。”
“只是他初上任,不待根基牢固便如此光明正大的聚敛却是我等始料未及的。只是下官有一点却是猜测不透,他到任已经是两月有余,想来如此做派也有一段时日,但钧州的同知、通判等人怎么不见一点回报?就算钧州的同知、通判甚至诸知县都被他收买,与他同流合污,但那几个被王爷刀下留人又力保戴罪立功的县丞怎么也不见上报?”
郑洪正解释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理就算那位知州大人倚仗德妃之势力在钧州一手遮天,但那几个被英王刀下留人放回来戴罪立功的几个县丞自己与苏进当初可是专门找他们谈过话的,并再三交待过新任上官若是真有贪赃枉法之事一定要如实上告。甚至英王也亲自出面与他们交待过有事之时甚至可以直接找英王,并再三答应,只要他们上告属实,一定会为他们做主,怎么这几个人到现在一点信息也没有上禀?
这几个县丞虽然位卑权轻,但却也都是精明强干之辈,并未过多的卷入到韩王叛乱之中,这才让英王手下留情。以自己对这几人的了解来说,既然他们手中有直达英王途径,怎么这次事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是有些不正常。只是有了前车之鉴的他这次没有敢在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也许是旁观者清,自在新郑一事发生之后,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的黄琼听完郑洪的疑惑,总算感觉到不对在那里了。就算那位钧州的知州打着自己的旗号,难道那些人都是傻子吗?
那几个人自己既然将其保下,又在自己连拉带打之下,固然还远不能说是成为自己的心腹,但自己的话也不应该如此的置若罔闻。两个月的时间虽然说短不短,但可也说长并不长。自己人还没有离开郑州,应该说余威还在,那几个人应该没有胆子糊弄自己。要知道自己当初即能将他们保下来,也能再一次的把他们送回刑场。如今此事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却一点回报也没有,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陷入思考的英王,郑洪与苏进对望一眼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现在自己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知道这位主年岁虽轻,但却绝对不是好相与之主,若是自己找借口推脱,根本就瞒不过去。若是被他听出自己在找借口推卸责任,还不如爽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与其找绞尽脑汁找借口推脱,还不如想个办法寻个理由,将这位主的视线转移过去。
不过见到英王听罢郑洪之言后,沉吟不语,苏进拱手道:“王爷,此事也不必过多忧虑。待刘虎将那人口供拿来,所有疑团自然迎刃而解。现在关键的是我们应该琢磨一下怎么处置这位胆大包天的知州?”
“王爷,无论刘侍卫审讯出的结果如何?这位钧州的罪名都已经坐实,推是推不掉的。以此人罪名,怎么处置都不为过,最起码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就足以杀他。只是此人是德妃的嫡亲侄儿,您若是断然处置了,是不是有些?而且此时的郑州与当初的郑州形势已大不相同。如今郑州形势已经缓和的多了,民心已逐渐安抚下来,此时若是?恐皇上不会再答应。”
听到苏进此番劝言,正闭目思考的黄琼睁开眼看了看眼前同样一脸担忧的郑洪,笑道:“你们以为本王想有如处置这郑州府原来那些官员般处置这位知州大老爷?你们真的以为本王是那嗜杀成性之人?”
“不错,当初本王不惜开就地正法之先河,就地处置了郑州府上下近百名文武官员。小理但当初本王只是要借他们的脑袋安抚一下郑州已经如干柴般的民心而已,并非本王想妄开杀戒。当时的郑州府的情形你们也知道,流言四起,民心激荡,不杀一批人很难镇得住局面。”
“虽说这些人皆有该杀之处,但不应该由本王杀。朝廷定制一旦被擅自改变,很容易为其他人所效仿。一旦成为惯例,将极大的损害朝廷的体面,甚至是权威。本王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手段。这一手非万不得已之时,哪能随便使用?即便是查实了他的罪行,本王会将其带回京城交三司会审。”
说罢黄琼站起身来,走到窗子之前,看着天上不时飘下的雪花,沉默良久才道:“杀人只是在必要时解决问题的一种手段而已,动不动就杀人,想要依靠杀人解决所有的问题,本王可没有这种兴趣。”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身,盯着二人半晌才道:“本王恐怕就要奉诏返京了,你们自己今后怎么做,只能依靠你们自己了,希望你们能够好自为之,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不过你们放心,本王临走之前会将郑州府替你们清理干净再走。”
现在已经习惯这位英王一有心事便好站在窗子前看着窗外发呆的习惯,本以为英王会与自己二人在郑州一起过年的二人,闻言不禁一愣?如今尚未接到朝廷命英王返京的圣旨,英王怎么会说自己即将奉旨返回京城?
看着不明所以的二人,黄琼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刺终须得拔出去。这个钧州知州无论在此事中扮演的什么角色,这个知州却是绝对不能让他在做下去了。不过一想到拿掉此人最终要面对的那个人,黄琼不禁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
刘虎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在黄琼与郑、苏二人还未就钧州之事研究出一个大概的结果之时,便已经亲手将那位陈爷的口供送到了黄琼的书房。
当打开那份供述仔细看起来之后,黄琼的眉头不禁微微的皱了起来。看完之后,沉思良久黄琼并未将供述交给苏进、郑洪二人,而是将其放到书案上,对着二人道:“此事还是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愿来,水很深啊。”他口中并未说明这个意愿是什么,但苏进与郑洪却都心领神会。
见英王并未将那份供述交给自己二人看,又听到这一番话,二人对望一眼,知道此事恐涉及不小,后边牵扯着就连英王也感觉到棘手的大人物。至于这个人物是谁,在座的几人心中都清楚。
听罢英王这番话,二人心思不由的沉了下来。尤其是苏进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心中不由的暗暗叹息一声:“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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