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风从窗口荡过来,和着夜色似一股清泉让她的心平静安定下来,许久她才意识到那是箫声,春江花月夜。
好一个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烦躁恐怖的心倏地静下来。
突然箫声骤停,园门吱忸一声打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肖先生,这是为何?!”梅效白的声音传来。
“只是例行查验而已。”肖九礼貌的回答,声音忽而冷下来,吩咐道,“分两队,从两头开始,看仔细了。”
“这是医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明。”梅效白叱道,“这难道是仁合兄的意思?!“
肖九没说话。
梅效白站在兰清若的厢房前,“清若这里就无需看了吧,老神医让她好好睡一晚、、、、、、”
“一视同仁。”肖九声音渐冷,搜查的人从两边靠过来,“过来两个人。”他喊。
梅效白知道这一次肖九并非针对兰清若,可她的烧此刻已退,如果一针下去就能立刻退烧,凭肖九的西医知识必定会判断出兰清若不过是得了伤寒,之前他的话都经不起推敲,兰清若的身份更不经推敲。
“肖先生,”他的声音倏然冷下来,“我们不过是仰慕万老神医的妙手才求医至此,怎么也不至于连点尊严都没有,这里虽然不是闺阁,却也有男人该回避的地方,非礼勿视从来就不是虚晃,肖兄想必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肖九迟疑了一下,依然生硬地说,“不行。”
梅效白伸手挡住肖九推门的手。
“如果这样请恕我们对不起神医的慈悲,这里我们住不得了。”他先推开门。
屋里的霉味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月色止步门前,里面黑得不见五指,梅效白还是第一眼扫向左边,床上已空,不仅没有隆起的身形,连铺盖都卷了起来,与正对面的空床一样罩了条白单子。
他顾不上多想,疾步奔到兰清若的床前,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摸向兰清若的额头,湿漉漉得冰凉一片,“清若!”他心头一紧,俯身就唤。
身后的人点起一边的油灯举在头顶,兰清若青白的脸上满是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他忙搭住她的脉搏,只觉她的实脉如同鼓捶一般,虚脉却几乎摸不到,已经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他从没有如此懊恼自己没有能够继承父亲的衣钵,竟然无法探知兰清若的病况。
“这是在做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怒气沉沉的低喝,“如此明目张胆,还有没有王法。”
“万老神医。”身后的人齐齐地一凛,随即点头哈腰地喊。
“老神医,快来看看。”梅效白也忘了矜持和淡定,很是慌张。
万老神医一个健步上前搭住兰清若的脉搏,室内倏地只剩下她牙齿咯咯的敲击声。
梅效白一身冷汗,让他再次感觉到夏夜的清冷和无奈。
“怎么样?”他忙不迭地问。
“那一针的药劲过去了,收拾一下把她带到正元堂,这天也快亮了。”他说完就回转头,皱起眉眼,拉长声音,“这还不退?!”甩手就走,一边走一边喊,“亮子,伺候着。”
“得嘞。”叫亮子的小厮放亮嗓子,“走吧走吧,”将人轰出去,又转向梅效白,“梅老爷,我让吴妈抬一桶水过来,伺候姑娘梳洗一下。”
“好,”他勉强压抑着追问万老神医的冲动,但多少心里有些了数,他抹抹额头的冷汗,吩咐梅虎,“去给兰姑娘拿身衣裳,再着人把梅香叫来,姑娘不惯别人伺候。”
梅虎松了口气,亲自纵马前往离万氏医馆只隔两条路的知府府衙,府衙主母是梅家姑奶奶,三日后就是她的五十岁寿辰,梅香提前一个月带着梅效白淘来的两匹法兰绒先来庆丰为梅传音量体裁衣。
门房认识梅虎,知他是梅家三少爷身边得用的人,虽然从床上被抓起来,也不敢流露一点不满,听了梅虎的话,拔腿就去里面传话,一刻钟不到,梅香就急匆匆地跑出来。
梅虎先上马,单手把梅香提到身后坐好,拍马就走。
梅香这才问,“你让带姑娘的衣服,什么姑娘,我只好把给常二姑娘做得的一套衣裙带来了,也不知合身不合身。”
梅虎声音嗡嗡得,“差不多就行。”
风声将声音拉得变了音。
“什么?”梅香问。
“别问了。”梅虎不耐地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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