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清若!”梅效白突然跳起来,声音高亢,一瞬间眼睛被泪蒙住,他深深地闭上眼喃喃地,“这不是她,不是她,我知道她的手,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拇指挠过他的掌心,柔软灵活,
“不是谁?”几个官兵围过来。
梅效白把梅虎拉过来,“快看看是不是梅香。”他抹了一把脸。、
梅虎吓坏了,木然地看着尸体,半晌,哭着说,“不知道呀,她、、、、、、”他想掀开脸上盖的衣裳,又不敢。
“别看了,面目全非。”官兵同情地替他掀开。
只一眼,梅虎就哭成了泪人,撇开脸不敢再看。
梅效白对几个官兵施礼,“这里都搜查过了么?”
“还用搜,一目了然。”其中一人指指恍若野外的四周,“就这么大,还怎么搜。”
另一人捅捅同伴,说,“我们只是救火的,知府大人随后就到,我们哪敢随便动这里的一砖一瓦,毁了物证我们担待不起。”
话音未落,梅效白已经冲进垮塌的灰烬中,虽然不可能,他还是四处巡睃,沿着后门的轨迹走到小溪边,溪水叮咚叮咚,像穿过寸草不生的荒滩,满目疮痍,他不知往哪里迈脚。
“老爷,姑娘找到了。”梅虎的声音撕心裂肺。
梅效白猝然回过头,梅虎狂奔过来,“姑娘找到了,在万神医那里。”
梅效白甩腿就跑,梅虎都撵不上,他咧咧嘴,第一次意识到他们的老爷才二十三岁,比他也不过大三岁而已。
正元堂里兵荒马乱,几个仆妇端着水盆来回穿梭,万愧青不安地在大堂门口徘徊,枯草般的头发零乱地披着,衣襟半敞。
“梅香!”梅虎冲上前,把一身泥泞倚着门槛勉强坐着的女子扶起来,“你没死,你没死。”
梅香脸色苍白,眼睛却熠熠生辉,看到梅效白,挣扎着起来,“老爷,”说着就哭起来,“姑娘还活着,她还活着。”
“好好好,”梅效白声音也颤抖不已,“快找个地方歇息歇息。”
万愧青已经走过来,脸上难掩愧疚和尴尬,忙招呼人,“快带姑娘梳洗一下。”
梅效白静静地看了万愧青一瞬,按下万般情绪,拱拱手,“兰姑娘怎么样了?”
万愧青也拱手回礼,“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这回是真的染上了寒邪。”他把真的两字加重,藏起愧疚也静静地回望着梅效白。
“淞霞别院的驰园,噢,也就是右小院,当年曾发生过大火,烧死了一位在这里修行的妃子和一众奴仆,事后皇家念着这个妃子往日功劳重新修建了驰园,据说院墙的滴漏能够防火,即便正房厢房被火焚尽,只要能跑出来,就有生机。”他顿住,万愧青眼底闪过无奈和犹疑,“可我看外面的传说都做不得准。”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万愧青捻捻乱成一团的长髯,“老夫问心无愧,敢对苍天发誓。”
“我不知你的无愧来自哪里,只要清若无碍,其它的我只当不知道。”梅效白知道再计较只能得不偿失,只要兰清若没事,其它的与他也无关。
“她无碍,只是可能得烧几日。”
梅效白点点头,对返回的梅虎说,“去准备轿子,我们现在就走。”
“效白兄,”武仁合带着肖九及十多名巡逻营的官兵匆匆赶来,“听说兰姑娘幸免遇难。”
梅效白脸色难看地点点头,心里暗暗松口气,经此一难,或许兰清若能彻底洗清嫌疑。
“姑娘醒了。”一名仆妇冲出来,“说要见梅老爷。”
梅效白疾步冲进厅堂侧的小耳房,身后脚步噼啪跟了一堆人。
兰清若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净湿的头发从包裹的布巾中露出来,贴在腮边。
“怎么样?”梅效白俯身下去,鼻头酸涩不已。
兰清若眼神疲倦,半阖半睁,嘴角抿出一丝笑,“没事,我娘说净海法师为我批过命,我能活到九十九,这还差得远呢。”
梅效白右手已经搭在她的脉上,脉伏洪大而滑,兼有表邪,是明显的伤寒水逆症;竟然与万愧青之前的诊断不谋而合。
“怎么样?”肖九挤上前。
“请万老神医诊脉。”梅效白把万愧青让到床前。
万愧青的头发被草草编在一起,勉强能看。他闭目认真探脉,虽然没睁开眼,梅效白依然感觉到他同样舒了口气,半晌,他站起身,“还好,姑娘身体底子好,寒邪虽然没压住,所幸脉无阴象,腹无满结,待我再换一副药、、、、、、”
“不用了,”梅效白打断他,“淞霞别院正是多事之秋,怎敢再叨扰神医。”
万愧青没有挽留。
“老爷,轿子准备好了。”梅虎在外喊。
“慢着。”肖九挤上去也搭在兰清若的脉上,片刻就松开。“怎么之前诊着还是阳邪,现在就变成了寒邪呢。”
“姑娘这病症是假阳邪,实为太阴伤寒,在水里泡了一气,表面的阳气散尽,伤寒的底子才露出来。”万愧青解释道,又对梅效白拱手致歉,“我也不虚留你们了,要走就尽快;待我这里消停了,如果还看得起老夫,让我给姑娘调理调整,保管不留下什么隐疾。”
梅效白用被子将兰清若裹住抱起来,兰清若又陷入昏睡之中。
“仁合,我知你有公务在身,我带着清若去教会医院,晚上如果想询问她就来吧。”
武仁合眼神顿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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